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恩情

秦掌柜接著說道：「再有，當年東家對在下伸以援手，東家是在下一家的恩人，在下發過誓，這輩子，秦某對東家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沈輕涵輕嘆一聲，「秦大哥，我說過，當年的事，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必記掛於心。」

秦禮賢舉起手來擺了擺，「當年的事，於東家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於秦某來說，卻是大恩。

若沒有東家的舉手之勞，如今的秦某，怕是與家母天人永隔，甚至於，秦某可能都不存於世了。」

沈輕涵說道:「秦大哥，你言重了，何至於……」

秦掌柜打斷沈輕涵的話，「東家，憑著你喊我聲大哥，我給東家說些掏心窩子的話。當初的情形，沒有誰比我更清楚。

我在京城舉目無親，四處無門，我與阿娘臘月初二到京城的。

在遇到東家前，我在大街上跪求了六天，滿街都是錦衣華服的人，沒一人為我伸出援手。

東家，我不怨他們不伸援手，我恨自己無本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一日日病重。

我很絕望，想著母親若是病去了，我便跟著去，在黃泉路上陪她，不讓她孤孤單單的上路。

東家，你明白嗎？你的出現，讓暗無天日的我看到一絲曙光。

你讓汪大夫給阿娘診治，還給阿娘用最好的葯，硬是將阿娘從鬼門關里搶回來。

這份恩情，秦某永世不忘。秦某這一生，什麼也沒有，只有一份忠心，唯命是從的一輩子跟隨東家。」

沈輕涵仰頭看看天，抬手抹抹眼角，「秦大哥，往後，你別叫我東家，你叫我輕涵。我認你做大哥。」

秦禮賢抬手捂了捂眼，片刻后，「謝謝輕涵，禮數不能亂。我還是尊你為東家，你還是喊我秦掌柜。」

沈輕涵沉默一會，點頭應下：「好。」

秦禮賢問道：「趙掌柜那邊，東家打算怎麼辦？」

沈輕涵不做多想，直言道：「讓賬房的李明盯緊了，我要人贓俱獲，讓他在京城呆不下去。」

秦禮賢點點頭，「好的，在下明白。一旦有結果，在下立馬差人送信過去。」

沈輕涵點點頭。「好！」

秦禮賢站起身，拱手告辭。「那在下先回去了，臘月初一，在下與家母一起來慈恩寺送老東家。」

沈輕涵拿起書案上的盒子遞給秦禮賢，「這是支五百年的人蔘，拿回去給大娘。等過些日子我上門去看望她。還有，臘月里天寒，別讓大娘出門。她的心意外婆一定知道，收到心意就行了。」

秦禮賢收下盒子，「在下代阿娘謝謝東家，天寒不要緊，穿厚實些就行，而且坐車過去。如今車裡有炭盆，不會受涼。」

沈輕涵見秦掌柜堅持，叮囑道：「行，去時，秦大哥先讓下人將炭火燒旺，別讓大娘受涼了。」

秦禮賢笑道：「會的，東家放心。」

沈輕涵送著秦禮賢出來，正好遇到千芊回來。

「怎麼？事談妥了？這是要走了？」千芊先是一愣，隨即問道。

秦禮賢朝千芊欠身見禮，轉向沈輕涵拱拱手，「東家別送了，在下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