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回家,再遇何清婉
齊一鳴卻像是感覺不到痛,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眼裡的寵溺,深得要溺死人。
瞧這一對夫妻在跟前秀恩愛,香兒的臉都紅了紅。
「好了,回來就好,咱們快進屋吧。」上前便拉何苗的手,「我一早便聽劉銘說你們這幾日到家,正想去齊宅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她是真的當苗兒是自家姐姐一般,所以一點兒也沒有生分。
何苗剮了齊一鳴一眼:今晚上再收拾你。
便微笑著順從地跟著香兒走,同她邊走邊聊。
這可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交的第一個朋友,自然是親密的。
齊一鳴瞧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了:怎麼感覺媳婦對外人比對自己好?
……
回家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熱情的家人、熟悉的屋子擺設,溫馨無比。
四處的山頭被何苗買下了,青山環千翠、瓜果飄香不說,連帶著空氣都無比新鮮而充滿靈氣。
村裡的土狗在旺財的帶領下,每日跟著在村裡巡邏,比大人還管用。
無論是小夥子還是姑娘家,完全不愁婚嫁。甚至有些想方設法嫁進來,想要分作坊分下去的份子錢。
以往的石窩村,儼然成了一個世外桃源。雞犬相聞,鄉親們的笑臉比花兒甜,孩童的在村裡追逐嬉戲,處處透著歡樂。
何苗每日都要在村裡走一走,散散步。
南方的初秋,還有點熱,所以她有時特別愛呆在河邊。
小河就在齊宅的山腳下,下人們早就將岸邊的樹木荊棘給砍伐掉,還搭了一座木橋,方便到河對面的山頭勞作。
這一段河流,河水很淺,清澈見底,流水潺潺,能很清晰地看見河裡的鵝卵石和一些小魚逆水而游。
岸邊是鵝卵石鋪就的石床,何苗愛脫了鞋赤足走在上面散步,等走出了一身汗,再回去洗個熱水澡,一天都神清氣爽。
可惜齊一鳴待了兩日便回京城準備軍需,不能陪伴在她身側。
她愛在清晨天微微亮時,赤著一雙玉足在河灘上散步。
府上的人都知道,都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此打擾她的,水逸寒也會帶著府上的護院與侍衛,守護在小路上,以防有人闖到河邊,讓她名聲受損。
這一日,她正在齊梅的陪同下,怡然自得地走著,忽然聽見水逸寒的訓斥聲。
她微微一詫,怎麼回事?
這個時代的女子,除腦袋以外的肌膚,都是不能果露出來的。否則便是不守婦道,會被人唾罵、處罰。
可真遇到人,水逸寒會用內力給何苗傳音,讓她穿上鞋子,絕對不會這般無禮喝斥驅趕的。
何苗急急穿上鞋子,而後走了上去。
「滾開,你們這些狗奴才,我是你們夫人的妹妹,我找她有事相談,你們敢攔我,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水逸寒身形高大,將前面的人全擋住了,不過,何苗還是能從這道囂張跋扈的聲音,聽出前面的是什麼人。
何清婉。
聽香兒說,她的名聲在整個桃源鎮都臭了,與梁氏又厚著臉皮回到了楊梅村,同何立衡一起生活。
何勤在學院學習,沒有回來過,所以家裡的佃租,還是有何立衡收,他們一家人三口,竟過得也挺滋潤。
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何苗感覺這些人變得跟上輩子見過似的一般遙遠,她也沒有心思理會。
沒想到何清婉自己送上門來了。
「水總管。」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讓她過來。」
於是,水逸寒讓開。
何清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向何苗。
「姐姐。」
這一聲姐姐,叫得多親熱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與何苗關係多好呢。
隔一段時間沒見,她變得更美了。
艷麗逼人的面龐,妖嬈的身段,那偉大的胸器似要把薄薄的秋衣撐破,特別的吸睛,也不知這是多少個男人努力耕耘的結果。
不過,令人詫異的是,這回她沒有帶與她幾乎形影不離的親娘,反而跟著一個扭扭捏捏的男子。
仔細一看,這不是原主的心頭愛李文書嗎?
相較於何清婉的容光煥發,他未免太過凄慘了些。
瘦弱的身子有些佝僂,略微發黃的頭髮用一根木簪子束在頭頂束著,只有一小撮,髮際線又太高,給人禿頂的感覺。
低垂著頭,面色晦暗,微凹的臉頰,眼底發黑。
仿若被妖精吸了精氣一般,整個人焉了吧唧的未老先衰。
何苗這幾日都有跟香兒、英子在一起,村裡內外的八卦事兒,全都說了一遍。是以,這個李文書的遭遇,她也了解一二。
先是與同窗嫖,才放出來幾天又犯偷竊罪,賠給事主一大筆錢、被革除了秀才的功名、打了二十板子放出來,其母接回了楊梅村。
可他已經一蹶不振了。
手不能抬肩不能挑的,回家不事生產,又偷家裡的錢買酒喝,沒酒喝便同村裡的寡婦鬼混,他父母無比嫌棄,整日都打罵不休。
曾經意氣風發、前途一片光明的青年,落入到這等田地,實在令人唏噓。
不過,何苗猜想,這裡邊或許有當地縣令為幫她出氣而做的手筆,是以並沒發表意見,此時也沒正眼瞧他,只問何清婉道,「何事?」
何清婉的目光落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眼裡極快地閃過一些嫉妒。
接著,像是沒感受到她的冷淡,上前擠走齊梅,親親熱熱地挽著她的手,「姐姐,你幾時回來的,也不回娘家看看?」
何苗不語,她又裝出傷心的樣子,「姐姐,父親生病了,一直都在念叨著你的名字,你不回去看看他嗎?」
何苗默默地抽出手,「生病去找大夫看,我去能做什麼?幫何勤收租嗎?」
何清婉面色微變,你去收租,那我們一家還吃什麼?
不過,她學精了些,不會直接懟何苗,雙眸眨了眨,裡邊便浮現了淚光,「姐姐,我知道你對父親生了怨,可父母恩,大過天,父親縱有百般不對,如今他也遭受了報應,你就原諒他吧。父親他未老頭就全白了,我瞧著好心疼……」
何苗嘴角浮起冷笑。
何清婉,你來找我的真正目的,並非在此吧?可你卻要我跟前裝白蓮花,你是習慣使然呢,還是愚蠢?
她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何清婉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