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9章 幻想破滅

星空無水，許多顆死星都被打碎了，塵埃遍布，哪裡來的巨浪翻湧之聲，細聽驚濤拍岸，磅礴滔天，聲音越來越近了，也愈發的真實。

三位半神在同一時刻停手，環視黑暗星空，到處都是奇光縱橫，宇宙亂流肆虐，一片星系毀滅了，依然沒有發現有物質的「水」。

「難道是精神層面的水？」瑪爾低語，不著痕迹的瞥了一眼摩奇亞。

他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夜林給的經驗很珍貴，之所以這樣一說，純粹是為了給摩奇亞聽的，騙祂的，成神路的萌新一隻。

摩奇亞傷痕纍纍，往宇宙惡魔方向進化的軀體遍布裂口，中途更是炸裂過幾次，突然加入的半神戰力徹底打破了平衡，他被打的很慘，但是好在沒有傷及本源。

本來祂就與第一隱者瑪爾勢均力敵，吞掉了太陽和月亮的一部分能量后稍佔上風，但是這一部分「上風」還不足以彌補另一位半神帶來的威脅。

「冒險家關鍵時刻才突襲而至，險些壞我根基，毀我本源，好陰狠的心。」摩奇亞又恨又喜，恨的是祂炸裂過好幾次，成神之基不太完美，許多象徵性，又很重要的事情尚未完成，比如破壞掉阿拉德行星的和諧。

