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半生棋盤，山河淵！

楚天寒目不轉睛，順著宮殿正道大步超前走去。

片刻之後，他抵達了宮殿盡頭。

數十米開外，一人坐在一座懸空棋盤一側，正神色專註的研究著棋盤，渾身上下透露著鮮神秘莫測的氣息。

此人正是玄光神者，楚天寒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他注意似的，依然鑽心的看著棋盤，完全沉浸在棋之世界中。

楚天寒也沒主動去打擾對方，而是站在不遠處的地方看著。

就怎麼注視了片刻之後，他忽然伸手，一道光芒陡然飛出，徑直打向某一處虛空。

就在那虛空被被擊中的瞬間，眼前畫面似乎突然變幻了一下，像是有一道大門被打開了一樣。

既然是找他，還弄這些小把戲，楚天寒內心頗為不屑，表面卻是波瀾不驚。

「楚道友棋藝不錯。」就在這時，一直專研棋局的玄光神者才淡淡開口，目光也是注意起了楚天寒。

「略懂一二，談不上多精通。」楚天寒平淡說道，不明白對方設下一個棋局試探他是什麼意思。

「這樣最好不過了。」玄光神者莫名其妙的說道。

楚天寒眉頭一皺：「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我和你來這裡，可不是陶冶情操的。」

「請坐。」玄光神者沒立刻回答，而是招呼楚天寒坐下。

在他對立面，隨之出現一張蒲團。

楚天寒沒說話，盤坐在蒲團之上，在兩人之間，則是那個棋盤。

楚天寒朝棋盤上看了一眼，目光微凝，這棋盤上烙印的竟然是一個浮動的山河圖，宛若是一個被煉化過的小世界一樣。

在這山河圖棋盤上，並沒有一顆棋子。

楚天寒不禁想到剛才，自己用靈力破解對方設下的棋局，在虛空中就有個無形棋局，形成了關卡，類似於陣法，只有找到命點之後，才能一舉將其打開。

這山河圖棋盤，怕也是如此。

「這山河棋盤上推演的，乃是一處特殊的地方，名為山河淵，我找你，就是為了聯手去這山河淵，這裡有著關於日月聖域起源的終極奧秘，也有他們留下的重要後手。但這裡也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方，我用半生棋盤，推演山河淵，就是想看看你的能力，在這山河淵中，能發揮多大作用，也算是提前熟悉一下。」現在，你有什麼疑問，儘管可以問我，等問完之後，沒什麼疑問的話，就可以釋放意念之力，在這山河棋局上，與我一起博弈，看能否參悟更多奧秘。」

玄光神者緩緩說道。

山河淵，楚天寒聽完對方說的這些，陷入沉思之中，這個神秘地方，居然和日月聖域起源有關係，還有日月聖域時代留下的終極奧秘，這不得不令他浮想聯翩。

「我想知道，你說的人皇一脈，和日月聖域，還有洪荒之域，都有什麼關係。」楚天寒想了下后問道。

「答案就在山河淵中，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不然的話，我也就不必說，日月聖域留下的奧秘在山河淵了，只要成功去了那個地方，我心頭的一些疑問也可以解開。」玄光神者平靜說道。

說到底，還是不肯透露，至於什麼去山河淵才能知道一切，楚天寒覺得像是個幌子，倒不是山河淵和這個地方本身有什麼陷進，而是玄光神者自己不願說，以此為借口而已。

楚天寒沒有執著於此，繼續問道：「你們塵埃文明的起源，從何而來？」

他這麼問，很懷疑塵埃文明和洪荒之域有沒有一點關係，畢竟洪荒之域遠遠凌駕於亘古星系之上，不允許亘古星系有威脅到自己的存在。

塵埃文明作為亘古星系中強存在，和洪荒之域沒準或多或少有點淵源。

「這也是我去山河淵的目的，如你一樣，找尋起源之謎。」玄光神者說道。

楚天寒神色冷淡，是玄光神者說，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他，但他連續問出兩個問題，對方都給不了答案，這還讓他問什麼？

「非常抱歉，你要問的這兩個，我都不能告訴你什麼，你可以問其它方面的。」玄光神者不好意思的說道。

其它方面的，也有楚天寒關心的，但是他沒準備再問什麼，沒有必要，誰知道玄光神者是不是自己不想說，純粹只是想展現自己的大度而已。

若這樣的話，問其餘事情，他一樣還是不會透露什麼，楚天寒又何必像個傻子一樣被對方擺弄？

「其餘的沒什麼要問的了，不過我有一個很重要的秘密，你想知道嗎？」楚天寒突然問道。

「什麼秘密？」玄光神者好奇問道。

「現在不方便告訴你，有機會再說吧。」楚天寒淡淡說道，嘴上掛著戲謔笑容。

聰明如玄光神者豈會不知道楚天寒什麼意思，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便也沒說什麼，繼續這個話題，繼續窘迫的只是他自己。

