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失憶

「腦出血引起永久性失憶？」

病房外人來人往的走廊里，蘇瓷正和蘇妄年的主治醫生溝通。

老院長心情不佳地點頭，表示是這樣：「雖然保住了一命，他可能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家屬做好心理準備，畢竟，這也是很常見的事。」

「能保住一命就謝天謝地了！」

蘇瓷道了聲謝，看著門縫裡的男人，舌尖漫上複雜的情緒，又被她咽了下去。

原著里，蘇妄年是車禍導致了短期失憶，從此性情大變。

本以為車禍平安度過，失憶這一段就不會發生，沒想到還是來了，而且以這樣慘烈的方式……

推開病房的門，蘇瓷提著營養餐走進去。

病床上，男人上身纏滿了繃帶，如易碎的玻璃瓷器，蒼白的面容有些透明。

「哥，吃點東西吧！」蘇瓷站在病床前，將早餐放在桌上。

蘇妄年望向窗外的目光收了回來，落在她臉上，不帶任何溫度。

「醫生說，你修養兩個月就可以出院。雖然忘記了一些事情，或許對你來說，也算是好事吧！」蘇瓷微扯著唇，將餐具拿出來。

蘇妄年和她明顯有了一層薄薄的距離感。

雖然知道她是妹妹，但之前那股兄妹之間的情分儼然淡了不少。

或許是失憶的人都這樣？蘇瓷安慰自己。

下午，蘇卿來了一趟，見蘇瓷在病床前給蘇妄年削蘋果，嘆息一聲，「蘇蘇，你出來一趟。」

「爸，到底是怎麼回事？」

「妄年的確不是我親生兒子，你媽媽謝晚喜歡男孩，生蘇音的時候難產，醫生說以後都不能再生孩子了。妄年是我收養的孩子，他八歲父母雙亡，小小年紀卻有自己的主見，我和謝晚也管不了他……」蘇卿一臉愧疚。

他對外一直聲稱有三個孩子，從不厚此薄彼。

除了蘇瓷，極少有人知道蘇妄年也不是親生的。

蘇瓷靜靜聽著，心頭冒出一個猜測。

段家何和蘇卿是至交好友，蘇妄年從有預謀的接近蘇卿，到認識段家何，成為段家何的義子，直至成功暗殺「禁忌」這位地下世界的首領……

不得不說，蘇妄年走的每一步都算無遺策。

只是，千算萬算，這次為了救她差點把命搭進去。

某種程度上，也算還債了吧……

…

緬甸，國界邊境線上。

一輛輛迷彩越野車在嶙峋的山路上飛速疾馳，駛入最近的邊陲小鎮，窗外景色飛速而退。

後座的白衣男人滿是鮮血，神志卻依舊清醒，漆黑溫潤的瞳孔深處閃爍著陰冷的光。

「逃得太狼狽了。」他看著滿是鮮血的手心，慢慢笑起來。

沒得到蘇瓷令他心情惡劣到極點。

「相柳先生，是否要在暗網發布蘇妄年的人頭懸賞令？」身側一身迷綵衣的鷹鉤鼻男子冷酷詢問。

牧清潤想起遠在另一國生死未卜的雙胞胎哥哥，截然不同的人生選擇令他感到異乎尋常的興奮。

「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你們誰都不許插手。」

遠處吹來的風鑽進車廂里，他看著窗外大片罌粟田，形狀漂亮的黑色眼睛掠過一抹惦念的神色。

彷彿十分想念遠在他鄉的親哥哥，嘴角勾起的弧度卻令人不寒而慄。

「只要我親愛的哥哥活著，就註定逃不過宿命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