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來是你?
此時,沐家家主沐瑋鶴真想吐出一口老血。
侍從宣布,「程家對戰沐家,第一場比賽,程家勝。」
程家家主程乾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程傑一直是他最看好的家主人選,若是此次秋林宴上再可以取得勝利的話,那麼程家以後在江湖上的地位會更進一步。
當然,程傑贏了比賽,作為父親,程乾也是頗為欣慰。
沒有什麼能比自家兒子在眾人面前大放異彩更讓父親開心得了。
更何況,這還是在秋林宴上。
旁邊的眾人倒是都頗為冷淡,尤其是唐家家主和東方家家主。
這兩人現在都自顧不暇,倒是沒多大心情管別人的事。
當然也有人向程家家主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這人就是炎家的家主炎舒。
炎家在前面幾輪的比賽中都是不出場的。
所以此時也是頗為清閑地看著幾大家族爭雄。
另外,炎家和程家也是多年世家好友,所以炎家家主炎舒的做法也在常理之中。
閣樓上方,令明卿先行離開了。
白止緊隨其後。
等其他三人都走掉之後,子白看著自家公子,不知他有何吩咐。
言煜看著場下眾人,緩緩道,「問問啟溟,看他接下來有何打算。」
子白俯身,應承道,「是,公子。」
可能由於近日比賽結束的較早,令明卿的心情頗好了一些。
一路上,白止說什麼,也會談幾句。
白止笑道,「阿卿,你覺得程家怎麼樣?」
令明卿好奇地看向他,終於問了一個大家都很很好奇的問題,「你和程家關係很好?還是和程傑認識?」
白止輕笑,回復道,「確實認識。他前段時間來找我做生意,所以有過交流,感覺人還不錯。」
令明卿淡淡點頭,也笑道,「怪不得呢。」
閣樓上方,言煜看著令明卿和白止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神情有些悵然。
身後的子白秉承著「公子不吩咐我絕對不問不說不動」的原則,默默站在身後。
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道依舊冷淡但是又帶著幾分好奇的聲音。
「子白,你說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子白微微低頭,覺得這真是一個死亡問題。
於是,再三思考後,終於回答道,「我覺得她很聰明,眼底深處帶著絲戾氣,只是被刻意的隱瞞了,所以給人的感覺很淡漠薄涼,好像對任何事都不上心,當然,也包括感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對上次唐徹和東方奇的事情有那麼大的反應,好像極為不可思議一樣。」
子白說完后,頭隱約更低了幾分。
公子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自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令明卿那樣的女人,雖然他確實承認她的優秀以及聰明,但是言家主母的身份,她還估計勝任不了。
再或者來說,以她的為人,怕是也不屑吧。
他和子墨都看得出言煜對令明卿的不正常。
平時,若是以公子的性格,對令明卿的態度應該和秋汝畫一般,或者直接連敷衍都不屑給。
而自從認識了令明卿以後,公子就想在她身上挖出更多的寶藏,甚至在意程度絕無僅有。
從他來到公子身邊,一直陪他去了醫藥谷,再到經歷了更多的事情,公子對人一直都是不在意為多,頂多會對人輕笑幾聲。
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公子對令明卿的在意確實超出了一般人的程度。
看她遭受寒毒的疼痛,所以親自給她送去了醫藥谷自製的葯,這葯一共才煉出了三顆,就給她送去了一顆。
看她因為唐徹和東方奇的事情眉頭緊鎖,所以自告奮勇地去追著她,還親自給唐徹看傷情。
這些事難道僅僅是因為對她的好奇嗎?
