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陳起的考驗
夜。
剛吃完飯回到住處的站長饒有興緻的給自己泡了杯熱氣騰騰的紅茶，然後心滿意足的喝了一口，一臉陶醉。
他現在的心情很好。
外界對他的關注他也察覺到了，早就察覺到了。
說實話，他很意外。
當初在決定接拍這部劇的時候，他根本沒想到它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他更沒有想到，在體制內演了半輩子的配角都無人問津，最後居然在體制外的一部劇里火了。
這劇火得讓他有毫無防備。
哪怕是現在全劇已經播完了，他也仍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哪裡經歷過這樣的陣仗啊？
各種媒體的採訪邀請，各大廣告商的合作，各大影視公司拋過來的橄欖枝，甚至還有好些商業公司不停的邀請他出席活動……
他都有點被嚇到了。
突如其來的高關注讓他非常的不適應，他甚至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最後，他把所有邀請全部拒絕。
一是《潛伏》一直有他的戲份他抽不開身，另一個原因也是沒有做好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挖牆角？
這倒是不存在的。
前兩天導演也跟他聊過這方面的話題。
說實話，對於簽到那個年輕導演旗下的公司他是很心動的。
這部劇他可以說是全程圍觀，也算是知道了很多外界不知道的內幕。
觀眾們都在議論說他們的演技怎麼怎麼的精湛，說劇里的角色簡直就是給他們量身定做的什麼什麼的。其實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他們大部分的表演方式都是那個年輕導演手把手指導的。
大到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小到一個眼神甚至是手上的某個小細節，全都是在他的指導下完成的。
一部電視劇下來，他對這個年輕的導演也是佩服得不行。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演技都升華了。
在這部劇里，他受益非淺。
所以，如果真有機會的話，他還真挺願意跟這個年輕導演再多合作幾部作品的。
但很可惜，他不行。
他是體制內的人，有合同在身的。
或許沒有多少人知道，他還是國家一級演員呢。
跳槽什麼的對他來說是不存在的。
陳起前兩天跟他聊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他也都把這些告訴他了。
……
另一邊。
李涯和陸橋山也都回到了酒店。
他們現在的心情也很激動。
火了！
他們要火了！
這段時間接到各種邀請電話的可不僅僅只有站長。
他們也接到了。
各大媒體的電話啊，電視台的電話啊，還有一些影視公司的電話啊等等等等。
誇張一點說，這段時間他們接電話都接到手軟。
但跟站長一樣，這所有人邀請他們都謝絕了。
不是因為不心動，而是沒時間。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呆在劇組，哪怕是早就已經下線的陸橋山也都呆在劇組。
他們不為別的，就是想多聽聽導演的指導。
哪怕是旁觀也無所謂。
不是他們誇大，導演的指導真讓他們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他們收穫極大，一場戲拍下來的收穫比他們上一堂精品表演課還要大！
更重要的是，在陸橋山下線的時候導演也問過他們有沒有興趣到他這邊來發展。
在聽到這個邀請的時候他們差點都呆住了。
有沒有興趣？
當然有興趣啊！
這麼好的導演上哪去找？
別的不說，僅僅只是他在這部劇里表演出來的導演和編劇能力就足以讓他們心動了！
當時的他們簡直是不敢相信。
然後，他們直接表態。
有興趣！
太有興趣了！
他們倆跟站長這種體制內的國家演員不一樣，認真說起來，他們甚至都沒有一份正式的工作。
他們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簽的合同也都是臨時的演藝合同。
如果真要加入陳起工作室，他們可以說沒有任何顧忌。
但是，在聽到他們答應后陳起卻搖頭了。
他讓他們不要急著答應，先好好考慮一下。
他甚至直言說再過些天會有很多影視公司聯繫他們，而且還說這些影視公司開出來的待遇可能會比他這邊更好。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這些天確實有很多大型影視公司聯繫他們，他們開出來的待遇也確實很誘人。
他們不僅僅只是開出的價錢很高，其它諸如什麼一年內保證有幾部作品啊，什麼電影也有機會拍這類的條件也都有。
這些條件讓得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他們有點把持不住。
就在剛才，他們又先後接到了國內某大型影視公司的電話。
「謝謝謝謝，謝謝你們的賞識，不過我暫時沒有意向，不好意思哈。」
但最終，他們還是忍受住了誘惑。
陳起是他們的第一選擇。
如果陳起不簽他們，不然……他這個老闆，他們認定了！
其實這兩天他們倆仔細思考過，他們總覺得導演是在考驗他們。
至於考驗他們什麼，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
同樣接到電話的還有陸離。
嚴格來說，他應該是這群里人接到最多電話的人。
托他前面那些爛片的福，他在一年前就已經和原來的經紀公司解約了。
和平分手。
沒有八卦也沒有狗血，也說不上是誰負了誰。
反正這些年他接了這麼多爛片經紀公司有責任，他自己也有責任。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都賺到了錢。
然後合約到期后不再續約也不值得什麼大驚小怪的。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他解約后並沒有哪家影視公司主動聯繫他。
沒辦法，他這些年恰的爛錢實在是太敗好感了。
當時那些影視公司估計都以為他會就此消失在娛樂圈了。
如果不是他在《對話》節目里的坦誠吸引了陳起的注意，最後的結果是不是這樣還真的很難說。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先入為主的觀念在，當陸離再度翻紅的時候，那些影視公司都傻了。
然後，陸離的電話就被打爆了！
各種比以前還要優厚的條件看得他都有些怦然心動。
當然，這些影視公司的邀請他一個也沒接受。
他拒絕的原因倒不是陳起跟他說了什麼。
