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打小的情份
秦王問道：「郡主人呢？在紫萱苑？」
尹平欠身道:「回王爺，郡主出府去逛街了，還未回來。」
秦王抬頭看看天色，說道：「雪越下越大了，她去多久了？身邊可有人伺候？」
尹平欠身道：「郡主巳初一刻出的門，說與李相府的三小姐相約在獨一處，中飯與李三小姐在獨一處用。
郡主的丫鬟婆子跟著，還有張平他們幾個侍衛也跟在身邊。」
李相李謹言是和淳皇后五服內的堂伯，李府三小姐是李相長子李沿東的嫡次女李元彤，在李府相排行三。
李家算是太子的外家，因著和淳皇后的關係，秦王對李家有幾分好感。
得知若南郡主與李元彤有約，秦王沒有多話，微微點頭，隨即吩咐道：「準備食材，晚上殿下會過來吃飯。」
尹平欠身應下，「好，小的這就去安排。」
秦王回到承風殿，簡單洗漱后，換了身常服。出來時，暖光已經讓人擺上中飯。
秦王拿起筷子，看著桌上的飯菜，手一頓，不知小丫頭今兒中飯用得怎麼樣？
暖光見秦王遲遲不夾菜，賠著小意問道：「主子爺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小的讓廚房重新做些？」
秦王搖搖頭，「不用。」說完，秦王低頭吃飯。
飯後，秦王喝了一盞茶，起身去往廚房。
廚房的下人見秦王進來，紛紛欠身見禮。
秦王微微點頭，徑直走向案台。
下人惶恐無措的看著秦王，不知如何是好。
暖光抬手就近指了兩個廚娘，「你倆留下做事，其餘的人都下去吧。」
除了被點到的二人，其餘的欠身退出去。
暖光上前為秦王系好圍裙，熟練的指揮著兩位廚娘為秦王打下手。
未正時，太子來到王府，進府便問尹平，「皇叔呢？在廚房忙活？」
尹平欠身應道：「回殿下，王爺吃過中飯就去了廚房。」
太子瞭然，接著問道：「郡主呢？也在廚房？」
尹平忙回道：「郡主約了李相府的李三小姐逛街，尚未回府。」
太子抬頭看看天，眉頭微皺道：「大雪天，逛街？」
尹平垂手應道：「郡主說約李三小姐在獨一處小聚。」
太子微微點頭，問道：「幾時出門的？」
「回殿下，郡主是巳初一刻出的門。」
太子面無表情的說道：「這都兩個時辰了，打發人去看看。」
尹平忙應道：「小的這就差人去看看。」
太子抬腿往廚房去，邊走邊對跟著的侍從道：「端木跟著，其餘的人退下。」
侍從紛紛停下腳步。
太子走到廚房門口，見秦王在灶台前忙碌，笑著說道：「皇叔，這些事交給廚子做就好，你怎麼又親自下廚了？」
太子身後的端木嘴角抽抽，心道，殿下真是越來越口不對心了，是誰聽到王爺叫吃飯，丟下公務就過來的。
秦王右手不停的翻炒，眼睛盯著鍋里的菜，嘴裡回道：「許久未見子汐了，她好不容易進京一趟，給她做幾樣可口的。」
程子汐便是若南郡主，平陽長公主的獨女，平陽公主嫁給駙馬程恩舒，十四年開懷得的寶貝女兒，比秦王還小四歲。
先帝與敏後夫妻情深，先帝後宮里只有敏后一人，皇家子嗣攏共三女二子。
平陽長公主出嫁后，肚子久無動靜。尋醫問葯十四年方才開懷，生下女兒子汐后，肚子再無動靜。
皇上念在皇姐子嗣艱難，特封子汐為若南郡主。
當年，平陽長公主三十歲才有身孕，和淳皇后擔心平陽長公主生產時發生意外，將其接回宮裡照顧，直至平安產下子汐，待到子汐滿周歲，才讓駙馬將平陽長公主母女接回家。
所以，子汐，太子，秦王之間是打小的情份，感情極為親厚。
太子踱步進來，站在邊上看著秦王忙碌。
秦王連著翻炒幾下，暖光見機的將盤子放過來。
秦王顛勺起鍋，將炒好的菜裝入盤裡，轉頭看一眼太子，淡淡的說道：「殿下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進來做甚？出去歇著，看看子汐回了沒？」
太子背著手，站在原地不動，「皇叔說人要活得有煙火氣才真實，我難得有機會沾沾煙火氣。尹平已經打發人去叫子汐了，應該快回來了。」
秦王接著燒下一道菜，太子見他行雲流水般的自得，笑著說道：「你說你，在外十年，竟把自己練成個鐺頭。唉！你在外究竟吃了多少苦？」
秦王手眼不離鍋，淡淡的回道：「給自己做點吃食，有什麼苦的？」
太子看著秦王側臉，微微嘆氣，將話題岔開，「這次回城，年前不再出城了吧？」
秦王點點頭，「嗯，年前不出城了。子汐怎麼一人回京了？二姐也放心讓她一人出門？」
若南郡主是平陽長公主夫婦的眼珠子，從小千嬌百寵的養著，像如今這般放任她獨自來京城，是絕無僅有的一回。
太子笑道：「子汐那性子，你還不曉得？她要來京城，二姑母能拿她怎麼辦？還不得順著她。
若不是到年邊了，二姑母實在走不開，怕是會陪著子汐一道進京了。
你看著吧，等年一過，二姑母與駙馬爺準會追過來。」
秦王將鍋里的菜裝入盤裡，隨手解下圍裙遞給暖光，吩咐一句，「收拾好！」
暖光欠身，留下收拾廚房。
秦王與太子往外走，「子汐沒說她為何回京？」
太子意味深長的笑笑，「姑娘家大了，有心事了。哪裡像小時候，什麼話都與我說？」
秦王側頭看眼太子，「子汐有心事？她的心事還能瞞得了殿下？」
太子側頭看過來，迎上秦王的目光，笑道：「皇叔這是什麼話？」
秦王轉頭看向前方，說道：「老實話，在殿下面前，子汐算得上是透明人，能有何心事？」
太子苦笑道：「得了，我權當皇叔誇我有眼光，有智謀。」
秦王隨口接過話來，「不用權當，殿下確實有眼光，有智謀。」
叔侄二人邊走邊說，走到長廊上，一襲藍衣的若南郡主像風一樣朝他倆奔過來，「小舅！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