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前因後果
「小姐，這是京城來的信。」
裕夏將收到的信，送到了程桑手裡。
從京城寄來的，對象自然只能是沈洵安，裕夏將信送到，很懂事的關門退了出去，給主子留下安靜的空間。
而程桑，也滿懷期待的打開了信。
她本以為，這封信會如之前一樣，內容包含了想念及問候，但看了才知道，這回裡面說的全是正事。
沈洵安查到了之前追殺她的那批人的來歷。
來徐州城的路上，她遭遇了一生之中最危險的一次經歷，那次伏殺差點就要了她的小命，讓她被迫在路上多停滯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用來養傷。
事後，她和沈洵安想方設法追查過刺客的來歷，卻發現迷霧重重，背後之人藏的極深。
沒想到如今終於傳來了好消息。
懷著這種期待，程桑看的格外認真，隨著信紙中的內容一一印在腦海，她的神情也漸漸凝重。
沈洵安在信上說，當初追殺她的人是太子派來的，並且，還不止是太子派來的，還有其他人在偷偷出力。
而這些人針對她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程桑本人，或是她背後的桑域閣等等，而是因為她的外祖父。
秦彥之。
程桑看到這裡，才知曉自家那位天天縮在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帶著阿域亂晃亂鬧的外祖父，還是一個大有身份的人。
秦彥之，秦太傅，先太子之師！
哪怕是程桑這種不懂朝堂職務的人，都聽得出這個名號背後牽扯的人脈勢力。
自己外祖父曾經竟然是這般顯赫位高權重之人！
驚訝過後，程桑對信中的內容更加註重了，只是沈洵安的語氣也變得不確定起來。
他說外祖父當年辭官離開京城，似乎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的，這個原因他還未調查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十分不簡單，因為如今的太子等人，還死盯著他不放，只是礙於徐州山高水遠，外祖父又有人護著，他們的人手滲透不進來，才勉強維持著如今的平和。
幾乎是看見這一句起，程桑就明白了外祖父為何一直不出徐州的原因。
沈洵安說的是對的，外面真的有人在盯著外祖父，所以外祖父從來不離開徐州，哪怕是之前爹娘遇上了麻煩。
他也不是不關心自己女兒女婿，不想為他們報仇，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至於沈洵安信中說的有人護著，程桑不由自主想到了將軍。
原來是這樣。
一切突然就說的通了，當年外祖父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辭官離開了京城，也許得罪了一大批人。
這批人恨不得外祖父去死，或許還想從外祖父身上得到什麼，為了防備他們，外祖父縮在了徐州城，閉門不出。
而他之所以選在徐州城避難，是因為這裡有位被派遣而來的將軍，將軍手握重兵，說一不二，威名赫赫，能護住他。
因此，外祖父就在這隱居了下來。
那些人不知，說不定開始也派了人來徐州，只是被將軍暗中解決了。
次數多了，他們就學乖了，不再派人進徐州搗亂，只是將徐州外監視了起來，靜待外祖父出徐州。
哪想外祖父真的就再沒出去過，反而他的女兒，耐不住出了徐州，還嫁了一個外地人。
可想而知，最後他女兒的下場肯定好不到哪去。
這就是當年娘突然過世的原因。
至於她們剩下的一家三口還活著，那些人或是不在意，又或是決定留下他們當誘餌，等著誘惑外祖父出徐州，才存活了下來。
而多年後的今天，父親或許是做了什麼，又或是跟外祖父聯絡的太多被發現，所以又被那些人重新關注起來，解決了。
現在，輪到了她跟阿域。
看完前因後果，程桑心情說不出的平靜，或許，還有那麼點悲哀。
她自以為的幸福生活，在那些當權者眼裡，不過是一兩個誘餌或線索，何其可悲？
沈洵安大概猜到了她此刻的心情，信中是大段大段的安慰。
程桑強忍著看了下去，略過這一段之後，便是沈洵安寫信來的真正緣由。
他想讓程桑幫忙去問問外祖父本人，當初他為何離京，讓他們緊追不捨的緣由又到底是什麼。
沈洵安還說，最近京城的局勢已經亂了，那些人徹底沒了耐心，他們很可能不打算給外祖父躲藏的機會，要動手了。
總而言之，這是一封預警信。
程桑看完心情沉重，顧不得多想便帶著信回了府去尋外祖父。
對於沈洵安，她自然是百分百的信任。
……
秦老爺子此刻還沒感受到風雨欲來的氣息，他正在院子里跟白管家下棋。
兩人都一大把年紀了，平常也沒太多愛好，下棋算是最常用的一種消遣。
當然，他們下棋跟一般人下棋不太一樣。
「老白，今天你可別想悔棋，我盯著呢！」
秦老爺子剛落下一字，笑眯眯盯緊了對面的老頭。
他對面，白管家滿頭花白，眼神卻犀利中透著狡猾。
「悔棋？那不可能。」
他嘴上說的信誓旦旦，眼睛卻盯著棋盤，一邊保證，一邊指了指老爺子身後，試圖引開對手的注意力。
「噯，老爺你快看，小姐來了。」
秦老爺子眼神都被移開一下，「多少年的老把戲了，還對我來這一招，沒用！」
說著，他又催促老夥計。
「你別想轉移視線，趕緊的，快落子！」
眼看著他不上當，白管家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來，巴巴的在不利的棋盤上落下無關緊要的一字。
「落了落了，到你了。」
秦老爺子滿意一笑，手腳麻利又跟著下了一子，「又到你了，繼續。」
白管家食指和中指夾著純黑的棋子，在半空著搖擺不定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決定落在哪，正打算耍個賴，就瞧見不遠處的院門走進來了一個人，剛剛還苦惱的眼睛在瞧見來人時，霎時就亮了。
「老爺，小小姐來了！」
秦老爺子頭也不回，虎目一瞪。
「又來這招，我才不上當，快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