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領薪水

阿志剛回到尚園裡，阿彩立馬怒氣沖沖地走過來。

「一大早死到哪裡去了？找你又找不著。害我在院子里白坐一個上午。我問你，你昨天為什麼沒去百樂匯找我？」

阿志解釋道：「我昨晚要陪老闆出去應酬。」

「你是不是傻？既然要出去玩，你為什麼不把老闆帶到百樂匯？這樣一來，兩邊的事情都不會耽誤。」

「你才傻。你以為老闆的事情是我能決定的嗎？去哪裡玩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做老闆的哪用操心這個，不都是下屬出去訂位置的嗎？」

「所以說你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對大老闆的日常真是一無所知。以張老闆的身份，他出去還要訂位置嗎？幾乎每個舞場里都有他的專屬位置。」

阿彩怒了，她雙手叉腰罵道：「你竟敢說我沒見過世面？老娘我一天晚上不知道會看見多少客人。你說我沒見過世面？」

看見阿彩這麼凶，阿志也不客氣了：「你不過是在舞台上見到客人而已。你有接待過什麼貴客嗎？如果你有客人，也就不用來求我了。」

兩人越吵越大聲。

包租婆穿著花旗袍踏著高跟鞋出來了。

「你們要吵就滾出去吵。不要破壞尚園裡的寧靜。」包租婆的聲音不怒而威。不需要響亮的音色，就能把人震懾住。

看到包租婆，阿志臉上的神色瞬間變了一個樣。

「嘿嘿，我怎麼會吵架呢？不過是說話大聲了點。」

「哼，料你也不敢。」包租婆扭著腰肢回去了。

阿志晃了晃手中提著的紙袋，對阿彩說道：「你還沒有吃中午飯吧？我給你帶來了好東西。走，一起去你房間里吃。」

「為什麼要去我房間？」

阿志解釋道：「我房間裡面被貨堆滿了。哪還有吃東西的地方？這院子里人來人往的，他們看到有好吃的，肯定會毫不客氣地過來蹭吃。這可是我特地買給你吃的。可不想便宜了他們。」

阿彩斜著眼珠看阿志：「你會對我這麼好？」

「走，我們進去後邊吃邊說。你放心，我對你沒有想法的。」

「你明白就好。我這輩子只會嫁給有錢人。」

「知道了。快走吧。」

其實阿志原本就想著要好好地哄阿彩，對她示好。剛剛不過是被阿彩的無理取鬧給打斷了。

阿志還是第一次來阿彩的房間。一眼看過去，房間裡面雖然沒有值錢的東西，卻布置得十分雅緻。阿彩儘可能地把收集回來的東西利用起來，各種小東西都能在相應的地方散發著自己的魅力。

撿回來的玻璃瓶上，插著從外面採回來的野花。給房間帶來了一絲幽香。

原來，這就是女孩子的房間。

阿志難免有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房子里的傢具，都是包租婆備下的。倒也是一應俱全，該有的都有。

阿志坐在桌子旁，打開紙袋，從裡面拿出乳鴿。

「這是聚得樓的乳鴿，你有聽說過吧？很出名的。」

「當然聽說過，這鴿子可貴了。你居然這麼捨得？是不是有求於我啊？」

「不愧是阿彩，真聰明。來來來趁熱吃。」

阿彩不會跟他客氣，接過一隻鴿子直接啃了起來。

「好的，你邊吃邊聽我說。我受到老闆之託，要去調查一個女孩子。可我堂堂一個大男人，去調查女孩子的事情實在是不方便。你是女人，和女人聊起來不會有障礙。你能不能幫我去調查？」

「幫你是沒問題，但我能有什麼好處？你不會以為用鴿子就可以把我打發掉吧？」

阿志嘻嘻一笑：「報酬當然會有，也絕對不止這兩隻鴿子。我想著要給你錢。可是，直接給的話，也不實在...」

聽到有錢，阿彩的眼睛都亮了，她打斷了阿志的話。

「給錢就好。哪有說給錢不實在的。」

「你稍安勿躁，聽我說完。錢當然是要給的。但不是直接給。我去百樂匯里點你的名。然後在那裡給你錢，那你不是面子和錢都有了嗎？」為了哄阿彩，阿志可是想盡辦法討好她。

阿彩笑了：「還是你想得周到。」

「那你...是不是答應了？」阿志問道。

「你還沒有說是去查哪一戶的姑娘。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可不敢輕易答應。」

「對於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不法的勾當我是不會做的。至於詳細情況，請恕我不能告訴你。畢竟那是老闆的事情。他告誡過我不能讓別人知道。那位姑娘已經出嫁了，我們是直接去她夫家找她，向她了解一下情況就好。」

阿志不能說出實情，只好騙著阿彩。他說到「已經出嫁」這幾個字眼時，心裡還是會有一些惋惜之痛。

洋花真的太可憐了。

阿彩放下一根鴿子的腿骨，滿嘴油光地說道：「我可以幫你，但你要去兩次百樂匯才行。一次是我幫你的酬勞，還有一次，是你欠我的。」

「我什麼時候欠你了？你幫我，我幫你，不是很正常嗎？我之前答應去百樂匯看你，也沒有跟你要報酬啊。」

「你去不去？不去拉倒。我也不會去幫你。」

「算了算了。就當我欠你的。兩次就兩次。」阿志只想著快點把事情解決。也只能由著阿彩。

「你是想著今天下午就去查那位姑娘嗎？那可不行，起碼要等到明天。你今晚要先兌現承諾，去一趟百樂匯。免得你到時候反悔，又不肯去。」

「我下午還要上班，沒空。明天上午我們再一起去。」

阿彩已經把鴿子吃完了：「那就好，我們今天晚上在百樂匯不見不散。」

阿志看著桌子上的鴿子骨頭，想著阿彩剛剛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心裡想道：這麼粗俗的女人，居然也想著嫁入豪門？光是吃飯方面的禮儀就夠她受了。

「不見不散。」阿志說完這句話后，離開阿彩的房間。他自己還沒有吃午飯呢。

下午兩點半，阿志準時來到張老闆的辦公室。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就像是平常來上班的模樣。

張老闆的太太帶著管家，已經候在辦公室里。她看到阿志來了，向他說明情況后，給他發了這兩天的薪水。

阿志裝作深切悼念的樣子，拿到薪水后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繼續呆在辦公室里，他想博取張太太的好感。

說不定還能在她身邊某一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