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2章 本王可以讓你不再禿頭
翠綠的世界突現一抹紅色,它非常的吸睛。
駐紮城外的羅斯軍聽到遠方傳來的號角聲,自發地向馬車防線聚攏,大家以為傳說中的阿基坦大軍即將抵達,紛紛摩拳擦掌,很快便注意到那一抹紅色。
留里克聞訊趕到馬車防線,雖然覺得今日不至於爆發一場大戰,萬一阿基坦方面因自己昨日的羞辱而發狂發起進攻,自己堅守防線不至於茫然無措。
訓練有素的羅斯軍一如既往的快速完成布防。一根根標槍插在泥地,旁邊的扭力彈弓隨時即可蓄力。一名名弓弩手排隊待命,隨時可以向前方釋放箭雨。
遂當返回城市駐防的歐塞爾軍還沒有弄清情況,羅斯軍就已經做好戰鬥架勢了。
康拉德與威爾芬站在城牆上,他們對城外的羅斯軍品頭論足,也目視遠方的那一抹紅色,基於當前的情報,可能那面紅旗代表的就是「禿頭」查理了。
康拉德皺起溝壑縱橫的眉頭,微風吹得他鬍鬚飄蕩,盡顯飽經風霜的惆悵。他深深地慨嘆起來:「如果讓查理意識到我現在非常虛弱,那就太糟了。」
「父親,我們該怎麼辦?可能真是查理來了。」威爾芬提醒道。
康拉德看一看兒子,伸手指著城外的羅斯軍:「留里克和雷格拉夫都行動起來了。他們是兩個王,不要忘了你自己也是國王。你帶上全部精銳出城,一定要帶上家族紋章,至少首先向查理宣示我們的
存在。」
「一定要帶著旗幟?很有必要?」威爾芬其實根本瞧不上那個四處流浪的「禿頭」查理,若非有著血脈加持,那傢伙怎麼可能被南方貴族推舉?
「非常有必要。我知道你瞧不上那個人,不過我們的未來還需那傢伙的支持。」
「他?他有什麼實力?依我看所謂的軍隊都是租借的。」
「話不要說得太早,你還是太年輕了。現在我們非常虛弱,等你到了三十歲,我們應該可以重歸強大。未來的十年是我們最虛弱的十年,虛弱的時候認慫不是錯。」
「會有人嘲諷我。」威爾芬憤憤然道。
「無妨。等你強大了,就用劍砍了蠢材的腦袋。現在你需要向那個查理宣示自己的存在。」
威爾芬硬著頭皮聆聽完父親的一些人生教誨,他綳著精神走下城牆,召集兵馬衝出城市。他一如既往地舉著那邊黃藍條紋的歐塞爾旗幟,現在就代表著的歐塞爾伯爵進入已經布防完畢的羅斯-麥西亞軍陣。
此刻,留里克與雷格拉夫已經聚在一起,軍陣中旗幟飄揚,麥西亞軍的長矛手們還將矛扛在肩頭,陽光下一片閃光,遠遠看上去又如一片樹林。父子二人眼角注意到歐塞爾的騎兵突然出現,歐塞爾一方也僅僅出動了這點人。
「爸爸,看起來他們帶隊的是威爾芬?那個傢伙該不會還想主動攻擊吧。」雷格拉夫心有餘悸。
「紅旗越來越近了,看來是菲斯
克攔截了阿基坦的軍隊。威爾芬若是敢攻擊就是破壞默契,我借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
留里克現在並不把威爾芬當回事,羅斯與麥西亞事實上對勃艮第勢力施展夾擊,勃艮第有效的軍事力量趨於瓦解,之所以還留著這一方勢力乃至承認「勃艮第王國」,僅僅出自羅斯的戰略利益做考量。
威爾芬其人不夠聰明,處事容易衝動,他也過於年輕,遭遇重大挫折后也會變得自卑。他是一位擅長打順風仗的將領,目前看不出此人能成為妥善統治整個勃艮第的王。一個內部比較割裂,凝聚起來較強但不是特彆強的勃艮第,它可在未來制衡隔壁的阿基坦,也不會迫使拿騷-科布倫茨伯國的繼續擴張受挫,更不會導致自己兒子雷格拉夫在歐陸的擴張受挫。
如果可以與查理坐下來好好聊聊,屆時應該說些什麼,留里克心裡已經有了一套打算。
與此同時,「禿頭」查理與他的親信們,在菲斯克所部的護送下已經抵達距羅斯軍陣很近之地。
查理最初的淡定已經散去,他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誤入狼群的小鹿,只要羅斯王有意,自己頃刻間就會全軍覆沒。不過他也足夠接近真正的羅斯軍,面對一支從未見過的軍隊,現在嘖嘖稱奇。
大規模戰役就像是上萬人的互毆,雙方都會首先使用騎兵,待騎兵打得精疲力竭,海量的步兵衝上去,戰場迅速變成毫
無章法的打混戰。