「開始吧。」楚天寒爽朗的說道，隨之釋放自己的意念之力，隨之落在山河棋盤之上。

見狀，玄光神者的目光中，露出幾分讚賞之色，這麼果斷，一點遲疑之色都沒有，這楚天寒的心魄，遠非常人能比。

可惜他身具祖龍血脈，註定不是一路人，人皇時代的輝煌，怎可讓其恢復，不然受傷的便是自己心。

腦海中胡亂想了一些事情后，玄光神者也釋放出一縷意念之力，降臨在山河棋盤之上。

此時的楚天寒，在意念之力融入山河棋盤之後，眼中便露出一絲驚凝之色，他宛若來到了一片嶄新的天地，這片天地中，有著非常古老的能量存在。

他意念化出一尊本身之後，突然遭遇了極大壓迫，直接讓他心神一顫，有一種被碾碎靈魂的感覺。

好在他意念之力足夠強大，除了一開始讓他有所意外之後，便也沒有太大影響。

「這裡是一比一還原山河淵的真實情況，山脈為天地之脊樑，河流為天地之血脈，這裡的一切，都有「靈」，你可以把它們都看做是有生命的存在。」

在這片天地間，突然幻化出來一尊身影，正是玄光神者。

楚天寒知道，這是對方意念之力幻化出來的，並非是真身。

微微點頭之後，楚天寒看著他問道：「現在我們要幹什麼？」

「既為棋局，當要破局，在這裡你我是對手，群山河流為棋子，就看誰能先將對方打敗，離開這裡了，希望這次博弈，讓你熟悉山河淵的同時，也能激發我們的思想吧。」玄光神者說完之後，一座千丈山峰，突然移動而來，像是一尊大鼎般，狠狠沖向楚天寒。

並非是要殺他，而是在這山峰移動來之後，一股強悍的壓迫之力，猛然降臨在他的意念之上，這是一種壓迫。

楚天寒暗自猜測，如果抵擋不住的話，意念粉碎，自己應該就會從這片世界敗走。

「有點意思。」楚天寒興趣很大，第一次遇到這種博弈之術。

不過，他感覺更像是對方在試探他，不管怎麼樣，他也可以藉此試探對方，先出手再說吧。

楚天寒一拳轟出，打算將這山峰擊碎，什麼狗屁棋局，任你萬般棋子移動，我自一拳破開，簡單而粗暴！

轟隆！！！

楚天寒一拳砸出去，山峰爆響不已。

但讓他詫異的是，這座山峰並沒有毀滅開來，只是有一道燦爛光芒爆發而出。

這讓他異常吃驚，以他的力量，隨便干爆一座山峰，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反而這山峰並沒有破碎開來，反而只是激蕩出一圈光芒。

「這裡的任何物體，都只有按照棋局的方式破解，用蠻力是不行的。」遠方傳來玄光神者的聲音。

楚天寒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只見玄光神者大手一揮，又是一座山峰圍截而來。

如果都拿著棋局的方式里博弈，那玄光神者的目的，是用這些山峰來圍堵他。

一旦沒有了生路之後，也就意味著失敗。

「用不了蠻力，那就真正靠棋藝博弈一把。」楚天寒無所謂的說道。

他的棋藝在藍星上稱第二，應該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十年征戰，用兵如神，排兵布陣，皆講究章法，不知多少日夜，楚天寒都在用棋盤研究局勢，自然而然，練就了十分出色的棋藝。

如果不是他自己想敗的話，藍星上不可能有人可以在棋藝上打敗他。

他不認為一直流傳在九州的棋法，會在另外一個文明修士手中被碾壓，不然豈不是丟了老祖宗的臉。

楚天寒放開意念，周遭地圖瞬息都在他掌握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子果斷一動，隨之閃避而來。

就在剛現身的時候，連續幾座山峰壓制而來。

楚天寒繼續閃躲，並未出招對付，這裡的任何一座山峰河流，他都沒有去操縱。

轟轟轟！！！

一座座山峰，從四面八方圍截而來，把大地激蕩的隆隆作響，煙塵滾滾。

楚天寒從容不迫，繼續閃避，雖然玄光神者出手很凌厲，發起的圍殺之勢異常兇猛，但是總有一條生路是被楚天寒發現的。

萬千山峰，無盡河流，雖然用蠻力破不了，但也不是隨便就能躲避開來的，因為這些山峰河流，一旦組在一起，壓迫之力疊加，形成能量鏈，乃是封鎖之勢。

唯有找到正確的路，才能逃走，不然等封鎖之勢一成，天地八荒，皆是牢籠，到那個時候就等著輸吧。

玄光神者手段很強悍，這是屬於他的半生棋盤，用半生棋盤構建山河淵，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片地方。

