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顏面
「季小姐已經做了決定，不日就會動身到歐洲去。」
「她答應要去歐洲？這怎麼可能？！」
這個消息，讓傅也諾無比驚訝。
他認識的季南夏，從來不會屈服於任何人，永遠都是那副瀟洒來去的姿態。
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真的因為一點莫須有的緋聞，就向傅華妥協？
江管家看到傅也諾的質疑，解釋到：「諾少爺，您可能誤會了。季小姐做這個決定。完全是她自己的意願。老爺並沒有干涉她的選擇。」
「不可能！如果不是因為老爺子，她怎麼可能答應去歐洲？！」
「我想，季小姐應該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吧。畢竟。她的弟弟獨自在歐洲念書，也需要有人照顧。再者，承少爺的事……對季小姐的打擊也很大。她決定出去散散心，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
江管家故意提起傅也承，讓傅也諾頓時啞然。
他皺了皺眉，面上似有幾分猶豫。
但。這樣的神色很快便變成了落寞。
「好，我知道了。」
男人沉聲應了一句，不再說話。
見狀，江管家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這才轉身離開。
……
「你就這樣讓她走了？」
江管家前腳剛走，席煙便從樓上走了下來。
她剛才就在二樓。他們之間的那些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傅也諾沒有半點避諱她的意思。他頭也沒抬，坦言道：「你以為，去歐洲真的是她自己的意思嗎。」
「你是說，她是不得已才答應的？」
「老爺子能逼我結婚，就可以逼她出國。可惜，不管是我還是她，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看起來很失落。看來，你真的很在意她。」
說出這句話時，席煙仔細地觀察著傅也諾的表情。
果然，男人眉間一緊，眼神不自覺地移開了一些：「談不上在意。我只是在想，要是真的讓她出國。那我哥的事情就徹底斷了線索。」
「可你已經接觸她這麼久了，還不是什麼也沒有查到。或許，你哥哥的死，她根本就不知情。」
「不，我可以肯定，她一定知道一些什麼。」
「是嗎？」席煙頓了一下，語氣平淡，「還是說，這只是你用來接近她的借口？」
「你說什麼？」聽到對方的話。傅也諾詫異地怔了一下。
他並不是真的沒有聽清她的話，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心下那些最隱秘的心事，竟然已經明顯到連席煙都看出來了。
見他反應這麼大，席煙輕描淡寫地笑了笑：「也諾，你要是真的不在意季小姐，那又怎麼會為了保護她而跟我結婚呢？別忘了，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我太了解你了。」
「……」
聞言。傅也諾臉色一沉。
他沒有說話，只是端起桌上的杯子，用喝水來掩飾自己心事被揭穿的局促。
——
被關在小黑屋裡的日子過得很慢。
慢到季南夏甚至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她坐在床邊，看著花白的牆壁發獃，心裡總是不自覺地浮現出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他要結婚了……」女人自言自語。
話音未落，她的眉頭皺了皺。嘴角卻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吱——」
這時，屋子的門被人推開。
進來的是江管家。他手裡的托盤上放著一些吃食，還有換洗的衣裳。
「季小姐，明天就要啟程前往歐洲了。老爺特意吩咐我給您帶一套新的衣服，讓您試試合不合身。」
「明天？這麼快……」聽到這話，季南夏愣了一下。
她分不清晝起夜落，自然也不知道日子到底過了多久。
只是，想到明天就要離開自己生活了二十餘年的安寧城，她不免有些恍惚。
女人猶豫了片刻。問到：「我要走的這件事情，我媽媽她知道了嗎？」
「這是當然的。老爺已經提前跟季夫人知會過會送您到歐洲進修學習的事。季夫人對這事感到很開心，也很放心老爺的安排。」
「只要她知道了就好。」
最疼愛的女兒要遠走歐洲。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有親自去向她報備。這種情況，想想都知道，余英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
可是。眼下的情況，季南夏已經不敢再奢求太多。
只要余英知道她人沒事，那至少她就不會太擔心了吧。季南夏如是想。
見她沉默不語，江管家把衣服和吃的放在旁邊。
「季小姐，您先吃點東西吧。吃完以後別忘了試一下衣服，這是老爺專門讓人準備的。明天一早，他會派人送您到機場去。」
「算了吧。我在這裡連洗澡都成問題，換了也是一身臭味。」
聽到是傅華送來的，季南夏厭惡地看了看手邊的東西，連碰都不想碰一下。
見狀，江管家僵硬地笑了笑：「季小姐，您還是換一下吧。不管怎麼說。您畢竟還是要從傅家出去的。要是穿得太磕磣，也難免抹了傅家的面子。」
「說到底，還是怕我給傅家丟臉？」
「這……」
「我知道了，我會換好的。你出去吧。」
聽著這些啰嗦，季南夏只覺得心下十分不耐煩。她擺了擺手，直接把江管家趕了出去。
那扇老舊的木門從外面被人關上。屋裡再次陷入了一片昏暗。
季南夏看著僅有的一盞昏黃的電燈。眼淚不自覺地就掉了出來……
——
與此同時，左氏公館。
左溫陽兩指捏著眉心，臉色十分難看。
助理站在旁邊，看到他怒氣正盛，也不敢說話。
男人沉了口氣，語氣冰冷：「這麼多天了，找個人都找不到？左氏養你們有什麼用？」
「少爺，我們……」
「我讓你說話了嗎？！」
季南夏失蹤的事情，徹底讓左溫陽失去了理智。
他一改往日溫文爾雅的姿態，身上的戾氣讓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
助理站在一旁瑟瑟發抖，顯然已經領教過他這些天的暴怒。
「少爺，您消消氣。季小姐的下落，我們一定會……」
「叩叩叩——」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助理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連忙跑過去替人打開了門。
門外，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款款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