反觀羅斯軍的陣型井然有序,查理不禁嘀咕,如果自己手裡有一萬士兵,硬是衝擊這樣的軍陣恐怕也不會佔便宜。
查理很有自知之明,現在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
顯然菲斯克注意到這小子的憂鬱情緒,心想著明明是阿基坦國王、明明是查理曼的親孫子,難道是沒擔當之輩?他壓抑著心中的嘲諷情緒,故作寬慰道:「你反對洛泰爾,我們也反對洛泰爾。你是國王,我的君主也是國王。羅斯王說過,敵人的敵人可以是朋友,你還能帶著親信不卸甲衣武器逼近我們的營地,你還要憂慮什麼?」
查理稍稍放寬心,卻不清楚菲斯克其實話裡有話。
言外之意,支持洛泰爾的國王就是羅斯之敵,殺了這種人並無問題,他是在暗示著丕平二世死的活該。
殊不知,丕平二世只要活著,「禿頭」查理就不能真的坐穩阿基坦的王位。
查理突然問到:「我的阿里奧伯特何在?」
「我認得那個從阿爾薩斯流亡來的男爵,哈哈,我和那個人已經算是朋友了。」
「你們算是朋友了?」查理眼前一亮。
菲斯克故意在哄他,一番閑聊之後他已經徹底斷定這位黑棕色捲髮的青年就是傳說中的「禿頭」查理本人,其人可是絲毫不頭禿,只是廣為流傳的綽號明明就是指此人頭頂的沒有王冠。
查理現在也戴著王冠呢,不過近距離一瞧,菲斯克一
眼看出那一定是個簡單打造的劣質貨,可能是銅片貼了層金箔。真正的阿基坦王冠是純金打造,其上還有紅寶石、綠寶石與青金石裝扮,反觀這個各方面都突顯著潦草。
有傳說王冠從更古老的時代流傳下來,它已經在阿基坦幾經轉手,如今落在羅斯王的手裡。
菲斯克完全不提王冠失而復得之事,自己護送查理成功覲見羅斯王可謂大功一件。他很慶幸,這次好運氣被自己掌握。「真是差一點又讓布洛迪賺到新榮耀了。」
布洛迪所部在聽到號角聲后,就離開藏匿的樹林向軍營方向集結。
此次沒有親自與「禿頭」查理碰面,的確是運氣不佳。
以留里克的了解,吉斯拉公主與這個查理雖有叔侄的輩分,彼此其實算是兩個時代的人,改名烏鶇的吉斯拉對查理的了解極為模糊,謂之為陌生也不為過。
自己的兒子反倒對那傢伙非常了解,其次便是查理的近臣阿里奧伯特,後者也是聯軍的一部分。
阿里奧伯特之於麥西亞軍更像是監軍的存在,並非一個合格的消息聯絡者。
無論如何只有王室中擁有王爵者才配使用獅子戰旗,查理給予雷格拉夫獅子戰旗的使用權,使得羅斯聯軍里有一面這樣的旗幟,如今阿里奧伯特的一大任務也是看管好這面旗幟。
留里克突然有了新想法,不久在羅斯軍中也突然揚起一面紅旗,其上趴卧著三隻金色的獅子,
與不遠處那逐漸逼近的紅旗一模一樣。
突然起來的情況令忐忑的查理又驚又喜,「那是我的旗幟,是我的戰旗。」
菲斯克並不在乎查理的驚呼,感覺隊伍已經抵達羅斯軍箭矢的覆蓋範圍,他抬起右拳,命令「護送」查理的軍隊立刻停步,再組成人牆不讓查理與其親兵繼續逼近羅斯王。
「你怎麼不走了?」
「就到此為止吧。」菲斯克隨口說道。
「哦?是怕我發動突襲,趁機斬首你們的王。」
「如果你不想之後被剁成肉泥,你大可這麼干。」菲斯克聳聳肩笑道,知道這小子就是故意傲慢,於是又建議起來:「既然你誠心誠意麵見我的王。你的親信全部留在這裡,你自己扛著旗幟跟我走。」
「我?你們羅斯人要求真奇怪。」
「敢不敢?你是願意做一輩子的懦夫還是今日的勇士?想想看,一個國王為了自己的一切親自戰鬥,那是何其光榮的事。我們羅斯人只佩服勇士。」
都已經走到這裡了,查理眉頭緊鎖橫下一條心,這便示意自己的掌旗官交出旗幟,罷了他自己將懸挂獅子戰旗的騎矛扛在肩頭,再毅然地看向菲斯克:「羅斯人的將軍,你說服了我。我是一個勇士,也必須是勇士。」
菲斯克一甩脖子示意道:「這就走吧。至少這一刻,我承認你很大膽。」
「禿頭」查理頂著一支劣質的王冠,唯獨這面旗幟是貨真價實的獅子戰旗。
他撇開自己的親信,鬱鬱蔥蔥的原野里,一人一馬一面旗幟,恍然間詮釋起法蘭克的榮耀。而在他的對面是劍拔弩張的龐大羅斯軍隊,就彷彿孤獨的勇士挑戰耶夢加得。
菲斯克難得讚譽一個潛在的敵人,他刻意稍稍按兵不動,使得扛旗的查理成為整個原野的主角。
留里克觀其人不禁眼前一亮,心想著「禿頭」查理手裡還有如此倔強的傢伙?