這場博弈，他是有不可取代的主場優勢的，正是靠著這些優勢，他才敢發起猛烈圍堵。

但楚天寒始終像是一陣狂風般，只有一個缺口在，他就能逃遁走，不論各種攔截，都能被楚天寒找到破解之法。

這和速度沒什麼關係。

把這看做真正的下棋，每一顆棋子的落下，其實都不是直接定輸贏，但每一顆棋子落下之後，卻是奠定了一場局。

當後續不斷的棋子補充過來，方才能構成一場完美的局勢。

楚天寒之所以能逃脫封鎖，是因為他把所有棋子背後隱藏的局勢都提前掌握了，所以才清楚下一步對手會採用什麼辦法來對付自己。

我想的局勢在你想的之上，宛若開了上蒼之眼一般，這才是楚天寒的過人之處。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楚天寒依然只是放手，從不主動攻擊，這裡的任何一座山峰，一座河流，他都沒去掌控。

這好比兩個人在下棋的時候，其中一方不斷擲棋而下，另一方只是靠一個棋子不斷化解。

當然，這種下法，很少出現，就算出現，也意味著敗局已定，縱觀棋局，一顆棋子，怎能和千萬大軍廝殺？

但楚天寒這個時候就做到了，他本身就如同一顆棋子，不斷閃躲騰挪。

直到某一刻之後，再也沒有一座山峰，沒有一個河流來攔截他。

而他的身子，也是突然出現定格在了一座宏偉的山峰之上，迎著寒風呼嘯的身姿格外挺拔，雙手背負，目視遠方，有一種看破天地本源的出塵之意。

「這算是你敗了嗎？」楚天寒淡淡出聲。

目光朝周遭看去，遍地都是利劍般插著的山峰，一座接著一座，一條條河流貫穿其中，蒼茫大地，千瘡百孔，如被大戰過一樣。

實際上，剛才的博弈，稱之為大戰，一點也不為過，勝負，有時候勝過生死。

群山之中，玄光神者，站在一條河流中心，聽聞楚天寒的話，內心猛地一震，瞳孔中釋放的皆是匪夷所思之色。

山河共舞，壓迫之力相互鎖起來，已經構成一個完整的圍堵之勢，留給他玄光神者的，已是一條死胡同。

他不斷發起進攻，可最後等到的，卻是自投羅網，一切棋子落下之後，反倒把自己給困住了，所以他這個時候才沒法繼續對楚天寒出手。

從頭到尾，楚天寒沒主動發起過進攻，但是他的躲避，就是最大進攻，借對手進攻之勢，又還給對手。

這種手段，太高明了，如果這真的是一場生死之局，他玄光神者已經接近死亡了，沒有生路，和死無異。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但這一場博弈，我未必輸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玄光神者眼中的震撼之色隨之消失，重新煥發極度強大的自信。

遠處，站在千丈巨山上的楚天寒，聽到對方說的話之後，臉色十分平靜，一點也沒有情緒浮動，似乎毫不擔心還有什麼手段。

「最重要的一點，是萬物皆為棋，你所在的大地，所看到的天空，皆是棋子。」

楚天寒說到這裡，話聲已是入一柄重鎚，狠狠砸在玄光神者的腦海中，讓他臉色驚疑不定，瞳孔中的驚色已經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的後手，竟被對方一清二楚，這將他以為的反殺之技，直接扼殺在搖籃中。

「是否？」

就在此刻，楚天寒大聲質問，音波滾滾傳來，與此同時，天地破碎，無邊混沌之力席捲而來，將整個山河淵徹底撕毀開來。

一道意念之力隨之猛地逃走！

現實世界，意念歸體之後，玄光神者的目光果斷朝棋盤上看去，構建出來的山河淵已經變成一片混沌，那片世界完全被摧毀了。

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楚天寒竟然還沒有出來，整個人如老僧入禪般坐在對面，面容祥和，渾身上下散發著高深莫測的氣息。

