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守空
僵人也不知道,遺失地窟那條入口還能不能用。
但尋找『神骨城』是僵人和骨人幾代人的心愿。
太陽島西迦實驗室那次劫難,幾乎摧毀了他們的文明,他們也不想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
只要找到神骨城,一切還有迴轉的餘地。
聽說那裡有六根石柱,記載著可以脫胎換骨的方法,記載著曾經最先進的文明,記載著屬於他們的輝煌,記載著可以改變當下的辦法!
新人類聯盟里,智人(原生人類)地位最高,玉京人更是至高無上,下來是以太人,下來是巨木人和夜岩人,下來是鐵肩人,僵人和骨人從來都是最後。
智人將他們的地位按照文明的貢獻排名,他們之前的文明根本不遜於以太人太多,但一下子墊底,讓許多族人變成了免費的勞動力,變成了被剝削的對象,一些低智的僵人,更是被其他族如奴隸一樣養著,巨木人甚至以他們為食物。
如果想提高整個種族的地位,必須要找到神骨城!
在那裡,無論是找到文明貢獻出去也好,還是找到改變自身的方法也好,都會讓整個星區的僵人和骨人地位大幅提高。
他們族裡的長者,更有可能被奉為僵人和骨人的領袖。
幻想隨著篝火的爆開而暫停。
青面僵人收回思緒:「炬,凌,你們輪流守夜。我去休息了。」
兩個僵人點了點頭:「好的哥哥。你昨晚守了一晚上,也該歇歇了。」
青面僵人鑽入帳篷,一個短髮上都是冰碴的僵人道:「炬,我去拴住哥哥,他晚上會遊盪。」
另一個光頭魁梧的僵人回道:「好,那前半夜歸你了,一會也把我栓住。最好栓在帳篷里,凍僵了戰鬥力容易不足。」
「知道了。」
……
三個僵人在輪流守夜,陳梟也是如此。
白天都是陳千聖在跑,晚上陳千聖回到腦海里休息后,陳梟接管了身體。
身體勞累了一天,哪怕是機器也得歇歇。
陳梟盤腿坐在那,跏趺坐,全身心地放鬆起來。
這是身體的休息方法,也是太極禪的神奇之處。
上一世,陳梟就知道,人的身體只有在意識迷迷糊糊陷入沉睡的時候,才會暫時休息。
睡眠可以補充精力,精力,也就是精神和體力。
一個之於靈魂,一個之於肉體。
但跏趺坐,是坐忘之法。
即便是醒著,只要功法運轉,身體也會判斷主人陷入睡眠,於是身體能順利進入充能階段。
陳梟動作標準,這還是第一次運轉功法守夜,感覺頗為奇怪。
之前他也用過跏趺坐,但那只是一個打坐的姿勢,並沒有全身心投入,因為這個坐姿是晚上才用的,晚上的意識已經模糊,坐著坐著就睡著了,身體會自然調整成睡姿,不會有意識地保持這一姿勢。
而今天,陳梟在打坐2個小時后,意識還是清醒的。
坐忘,坐著,也忘了,但仍舊記得。
這記得,是記得存在,這坐姿很像上一世的佛家,佛家守空,陳梟沒有佛陀那般悟性,守不了空,忘不了所有。
但他有自己的思路。
如果空真的是坐忘一切的話,還怎麼守?
意識都感受不到了,什麼都沒了,也就談不上用念頭去『守』這個空,所以,意識必須有,其他皆可無。
當陳梟真正投入這個狀態時,發現守空的不易。
同時發現身體的怪異。
皮膚如同滲血一樣,針刺般地疼。
好似身體里有鐵絲在往外生長,陳梟汗流浹背,幾次驚醒,發現身體什麼變化都沒有,只是有一些暗紅色靈能在滲出。
繼續打坐。
疼痛仍舊傳來。
那感覺已經不能叫折磨了,坐禪時身心如雪,天地靜籟,但四肢百骸毛孔卻如萬蟻噬咬,那感覺太兩極化!