他一時間沒注意站在身邊的兒子雷格拉夫已經無比激動了:「爸爸,他就是查理。」
「啊?果然是他?」
「千真萬確。」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一個國王單騎覲見,留里克反觀自己居然躲在木車之後,顯得自己怯懦了。「可惡,他做勇士,讓我做懦夫?」感覺自己榮譽受挫,留里克勃然而起,抓住兒子的胳膊,父子二人在眾將士的驚呼中走出軍陣。
留里克已經摘下了頭盔,換上了自己純金打造的桂冠,再配上寶石妝點過的戰袍成為非常矚目的存在。
突然間留里克拔出鋼劍,劍鋒直指那名騎馬者。
見父親如此,雷格拉夫一樣拔出自己的同款鋼劍,只是寶劍垂於地面。他左手抱著頭盔右手持劍,因為自己的安茹爵位來自於查理的冊封,當此之時封臣不可以對封君拔劍相向。
眼前的突然景象竟一掃查理的警惕,他能看到前方突兀站立的兩人面孔,其中一位不正是雷格拉夫本人嗎?
查理猛一使
勁,憤然將掛著旗幟的騎矛插在草地,他再一個轉身嫻熟下馬,又將騎矛扛在肩膀,向著那位持劍的金髮小巨人大膽地走去。
已經不需要推測那是誰了。既然能站在雷格拉夫身邊,理所當然就是他的父親——羅斯王。
這一刻查理沒有絲毫的恐懼,比起去與羅斯王交涉、懇求什麼、談判什麼,還不如自己好好瞧瞧傳說中的羅斯王到底是怎樣的形象。
當查理在觀察羅斯王的時候,留里克也在觀察「禿頭」查理。
果然「禿頭」僅僅是一種描述,一個年輕人不會莫名其妙的頭禿,顯然這個查理更是個頭髮很茂密的青年。
留里克收起劍,他掐起腰又昂起下巴,鬍鬚都被陽光照得閃亮。
他以征服者的姿態等待查理的覲見,後者依舊扛旗大步流星走來。
直到查理看清了留里克的臉,又狠狠將騎矛插在草地。
此刻兩人幾乎面對面,若是都伸出右手都能碰拳了。
留里克感覺自己已經賺夠了面子,繼續以鼻孔示人的他不再猶豫,以拉丁語高傲地問道:「查理,查理曼之孫,路易的小兒子,你的母親是朱迪斯,你是阿基坦國王。對嗎?」
突然間就被一個傲慢的諾曼人大王報了家譜,這種事在法蘭克貴族裡可謂恥辱,畢竟這種事只有家族當事人自己去說,輪不到一個外人品頭論足。
查理一樣掐起腰:「羅斯的國王。如果你兒子說得千真萬確,你
叫做留里克。奇妙的名字,和那個丹麥酋長霍里克是什麼關係?」
「哦?你還知道那個霍里克?很遺憾,那個傢伙已經被本王燒成了塵土。查理!」留里克終於樂意平視眼前的青年:「很多人說你是個禿子,依我看並非如此。你……頭髮茂密,明明也戴著王冠,怎麼會被人叫做禿子呢?」
「哼,也許你知道些什麼。羅斯王,不必拿話譏諷我。我就是阿基坦國王,我親自來見你,你應該感覺到榮幸。至少那個霍里克從沒有享受這樣的恩寵。」
「吼?反倒是我的榮幸了?我兒子說了,你在很多貴族的擁護下組織了一支大軍,你意欲功伐勃艮第諸貴族,然後再去攻擊你的大哥。」
雷格拉夫就在這裡,吃了一驚的查理白了小子一眼。自己的計劃已經為羅斯王徹底知曉,且就現在的情況,局面似乎複雜到自己難以理解的地步。他很想知道羅斯王與勃艮第諸貴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總不會是同盟吧?若是如此,自己指揮的大軍豈不是……
他皺眉的微表情被留里克注意到了。
「你擔心自己被殺嗎?」留里克收起傲慢,突然嚴肅問道。
「嗯?」
「查理,你害怕被殺嗎?」
「我……我不怕。你是在威脅我?如果你殺了我,你得不到任何好處。反倒是我,你許可我帶著鐵劍近身,是你愚蠢。」
「哼,我的劍一樣鋒利。你也注意到了。」留里克
聳聳肩,「我們始終在用拉丁語交談,能流利使用你們所謂的神聖語言者一定是高貴的。我若殺你,你早就死在森林了。本王倒是很欣賞你大膽地直闖我的軍營。你不是還有一支數萬人的大軍嗎?他們怎麼不來?究竟是你太勇敢了,還是因為你其實……」