聽到這話,言煜看向遠方的天際,今日天空格外得藍,內場里的眾人漸漸散去,只有秋林山莊的侍從在打掃場地。
他突然覺得心中煩躁的厲害,這股情緒來的太過於莫名其妙。
或者說有跡可循,只是他從來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言家的主母應該是從相應的世家中選出一位能夠掌控言家內院爭鬥的女子。
而絕不是令明卿這樣的女子。
子白的意思他何嘗不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自己真實的心意卻是控制不了。
令明卿回到客房后,與白止一同吃了午飯,又聊了會兒。
白止見她神情倦怠,問道,「阿卿,這幾日,身體可還好些?」
令明卿無奈道,「好多了好多了。」
只是這話並未打發了白止。
白止正色起來,說道,「阿卿,你別騙我,不舒服就是不舒服,說出來又不會怎麼樣,我已經派人去東海了,看能不能幫到那邊的忙。」
令明卿看向白止,問道,「什麼時候派人去的?」
白止不自主的摸了摸鼻尖,「就……前不久,擔心那邊的人手不夠,就從這邊調了些過去。」
令明卿垂著眼,眉宇間帶著幾分不知名的疲倦,「把你的那波人撤回來,以後沒有我的指示都不許去了。」
白止聽到這話,頓時皺起了眉頭,「阿卿……」
令明卿打斷了他的話,道,「我知道你是想為我好,只是東海那塊地方太過於邪氣,幾年前開始,我們在那裡面砸進去多少人力物力,難道你不清楚嗎?」
「我待會兒會給白琴吩咐,讓她給那邊的羅玉遞個消息,把你調過去的人全部撤回來,而且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此時,她看向白止的目光已經有些深,眼眸中好像突然多了層霧氣,白止想要窺探裡面的真實情緒,卻被那層霧氣擋在了外面。
他只能罷了罷手,無奈地笑道,「阿卿,我知道了,你先別生氣。你放心,肯定沒有下次了。」
白止走後,令明卿才漸漸回過神來,之前體內被壓抑的那股氣流此時又活躍在身體之內,每到一處,身體便扎心似的疼痛。
好半晌,她才慢慢站起來向床邊靠近。
一直到晚上都沒再出客房的門。
經過上次的教訓,白琴依舊端著飯菜站在門口等候,只是在等的過程中沒有發出一絲響動。
那天,令明卿一直沒出房門。夜間時分,令明卿才堪堪入睡,那股疼痛過後是無盡的空虛。
深夜,月涼如水。
客房上方,忽然悄無聲息地掠過一道黑衣身影。
那道身影行走的速度極快,而且幾乎沒有多少聲音。
房內,令明卿感覺到房頂有人,只是此時她過於虛弱,一時竟爬不起來查看情況。
於是,只能接著躺著。
倒不是怕那人有什麼企圖,她可以憑藉敏銳的聽力判斷出她是個女子,只是心中好奇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接著,窗子忽然開了一小個細縫。
月光趁機而入,在桌下留下一小絲光亮。
那人順著縫隙看了眼房內的情況,確定沒有任何意外情況后,又順勢把窗子的縫隙開得更大了一點。
進入房內后,首先靠近床邊查看情況。
那女人臉上帶著個黑色的面具,一雙眼睛清且亮。
發覺床上睡著的是個女人後,立刻想要抽身出去。
只是既然來了,令明卿怎麼會那麼容易讓她走?
「閣下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那女子一驚,速度更快幾分。
只是,令明卿的聲音又從後方傳來,「此刻你若是出去,便是屍骨無存。」
那女子又驚又怒,此刻終於回過頭來看向令明卿。
床邊,令明卿已經醒來,她靠在床頭,衣服有些雜亂,頭髮也批下來,只是她這副樣子在夜色中更顯得魅惑。
兩人紛紛一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驚訝。
「原來是你?」
那女子笑著拿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極為清秀艷麗的容顏。
這女子赫然是那日回客房途中遇到的那個女子。
令明卿看著她,好奇地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沐琉失笑,笑容中有些憤恨和無奈,「路痴,走錯房間了。」
這下饒是令明卿都忍不住有些想笑。
看樣子應該是來刺殺人的,結果沒想到她路痴,所以找錯客房了。
沐琉現在已經徹底放棄抵抗了,她坐在椅子上,還順勢給自己倒了杯茶來喝,道,「反正也走錯了,你隨便處置吧。」
令明卿看向她,饒有興趣地問,「我為什麼要處置你?」
沐琉問道,「難道你不打算把我交給沐瑋鶴?」
令明卿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把你交給沐瑋鶴?」
沐琉回答道,「因為我是沐家人啊,難道你不應該把我交給他,然後再添油加醋地說幾句,最後把我定罪?」
令明卿笑著搖了搖頭,「你放心,我對你們家的事情沒興趣。只是,你打擾到了我休息,這筆賬應該怎麼算?」
此時,沐琉已經徹底呆了。
她實在沒想到有人會不在意刺殺這件事,而反過來問她打擾到了她睡覺這筆賬該怎麼算?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十分謹慎地問,「那你想怎麼辦?」
令明卿此時已恢復到了原先的樣子,慢吞吞地道,「算了,你走吧。」
沐琉又試探性地問道,「真的放我走?」
令明卿眯了眯眼,反問道,「怎麼,現在不走,難道還等著我給你指一下沐瑋鶴住的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