靈魂彷彿入定,有禪意升起。
肉體卻墮入業火,痛不欲生。
又驚醒了一次,只要一醒,那感覺立即消失,陳梟非常不理解。
「哪裡出了問題嗎?」
里世界,黑色的靈魂已經消失,應該是去休息了,陳梟的疑惑沒人能解。
不過,平凡的人有一個優點,就是能忍。
什麼事,忍忍就過去了。
上一世作為普羅大眾的陳梟,也是這種心態。
可能跏趺坐不適合自己,但為了讓身體休息,恢復精力,他可以忍忍。
這一忍,就是一夜。
翌日,太陽升起,陳梟慢慢睜開眼睛。
這一夜,真的有些難熬。
那種疼痛一直到後半夜才漸漸減退,並沒消失,在坐忘時,陳梟儘可能地保留一絲念頭,忘掉一切,但仍舊會出現感覺。那感覺彷彿直刺靈魂一般,和肉體沒有關係,怎麼都擺脫不了。
他感覺全身血液隨著呼氣不停滲出,又在吸氣的時候鑽回,彷彿千百萬的鐵絲從體內長出,又被吸入鼻中鑽進身體。
全身毛孔到現在還是隱隱刺痛,鼻腔到肺腑更是火辣辣的難受。
只是隨著睜眼后,那些痛苦悉數消失。
「陳梟,你昨晚拉帳篷里了?」
早上,陳梟經過一夜的打坐,準備休息一會,身體控制權交給了陳千聖,陳千聖接手后第一句話,就讓陳梟想揍他。
「你才拉帳篷里了!」
「好臭啊你不覺得嗎?」
陳梟搖了搖頭,他剛剛真沒聞到。
陳千聖嗅了嗅身上,好像是汗臭,汗漬沾在內襯的背心上,那股酸爽刺鼻的惡臭被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陳千聖乾嘔了一聲。
他可是老鼠街混過來的,那破地方都沒有什麼味道這麼恐怖,這味道,臭的誇張了。
他煮開雪水,渾身擦了擦,又換上備用的內襯,發現追蹤器的光芒還是保持在200米範圍內后,把換下的衣服也洗了。
點燃一堆篝火,陳千聖在烤衣服時,忽然愣了一下,不對啊,從小到大,自己都沒洗過衣服,在老鼠街時有葉羚和其他幾個『姨太』給他洗,去了荷氏軍工中學他也會把臟衣服帶回去。
怎麼自己成了陳梟保姆了?
「陳梟!出來!」
「幹什麼?」
「我憑什麼給你洗衣服?」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問!」
「別人都叫我什麼?」
「陳千聖!」
「誰是陳千聖?」
「我是陳千聖!」
「誰在洗衣服?」
「我在洗衣服!」
「你在給誰洗衣服?」
「我在給你洗衣服!」
「別人都叫我什麼?」
「陳千聖!」
「那不得了,你是陳千聖,你給陳千聖洗衣服,還抱怨個屁。」
「我……」
陳千聖眨了眨眼,砍人他在行,打架也沒問題,但狡辯確實是他的短板。
他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仔細想想陳梟說的也沒毛病。
腦海里,陳梟冷冷一笑:「還有問題嗎?」
「……沒了。」
「下次格局大一點,這點事斤斤計較,成不了氣候!」
陳千聖額頭青筋突爆,他黑著臉進入腦海,看到一團暗紅色的能量在腦海深處,就是找不到陳梟的下落。
他忽然有些意外。
霸氣變多了?
那團暗紅色能量,將腦海深處映入地獄一樣,而且和他的黑色能量相處的極為融洽,彷彿那團能量才是整個黑色能量的中心和主體。
陳千聖沒有發現暗紅色能量在吞噬黑色能量,他的靈能沒少,陳梟的靈能確實多了。
「這廝修鍊的好快!」
陳千聖看到,暗紅色能量已經是自己的五分之一了。
這才多久?
從腦海中回過神來,陳千聖忽然肚子叫了一下。
早飯還沒著落。
他捏了捏風乾的魚肉,還是不行,沒有徹底風乾前,這玩意是腥的,而且是生肉,他準備拿一條在火上烤一下時,忽然感覺身上滲血一樣,多了團不一樣的靈能。
「要不要試一試?之前我用它能感受到周圍旺盛的氣血。只要周圍有人帶著敵意,都能察覺。」陳梟貢獻了一半靈能,開口問道。
「這有什麼用?我現在肚子很餓。」
「你去周圍轉一圈,看看是否有幸闖進哪只野獸的領地,宰了他不就有食物了?」
陳千聖眼睛一亮。
「不過我不保證能覺察到野獸的氣血。」
「肯定能覺察的!陳太平這套靈能術,比我們想象的還厲害!」陳千聖自信滿滿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