「夠了!」查理呵止留里克的問詢:「羅斯王,如你所見我親自來了。你是一個王,我也是一個王。我從未想過與你作戰,你的兒子就是見證人,我原本就想與你談談。也許,我們不該以這樣的方式會面。」
「我看正合適。」留里克又昂起下巴:「你親自前來反而省卻很多麻煩事。聽著,查理,你現在就是一個禿子。不過!本王可以讓你不再禿頭。」
查理始終惱火於自己這個侮辱性極強的綽號,因為它其實有著三重寓意,每一種對一個男性的大貴族而言都極為糟糕。其一,只有教士們習慣主動把自己剃為禿頂,暗示查理應該做教士,不該有繼承權。其二,暗諷查理作為男人身體素質糟糕,體弱多病像是個衰朽老人。其三,暗示此人的王爵德不配位,所以沒有王冠。
羅斯王才一見面,在一份令人惱火的話語后明顯暗藏著太多東西。
「我頭髮茂密,怎麼可能禿頭?也許幾十年後我老了,自然如此。而你,羅斯王,你也一樣。」
「無妨。」留里克指一下自己的黃金桂冠:「你
瞧,此物可是純金打造,它也很沉重。再看看你的王冠,應該不是銅片貼了一層金箔吧。」
「你!」
「跟我來吧,給你看一個寶物。」
說話間留里克就令自己的軍陣讓開一條口子,他無意再鬥嘴,現在示意查理扛著旗幟親自進入,還繼續激他:「如果你想永遠做禿頭之人,大可留在這裡。」
「好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把戲。」
查理將信將疑地向前踏步,氣氛已經到了這裡,他也知道自己若是遲疑或后推,就算僥倖逃脫了,未來擁有的罵名可就不止是「禿頭」這麼簡單了。
於是,另一位王者正式進入羅斯軍營。查理左看右看,他毫不迴避那些投來目光的金髮士兵,縱使眼神里充斥著威脅恐嚇,他就直白地瞪回去。
查理意外地發現羅斯軍營居然還有一些穿著素袍的金髮女人,看來是諾曼人的女祭司,她們的出現或許也是羅斯王故意所為。其中一個女祭司明顯很特別,她居然是黑棕色微微捲曲的頭髮,不似其他人的平直。
查理並不在意,可被他蹬了一眼的女人無比在意。
維莉卡就在軍中,她被同伴狠狠拉了一下,突然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是查理,是我的小叔叔查理。」
「就知道是他。」見過無數次大事件的維莉卡目不轉睛面不改色。明知烏鶇躲在自己身後,依舊嚴肅說道:「他比你的三叔路德維希倔強多了,
否則父王也不會允許他帶著武器進入大營。」
留里克親自在為扛旗的查理引路,後者畢竟腰懸佩劍,時刻被一批重裝步兵死死盯著。
查理其實有行刺的機會,不過他過去與羅斯沒有絲毫過節,自己與雷格拉夫的關係不錯,完全沒有拔劍的理由。
留里克可以將之引到一處其貌不揚的帳篷外,他招來幾個手下以諾斯語耳語吩咐,不久自稱準備妥當的部下回稟。
「很好。」留里克向著查理拍手致意:「給你看一份禮物。」
帳篷的簾幕打開,陽光照進去,將簡易木桌上擺放的多彩王冠照得熠熠生輝。
查理又吃了一驚,「你這是幹什麼?」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王冠?」留里克刻意問道。
雖然難以置信,查理的內心狂跳不止,一瞬間他意識到留里克之前瘋狂暗示的究竟是什麼意思。「王冠?總不會是阿基坦王冠吧。」
「聰明。它其實就是你的王冠,它將令你不再禿頭,而我!可以考慮把它送給你。」
恐怕真正的王冠就在眼前,自己本該伸手把它拿回來,查理毅然克制了情緒。王冠本該是隨著逃跑的丕平二世丟失了,出現在羅斯人的軍營豈有此理?
除非,其中暗藏著一些難以理解的秘密。
查理完全克制住了,猶豫一陣冷冷反問:「沒有無緣無故的禮物。告訴我,代價是什麼呢?」
「很好。」留里克就等著小子如此反問,「所以我們應
該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