喜的是祂終究還是聽到了太初之海的驚濤拍岸，已經牽住了祂的心臟，祂的靈魂，浪潮聲在與祂的靈魂波動共鳴，正在尋找祂的位置。

「若要登神之路，推神之門，自然當有無敵的氣魄，在大戰中升華，傲世不敗。」摩奇亞喃喃低語，然後哈哈大笑起來，赫然有幾分明悟和瘋狂，道：

「陰差陽錯，命運原來一直站在我這邊的！」

昔日被瑪爾封印至禍亂之地，意外獲得了「陰」之屬性，是一樁巨大的機緣，祂實力暴漲，如今已經能反壓瑪爾，命運可見一斑。

現在被逼入險境，幾次軀體被打碎炸開，卻又意外聽到了太初之海的浪潮之聲，拍岸不絕，聲聲入耳，虛幻又真實，共鳴著祂的心臟和靈魂，即將開啟偉大的登神之路。

虛空裂開，一片漆黑的，虛幻的，又能看得見的「海水」湧出，僅是目視就能察覺到能吞噬一切的深沉，舉世罕見的混沌氣隨處瀰漫，蘊含著讓人心悸的力量。

摩奇亞極速提升狀態，戰力飆升到極點，警惕的看向瑪爾和神秘龍女，祂察覺到自己和這片海有莫名的聯繫，在其出現的剎那，一點知識也浮現於心間。

隨著海水一起抵達太初之海，軀體經混沌天雷鍛造而不滅，在深海中留下自己不朽的意識，然後隨著時間長河順流而下，達成無所不在，無所不及的象徵意義。

便能成就真神的位格！

瑪爾和索菲一起收手，不再進攻，理論上在海水包裹摩奇亞之前，都有機會毀其根基，破其底蘊，斷其成神路，但是目標已經落入了兜網，沒必要再繼續耗費體力。

「瑪爾大人，你也該試一試了。」索菲對瑪爾很尊敬，現在摩奇亞已經開始了成神之路，第一隱者瑪爾，也將開始溝通太初之海。

瑪爾點頭，不多廢話，盤腿閉起眸子，周身亮起五行，有諸多異象升起，一株高大翠綠的聖樹紮根於厚重的大地，撐開蒙蒙虛幻的世界，大地流動著水，內蘊著金。

那是聖樹無軒的樣子，阿拉德大陸的那棵無軒！

這棵無軒已經毀在了過去，本源也散盡，回歸天地，瑪爾記住了它的形象，化為自身領域的木之屬性，支撐起自己創造的世界。

風，雨，雪，雷……自然屬性不斷地出現並充實瑪爾的異象，驚雷劈落了無軒的一根枝杈，燃燒出了火，化為灰燼，融入大地，反哺世界。

瑪爾曾以大魔法陣推起天界和巨量的海水，暗含創世之舉，對應著最強大的至高，意義非凡，他此刻演繹的成神之法就是如此，以自身之血肉和靈魂，可化天地萬物。

一道如惡鬼般凶煞的身影出現了，他腰間扣著兩把染血鋼刃，看向摩奇亞和瑪爾，頗為驚訝，又躍躍欲試，手掌下意識攥住了刀柄，心臟開始供應強大的能量。

「成神之路？神界竟然還藏著此等人物。」卡西利亞斯旁觀。索德羅斯緊隨其後，多看了瑪爾一眼，「原來是你，你還活著。」

他在兩千年前，進入絕望之塔以前見過對方，只是一面之緣，匆匆擦肩而過，都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凡之處。

若非他當時已經被艾澤拉「你若是繼續修鍊兩千年，或許有機會觸碰到卡恩」的言語刺激到了心神，定然想拔劍一試，與瑪爾分個高下。

三眼四臂的機械君王製造者盧克也來了，表面上鬚髮皆白，容貌老態，心臟處卻鼓動出可怕的血氣，彷彿巨大的熔爐在轟鳴。

在夜林成為他的女婿，海伯倫公主的駙馬之後，盧克就為老不尊，不和夜林玩禮貌了，大著四隻手掌，直接向他要以前那些扣扣搜搜，不情不願的寶貴資源。

還美其名曰「以前咱倆是爺孫輩，現在你娶了卡巴莉，輩分直接拔高了一個層次。」

當然孫女輩的貝奇沒喊過他姐夫，還是哥哥的叫。

一片同樣虛幻，但規模小許多的藍色「大海」具現了出來，海洋中亮起幽藍色的眼瞳，羅總本體處於蛻變期沒有過來，投影了一片精神力。

摩奇亞越來越心驚，震撼，先後出現的強者基本都是超越者，而且他們身上都有一種患妖五怪沒有的不明特質，每一個都有鐵血百戰的韻味，那股精氣神的鋒銳，彷彿世界在燃燒，明顯要比拉爾戈等人更強。

同境界一戰的話，患妖五怪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若是自己深陷圍攻，估計未來會凶多吉少。

好在太初之海的出現給了他底氣，趁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摩奇亞主動迎上深沉到彷彿能吞噬一切的海水，撕裂星空的「陰」之月亮也化作一道光沒入體內。

「瑪爾，日後再見，你我將不再是同一個世界，你將匍匐在我的腳下。」摩奇亞已經觸及到了太初之海，冷笑著留下最後一句話，旋即就隨著倒退的海水消失向未知，星空重新歸於寂靜。

在那最後一瞬，瑪爾睜開了眼睛，看向祂，摩奇亞心頭莫名突然滋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因為祂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名為「憐憫」的情緒。

為什麼？

我都要成神了，你為何，怎麼敢，憐憫我！

太初之海消失后，神界，墨梅與希婭特一起出手，不再掩飾自己真神的力量，剎那間光芒千萬道，絕強的意志照耀星空，宇宙都通透亮了起來，兩道真神之力「鎮壓」向霧神。

先前的半神之爭打的驚天動地，然而對比之後卻彷彿燭火在太陽的面前炫耀，微不足道，真神的力量完全是另一個大層次。

在摩奇亞卷進成神之路的那一瞬，霧神就受到了劇烈的影響，她的狀態突然不穩定起來，霧氣時而暴漲時而稀薄，驚艷的容顏蹙起柳眉，浮現幾許痛苦的神色。

她的胸口，額頭，都照射出溫暖的光，有某種力量將要不受控制，脫離而出，撕裂她的境界和靈魂。

陰陽聚合的現象出現了！

兩位真神全力將神力降臨，神境法則飛舞，將「陽」之屬性強行鎮壓回霧神體內，阻隔了摩奇亞的幻想，也避免了無雲之夜的二次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