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嘮嗑，英子被害得難產
「如今朝廷打仗，稅務贈加了半成，外頭的百姓們不知過得多艱難。可我們這兒，稻穀大豐收，作坊里給分紅，我們的娃兒又天天去上工掙錢，日子不知過得有多好。這四里八鄉的姑娘，哪個不以嫁入咱們村為榮？這是全託了苗兒的福啊！」
王婆子不說話了，光顧著笑了。
兒媳是太招人稀罕了。
「咱村有了苗兒，才有如此的紅火日子，誰敢說不是，我便跟誰急。」
鄉親們如是說。
何苗覺得自己沒做什麼，這麼多溢美之詞，令她羞愧，忙提議王婆子去里正家坐坐。
劉銘等人上了戰場，李掌柜又在京城坐鎮，家裡的作坊交給了香兒、李掌柜的兩個高徒、以及里正的兩個的兒子打理。
不過，里正家裡人多，稻穀已經收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畝成熟得晚些的，等過幾天收，是以今天都在家曬穀。
瞧見何苗婆媳倆來了，一家人意外又高興，忙去燒開水煮茶，熱情的很。
「侄媳婦啊，你如今身子不便，幾個作坊就不用操心了，志峰兩兄弟都給你管得妥妥的。否則，我打斷他們的狗腿。」
里正托著一桿煙槍，面色紅潤，微微有些發福了。
何苗便笑道，「如此便有勞兩位大哥了。」
「你莫要客套，咱全村上下，都當你是活菩薩，你的事，是全村人的事，莫說給你做事能拿錢，即便是免費的，大傢伙也會爭先恐後去幫你做。」里正噴了口煙出來，「對了，承澤與恩彤怎的沒帶出來？」
想起那精力旺盛的兩小隻，何苗無比的頭疼。
「不帶。兩個小傢伙鬧騰得很，出來就如同脫韁的野馬，我和娘根本就拴不住。」
里正夫人道，「哎，嬸子幫你帶。他們倆可好玩了，前兩日跟齊荔出來，學你里正叔走路，背著小手，另一隻手拿著木棍充當煙桿，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何苗莞爾。
沒有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的小孩的。
那兩個孩子早慧，一歲不到，便懂了許多東西，還會模仿大人的語言動作，確實很逗趣。
想著孩子的小模樣，心裡頭明明愛得不行，面上卻嫌棄，「他們就是調皮搗蛋鬼，安靜不到一刻鐘，哪個帶他們都要累脫一層皮。」
里正夫人就笑了，遞給她一碗米茶，「你呀，就知足吧。一歲不到，就會跑會走了，有時候還能蹦出些個新鮮詞兒來，跟神童一般，哪家的孩子比得上啊？」
「嗐，我家這兩小隻啊，就是個小壞蛋。」一提到孫兒，王婆子越發有精神，「昨日姐弟倆從外邊玩瘋回來，手裡捏著一顆小玩意兒，說是糖果，踮起小腳讓我吃。」「我心想這麼孝順，正高興來著，可誰知塞進嘴裡才知是石頭，差點沒把我老牙磕掉。小傢伙樂得『咯咯』直笑，拍著小肥手轉圈圈嘚瑟……哎，太壞了！」
王婆子嘴裡埋汰，面上卻是笑成了菊花，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喲，這麼機靈的嗎？」里正夫人一面笑一面羨慕，「太招人喜歡了。」
里正瞪了在外邊鬧騰的幾個孫兒好幾眼，心裡無比惱火。
別人家的孩子怎的這麼聰明，自家的就知道吃跟玩，小的那兩個，三歲了說話還不利索，連人家的指甲蓋都比不上。
何苗卻是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
兩個小傢伙是趣致，可哄奶奶吃石頭的行為明顯是惡作劇，是要教育的。不過，在外人面前，她不能說婆婆，等回去了再同她聊聊吧。
里正夫人看了看她的肚子，神色轉為擔憂，「苗兒啊，你這一胎是四個嗎？到時候，你得請十來個穩婆才好。」
一提起這茬，王婆子也斂了笑。
多胎看起來是好，多子多福，可生產時卻分外兇險，不知要在鬼門關走幾趟。
雖說兒媳保證沒事，可她還是很怕。晚上睡不著時，常常偷偷跪在天地間，求蒼天保佑。
「嬸子，我留了保命手段，萬一真的不順，我有的是法子補救，不用擔心呢。」何苗瞧著婆婆臉色都變了，便抓著她的手，撒嬌地搖了搖，「娘，您又來了。」
聲音軟軟的，喊得王婆子的心頭髮軟發酸。
她又溫聲哄她，「娘，我是有很大的把握，當初才沒同意拿掉孩子的，您莫要擔心。」
里正夫人一看小老太眼眶都紅了，也忙跟著勸，「王嫂子，是我多嘴了。苗兒她吉人天相，有諸天神佛照拂，做事又有分寸，她說沒事，便會母子平安。你莫要提前憂心，給她增加心理負擔。」
王婆子這才壓了壓眼角，「大妹子說得對，我再也不胡思亂想了，白日里多準備些衣服被褥，安心等我幾個乖孫兒呱呱落地。」
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
婆媳倆在里正家坐了沒多久，里正夫人便喊兩個兒媳做飯，要她們吃飯。
何苗趕緊道，「不了，嬸子，我急著回去呢。聽說英子身子虛，我讓齊梅去給英子送些禮品，眼下也該回來了，我問問她什麼情況。」
里正夫人嘆息，「哎，什麼身子虛，聽說是被齊嫣然推倒的，難產、大出血導致。天可憐見的，英子這麼好的好孩子，竟要遭這樣的罪。」
竟然是這樣！
何苗怒火中燒，「齊嫣然這樣害人，族裡沒有什麼說法嗎？」
里正夫人道，「你里正叔去找過順子，他說沒這回事，是英子身子虛才難產的。你叔問齊嫣然，她也是這般說。」
里正磕了磕煙槍，「若是英子自己不計較，誰都不好為她出頭。」
何苗默然。
是的，人若不自救，誰都救不了你。
告別了里正夫妻，到了家，齊梅已經在等著了。
「夫人，林娘子就是被那個齊嫣然給推倒的，太可惡了！」一向好脾氣的她也無比氣憤。
何苗事先便得知，是以還比較淡定，「英子現在如何？」
「林娘子身子弱，不過，齊公子有給她燉雞湯，將養了兩三日，眼下並無大礙。婢子有拿人蔘給她，讓她平時放些燉雞。補氣血的藥丸子，也讓她服用了兩顆。婢子陪她說了一會兒話才回來的。」
「她告訴你，是齊嫣然推她的嗎？」
「嗯。剛開始她不肯講，我說您放心不下，想來看她，她才說的。」
「齊嫣然為何要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