說起陳起，他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陳起跟站長跟陸橋山李涯他們談後續發展的時候他也在。
他全程旁觀。
本來他以為陳起也會來找他談的，畢竟他早就知道他現在是自由身的事。
那段時間他甚至還很認真的考慮過要不要加入陳起工作室什麼的。
對陳起，他是真的佩服。
雖然陳起一直不停的給他挖坑，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對他的敬佩。
其實他並不怎麼忙。
他是主演沒錯，但沒戲的時候也是很多的。
真正忙的是導演和劇組的工作人員，他們才是連軸轉的那個。
而他在不忙的時候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觀察陳起。觀察他的言行舉止，觀察他的行事風格。
越觀察，越佩服。
這些年他也合作了不少導演，但沒有哪個導演的掌控力有他這麼恐怖。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樣的鏡頭。
他也不止一次的看過他的分鏡手稿，詳細得有些嚇人。
哪個場景要拍哪些鏡頭，其中的哪個鏡頭屬於哪一集都被他標識得清清楚楚。
在其中的一些手稿里，他甚至還標識了同一套衣服要分別出現在哪些鏡頭裡。
這種事前的準備工作簡直詳細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這也是他們能在這麼緊張的時間內依舊能趕上播出進度的重要原因。
如果不有這些詳細的準備工作，這部劇就算是再拍一個月恐怕也拍不完。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仔細的思考了跟他長期合作下去的可能性。
以他這種可怕的掌控力，如果真跟著他再拍兩部劇，他估計分分鐘就能走上人生巔峰！
但讓他很迷茫的是，陳起一直沒來找他。
中間他甚至還主動暗示了一下，陳起居然也沒接他的話。
然後，他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了。
這不科學啊！
我這麼好一個演員，你居然不來挖我的牆角？
是怕我太貴挖不起還是我暗示得還不夠明顯啊？
到最後還是他自己沉不住氣主動找陳起談了談。
結果陳起一句話就把他問住了。
「我要真問你，你簽嗎？」
然後，陸離沉默。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
是啊，他要真問的話，他簽嗎？
雖然事前他仔細的想過這個問題，但簽還是不簽他一直沒有做出決定。
「你不會簽的。」
陳起一眼就看透了他。
他不會簽的。
如果是一年前或許還有可能，但已經享受了一年自由身的他，不會再去接受這種束縛的。
畢竟……恰了這麼多年爛錢的他已經不怎麼缺錢了。
再說，他現在好不容易摘掉了在身上貼了這麼多年的爛片標籤，肯定也不會再輕易相信那些經紀公司了。
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已經過了人家挑他的階段了。
現在，是他挑作品！
陳起的洞察力簡直讓陸離感到可怕！
他確實有自己開工作室的念頭。但是……他這個想法還從未跟別人說起過啊！
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啊？
所以，後面在仔細的又考慮了兩天後，他自己厚著臉皮跟陳起提出了一個合作方案。
他自己開一間工作室，以深入合作的方式跟他們綁定。
反正大意就是只要陳起有需要他參演的角色，他隨叫隨到。
雖然陳起一直不停的坑他，但對陳起的能力，他從未懷疑過。
退一步說，只要是陳起拍的，就算是爛片他也認了！
就算陳起當初來說他來參演時說的那個，他都不怕，他有什麼好怕的？
他這個合作方案，陳起答應了。
……
第二天。
某知名影視公司。
剛剛上班，公司一眾高層就得到了下屬的回復。
《潛伏》幾個主要演員都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全部拒絕。
「？？？」聽一這個結果的高層們一臉懵逼。
全部拒絕？
開玩笑的吧？
別人脫光了衣服爬到我床上都不一定能進得了這家公司，現在我主動聯繫你們你們居然拒絕了？
我們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影視公司！
你們腦子進水了嗎？
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
拒絕他們？
說真的，他們都有點想不起來上次有人拒絕他們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然而……
這都是真的。
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后，這些高層們都愣住了。
……
同樣的一幕也在其它知名影視公司發生著。
在聽到他們拒絕了自己的邀請后，他們的表情都出奇的一致。
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要知道，他們之前可都是沒什麼名氣的人啊！
就他們那沒見面什麼世面的樣子，這樣一個邀請砸下去，他們還不暈呼呼的啊？
不過這種吃驚的情緒倒也沒有在這些大佬臉上停留太長時間。
他們很快也就釋然了。
拒絕就拒絕吧，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國內演員有這麼多，多他們一個不多，少他們一個也不少的。
幾個小紅了一把的不知名演員而已，不跟他們合作是他們自己的損失。
他們甚至都懶得再去打聽一下他們到底是被哪家同行公司挖走了。
在這些大佬眼裡，幾個演員根本無關緊要。
……
上午九點。
一覺睡到自然醒的陳起不慌不忙的給自己煮了個早餐，在把早晚吃晚后他才不緊不慢的出了門。
他要去京城衛視。
去要錢。
電視劇播完了，該收的錢也該好好算算的。
對於各大影視公司的動作，他雖然沒看到，但也能猜到的。
這是正常操作，也可以說是行業潛規則。
他懂。
所以他也給了他們機會。
如果他們真能把誰簽走，他其實也並不介意。
良禽擇木而棲嘛，他理解的。
他也沒必要因為怕他們被人簽走就急急忙忙的先把他們綁定下來。
如果他們忍受不了這些誘惑，就算他先把他們簽下來了，後面也有可能會發生諸如違約的事情。
他不想以後為這些破事而煩惱，也不想他們以後有後悔的可能，索性讓他們自己先去選擇和衡量。
反正他該說的都已經跟他們說過了。
當然，他其實也是有點小心思的。
陸橋山他們猜測得沒錯，他也確實有點考驗他們的心思。
如果剛剛品嘗到爆紅滋味的他們都能忍受住那麼大的誘惑，那以後他也可以更放心更大膽的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