第10章 警惕
老大夫看起來已經是古稀之年了,顫顫巍巍的把自己的藥箱放下,拿了幾樣東西走到了李若淮的旁邊。
「這,這公子是中了毒箭罷?」老大夫挽起袖子說道:「這箭上的毒倒是只是能讓人昏迷罷了,只是箭頭極為厲害,上有倒刺,若是強行拔出,可能要吃點苦頭。」
陳秋河倒是沒想到,那群山賊竟然這麼狠毒。
箭頭上有倒刺,生拔出來的話,怕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她看著李若淮已經近乎透明的臉色,還是點了點頭淡淡說道:「那邊勞煩先生。」
長痛不如短痛,若是不拔出來,這條小命也大概是交代了。
李若淮現下或許已經神志不清了,正閉著眼睛喃喃自語,只是說的是什麼,陳秋河不甚聽清,只是知道他是在清醒著的。
只見老大夫拿出一塊帕子,塞在了李若淮的嘴裡,怕他等會兒吃痛,咬到舌頭。
「忍著點,一下就好。」老大夫雖然老了,但手上功夫還是不減當年,一個寸勁便,拔出了烏黑的箭頭。
只是李若淮,也實在因為箭頭帶出了自己的血肉太痛苦而暈過去了。
陳秋河倒是沒有一絲的憐憫,甚至覺得有些解氣,或許是因為他和那個男人太相似的緣故吧。
雖然箭頭被拔出來了,但是血還是沒有止住。
老大夫把箭頭扔在一邊顫顫巍巍的說道:「這黑血只得放出來才行,不然凝結在體內,會造成損傷的。」
放了一會兒黑血,待到黑血變紅之時,老大夫才給上了金瘡葯,然後小心的包紮了起來。
「已經無妨了,好生休息就好,若是可以的話,最好還是給他煎兩幅補藥來喝。」
陳秋河扶著老大夫下了樓,便目送著他的背影隱匿在月色昏暗中了。
大夫說是好了,那現下相比也沒什麼大事了。房間她是暫時還不想回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覺得哪兒彆扭似的。
只見驛館的一樓還有一兩個零星的人在喝酒吃飯,陳秋河也覺得折騰了一天肚子有點餓,便叫了店家做幾個家常菜。
這個驛館不大,除了店家也就還有一個他的娘子在超持了,看起來都是面善的人,陳秋河便扔下幾個銅板打聽道:「夫人,同你打聽打聽,這舟山鎮守衛可嚴?」
店家的娘子看起來也就二十齣頭,清瘦好說話的樣子,溫和的笑了一下回道:「客官可是擔心傷了你相公的那伙山賊追上來?莫怕,舟山雖只是個鎮子,但好歹是官家的地界,這麼多年,從未有山賊敢來放肆。況且晚上城門是要下鑰的,客官放心便好。」
聽到店家娘子這麼說,陳秋河便也放心了。若是帶著李若淮這個累贅她保證跑不了,到時候可真就是胡老大那群人刀俎下的魚肉了。
想著現在平珠應該也早就回去了,陳知州知道后,必定會報官的。
她沒什麼心情用膳,也就是草草的吃了幾口,便付過錢上樓去了。
想來這個晚上,她怕是只能在地上將就一晚了。
回到房間,卻忽然看到桌子上放著的兩瓶金瘡葯,是老大夫留下的。
李若淮雖然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但或許是因為毒性還未完全消散,再加拔出箭頭實在痛苦的原因,還昏睡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樣子似乎也沒有往常那麼令人討厭了。
陳秋河白了一眼睡在塌上的小白臉兒:「算你走運。」便拿起金瘡葯拔開紅布塞子,走到了塌前。
老大夫囑咐了要勤快換藥,雖然她十分不情願,但似乎現下也沒有別的法子。
她輕輕的打開了早已被血水殷紅的紗布,然後換了乾淨的來,又小心的在傷口撒上金瘡葯。
也許是因為藥性太過刺激傷口的原因,李若淮骨子裡的警惕讓他掙扎著醒來,拼盡了力氣,竟然是想要逃走。
可是卻被陳秋河不悅的按下了:「你手上了,我在給你上藥,別動。」
雖最後還是上了藥包上了紗布,但她還是開始有些懷疑李若淮的身份。
痛得昏昏沉沉卻還能這麼警惕,還差點傷到她。她只覺得李若淮的身份或許不簡單,也許是受過訓練的殺手或者某個江湖門派的弟子。
或許是換藥太過痛苦的原因,李若淮下意識的閉著眼睛小聲念叨著什麼。
陳秋河納悶的靠近,聽到了他口中所說,卻忍不住有些驚訝。
京城睿王府。
李若淮說的是京城睿王府。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你送到王府去?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