這一刻，玄光神者突然有一種看不透楚天寒的感覺，並且這種看不透讓他對楚天寒竟產生了一種畏懼感。

這是他的半生棋盤，他構建的山河淵，他提出的和對方博弈，萬般攻擊換來的，僅僅是封住自己，他敗給的又豈是楚天寒，同樣敗給了自己，這是最讓人抓狂的。

而在構建的山河淵毀滅之後，楚天寒的身子竟然還沒有出來，這是讓他十分詫異的。

他留在那混沌世界內，還有什麼目的？難道說，自己用半生棋盤構建的山河淵，有什麼秘密，是他都不知道的，而恰好被楚天寒頓悟到了么？

玄光神者雖然震驚和好奇，但並沒有去打擾楚天寒，只是靜靜觀摩著。

時間一晃過去了好幾天，一直在群山中坐落的宮殿里休息的蘇若依，整日忐忑不安，已經好幾天了，楚天寒還沒有回來，她怎能不擔心。

她忍不住飛出這片地方，想去尋找楚天寒。

但剛出山峰，就在虛空中被一道身影攔截了下來。

「他沒有任何事，你不必擔心。」

攔住蘇若依的正是無相，現身之後便是淡漠的說道，很清楚她在擔心什麼。

「我如何相信你說的話？」蘇若依眉頭一皺，神色冰冷。

無相深邃的目光平淡的看著蘇若依：「在我記憶中，還從未有人質疑過我說的話，因為我從不撒謊。」

蘇若依冷冷一笑：「那你可真幼稚，真相永遠不是靠片面之詞，不然這世界上就不用有那麼多誤會了。」

「我師傅親自去找你夫君，足以看出其重要性，不會對他怎麼樣的。」無相淡淡解釋道，這算是他對陌生人說的比較多的話了。

「我不會相信你的，我只要求見到他人。」蘇若依態度堅決，她可不是什麼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只是在藍星上見多識廣，在域外也跟隨楚天寒經歷了不少事，才沒有那麼容易相信別人。

「我要說的話就這些，信或者不信在於你自己。」無相淡淡說道，非常冷漠，即便是面對蘇若依這樣的美女，也絲毫沒有情緒撥動。

蘇若依不會就這麼離開，神色堅決的朝前方飛去。

「別逼我。」無相冷聲說道，大手一揮，直接攔住蘇若依。

蘇若依目光一沉，對方實力在她之上，但這也不意味著她會束手就擒。

體內的鳳血之脈頓時運轉起來，蘇若依果斷和對方的大手碰撞了一擊。

轟隆！！

一道沉悶的響聲傳開，蘇若依整個人都倒退出去，體內氣血沸騰不已。

修為終究還是差距太大了。

之前楚天寒沒離開的時候，在住宿之地和她討論過，懷疑無相這個人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仙尊境。

而她只有真靈境巔峰而已，連造化境都沒踏入，在造化境上面還有御空境，她怎麼也不可能打得過一個仙尊修士。

「我已手下留情，不會傷害你，但也不會讓你亂來，沒好自為之。」無相警告道。

蘇若依皺眉，她心裡很憋屈，覺得自己修為太低了，如果楚天寒真有什麼危險的話，她都沒法去幫他。

目光緊緊盯著無相，蘇若依考慮了很久都沒離開，她必須要看到楚天寒，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問題。

「我用生命向你保證，他絕對沒有事，這種保證，在我人生中只有這一次。」無相突然說道。

這種嚴肅的說辭，讓蘇若依都有一些詫異，無相修為那麼高，又是非常冷漠的一個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居然會和她承諾，並且用生命保證，有些讓人意想不到。

對方都這麼說了，蘇若依沒理由再糾纏下去，如果對方真的殺楚天寒的話，同樣也不會放過她。

還有一點，她對自己老公的實力非常相信，不是對方說殺就能殺的，在藍星域外戰鬥的時候，對方也沒討到什麼好處，最後還是被楚天寒給打的吐血。

楚天寒答應和對方離開，特不是臣服於對方實力之下，而是自己也對此有很大興趣，所以想要調查個清楚。

因而，考慮完這些之後，蘇若依看了無相一眼，目光有些冰冷，帶著一絲警告意味，彷彿是你別騙我，不然我修為不夠都會殺你。

收回目光后，她就回到了住宿之地，但擔憂的心，同樣沒有放下來。

天空之上，無相在蘇若依離開之後，看著她的背影，冰冷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絲奇妙的光，空氣中還有對方殘留的一點淡淡香味。

從小就在玄域聖地修行，他接觸過的女性，單手數的過來，對於蘇若依，他有一點好奇。

不過，這點好奇，被他的修鍊意志直接壓制了下去，女人，只是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多少修行之人，一輩子都毀在了女人之上。

他承認楚天寒很厲害，但是有一個女人在身邊，他覺得楚天寒很難有什麼作為，最後說不定也會毀在女人手中。

對此他很不屑，目光重新恢復一片冷漠，隨之消失在這片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