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姚曉漁感覺自己在做夢,如墜雲端。
她看到一大片的灰藍色的天空。輕輕飄在頭頂。腳下是濘泥的蘆葦盪。一群人駕著她正呼呼喝喝往前走。她面前是兩個不同的男人。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正時不時怒瞪著自己。那目光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尷尬和緊張。他搓著手大叫起來:「不是我,我沒有。我跟青,不..啊不是,姚曉漁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大隊長有糧叔頭也不回的往前深一腳淺一腳踩進泥坑裡。「嫂子,你自己說吧。」他是公社近年才被選拔為大隊長的高有糧,這裡是高家嶺。
高家嶺是有山的。不過都不高。坡地種不了糧食,只有種果樹茶園之類。所以眾所周知,高家嶺是出了名的貧困村。有糧叔連帶怒色。「村裡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不知道羞恥的東西!」他年紀並不大,所以時常擔心自己鎮不住公社的那些無賴。
「還有啥說的,男人這個樣子,我沒法活啦。」
一個身材矮矮瘦瘦的女人捏著一條髒兮兮的抹布往自己臉上捂「我還有什麼臉面哦,我要回媽家,讓我哥來給我做主。」她哭的很大聲。餘光瞧了「姚曉漁」一眼,那眼神蹴著毒,彷彿恨不得生吃了自己。下一秒,女人衝上來廝打」姚曉漁「。嘴裡罵道:
「有爹生沒媽養,,你還有臉哭啊,你有臉哭?你的狗肚子里把糧食還給我。」她很快被一個婦女攔住。那是村裡的婦女主任。
高紅梅大喊:」夠了,鬧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吶,當著大夥面要開片嗎?審問去祠堂審!在這裡鬼打鬼,小心隔壁第一大隊的人笑話咱們。」
夢演到這裡,已經是十分真實。就是她頭腦感覺不到什麼痛感似的。迷迷瞪瞪的。
算了,快點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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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曉漁從床上醒來。她穿著睡衣。頭裡沉得厲害。好像一整晚都在做了什麼精彩的夢。可細想那些記憶立刻從她腦中離去,只依稀抓到個「偷情。」的關鍵字。刷牙的時候,姚曉漁無語的想,這是做了什麼。夢見這麼刺激的故事!
她走到客廳,忽然想到了什麼。瞪著眼睛看向了電視」這不是昨天的看的那部改編的電視的同名小說嗎?」
周末她在家休息,這周輪休情了一天假。好好打算放鬆一下。姚曉漁就打開了部叫做《我的姑嫂》家庭倫理劇,是媽媽姥姥那一輩愛看的。她之前陪她媽看了兩集。吐槽了兩個鍾。惹得姚媽白眼。
因為是劇迷,她老人家還買了小說,厚厚一本,市中心書城還有作家簽名。
「你這個年紀的懂什麼。我們那個年代就是這樣的。」
姚曉漁徹底服氣。她也就看了兩集半,然後家裡就斷網了。她拿著小說看了一會兒。
主要還是因為裡面有個女配跟自己同名。講的是男女主兩個家族的興衰。背景則是六七十年代的故事。
姚曉漁是男主角的大嫂,一個很兇悍的潑婦,因為自己嫁的是一個身體殘疾的男人人,又嫉妒男主的優秀和女主,處處使壞的惡毒女人。被她吐槽是劇情推動小能手。每次男女主角陷入愛情,這大嫂就出來一波騷操作。然後可憐的男女主角被拆散。
她只看了部分片段,就看到惡毒大嫂原先嫁給那個傻子其實不是傻子,是腦癱,大哥從小嫉妒二弟,自己因為出生時候條件不好,加之缺氧,所以導致了腦癱,從小隻能推著小板凳行走,四處受人嘲笑。
而弟弟卻身體健康,無憂無慮,又因為得到全部母親的關愛,所以長成了一個善良開朗的青年。
兩兄弟遇到了上山下鄉的女主,女主是下山的知青里最有文化,最活潑聰明的女孩。她後來和男主相遇相愛,差點結婚的時候,卻被惡毒大嫂揭穿了兩家上一輩的恩怨。導致兩家人鬧崩,這對小情侶經歷了風風雨雨的波折,最後還是沒能在一起。
姚媽看的眼淚婆娑,捶足頓胸,罵罵咧咧的詛咒了大嫂全家。還有那個堪比馮遠征的恐怖大哥。要知道那個陰險狡詐簡直要拆散天下所有情侶的架勢,簡直是一個人擔任了fff整個團。
姚曉漁都搞不明白,人家男女主角談個戀愛而已,跟您有多大仇呢?
姚曉漁自己是獨生子女,自然體會不到那種多子女家庭的親情複雜。她爸媽感情好,不過小時候對姚曉漁抱有很大的希望,於是對她要求很嚴格。她在初中的時候,性格就特別叛逆。學習成績也不怎麼樣。等到長大以後,姚曉漁也沒發現自己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算了,還是休息一下再去吃飯。」一會吃完再做個衛生,忙了個星期,連續加班折騰的她眼角都泛黑。
她煮了麵條。自己跑到客廳沙發里窩著。準備眯幾分鐘。誰知道眼皮剛打架。她就聽到一陣尖銳的呼嘯衝過耳膜。是什麼東西響了?是煙霧報警器?
身體的反應快過昏昏欲睡的大腦。姚曉漁眯起眼睛,心裡感覺有點不對勁,但是又想不起來是怎麼回事。剛想要爬起來,兩條腿軟的像是麵條一樣。她的頭頂,一道紅色的光束正在不斷的閃動。那是天花板上的煙霧報警器,此時已經開始報警。滴滴的聲音像是在她頭顱里發出的嗡鳴。
姚曉漁痛苦的扶著自己的額頭,那裡就像是有一把刀子狠狠的扎進去,然後攪動一番。又疼又無力。此時餘光看到凌晨一點的時鐘指針,正「滴滴答答」,顫巍巍的移動著秒針。
「滴答」
她歪歪斜斜的站起來,卻又支撐不住似的。渾身像是抽了骨頭,朝著地上砸去。
隨著一陣巨大的碰撞聲,帶動著整腦都脹脹的刺痛起來。姚曉漁看著眼前的廚房,地磚的黑白格子卻越來越模糊。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心裡的驚恐放大到頭腦。一股血液順著血管湧入大腦。進入她的眼球。入目只看到到越來越模糊的視野。而身體的痛感也在不斷地消失。
耳旁的嗡鳴變成叫罵。
她罵了句:「煤氣!」剛要伸手,思緒像是被拉入一根長長的纖維里。失重感輕飄飄的充盈著全身。
靜謐的空氣中。越來越大的嗡鳴聲傳來人的說話聲。
「姚曉漁,你怎麼回事?」
」姚曉漁!「
緊接著,是一個略帶稚氣的聲音,那個聲音不像其他的聲音那樣充滿感情。「我不認識她,..你,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