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睡著的魚
「楚楚，我問你啊。萬一有天你喝醉了，然後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發現自己跟一個很討厭的男人睡在一塊兒，你會怎麼辦？」
季南夏小心翼翼地試探，喝了好幾口水掩飾自己的心虛。
楚幼安瞪大眼睛：「睡在一起？我的天吶，夏夏，你該不會是……」
「咳咳咳！」女人被水嗆得咳了好幾聲，著急地解釋。「你別瞎想，這就是微博上的一個測試題，我隨便問著玩兒呢。」
「喔。測試啊。我還以為你這萬年鐵樹終於要開花了呢。」
「行了行了，別貧了。你就說說，要是你的話，你會怎麼辦？」
「那還能怎麼辦，拍拍屁股各回各家唄。」楚幼安滿不在意地攤了攤手。
「就這樣？」季南夏眉毛挑得老高。
「睡都睡了，那不然還能怎麼樣？哎呀。我平時喝醉了乾的那些蠢事，那可是打死我我都不會承認的！」
「可事情都發生了，你不承認有什麼用？」
「那我承認又能怎麼樣？我都二十五歲了好伐，而且我又沒有男朋友。睡了個男人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這邏輯……」
季南夏轉念一想，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
她想了想，又問：「那就算對方是你很討厭的人也沒關係？」
「嗐，我就是有點想不通！你說你這題目怎麼就奇奇怪怪的？我要是討厭那個人，幹嘛還跟他一起喝酒呀？」楚幼安反問。
她這一問，倒把季南夏給問傻了。
季南夏心裡也委屈。那天晚上，要不是被傅也諾下了套，她又可能喝成那樣……
「咦，夏夏，你不是給我做測試題嗎？那測試結果是什麼呀？快給我看看。」
楚幼安說著就伸長了脖子往她手機上看，嚇得季南夏連忙把手機揣進了兜里。
「呃，這結果是……」
「南夏姐！廚房說食材有問題，你快來看一下！」
季南夏正愁該怎麼瞎編，門外就傳來店員小多的喊聲。
「來了來了！」她終於抓到了救命稻草。起身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楚幼安一臉茫然：「誒？夏夏，你倒是把測試結果給我看看呀！」
「嘭——」
門嚴嚴實實地關了起來。鴉雀無聲……
——
廚房。
季南夏前腳剛進去，就看到幾個廚師圍著幾條死魚發愁。
她快步走近，問：「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
「老闆，你看看這些魚，全都翻白肚皮了！這我們怎麼敢給客人做啊！」見她來了，其中一個廚師馬上抱怨。
另一個也附和道：「是啊，老闆！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唉。客人上次投訴說魚不新鮮，我都沒敢出氣兒。」就連廳面的服務員也來湊熱鬧。
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吐槽著，季南夏皺了皺眉。
她俯身拎起其中一條，前後打量了一下。
一股腥臭味濃郁不散，根本就是已經死透了的魚。
見狀，季南夏高聲壓過了周圍的噪雜——
「大家都別著急。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會負責去跟河鮮供應商反應這個情況。」說完這句，她轉身又對店員說。「小多，你先去把菜單上所有魚類相關的菜式下架。今天咱們先不做魚了。」
「好的，我知道了。」小多應聲轉身。
「小多，等一下。」季南夏想了想，又叫住她，「你順便統計一下。今天有哪幾桌客人點了魚。一會兒讓廚房按每桌的位數送幾碗燕窩過去，就當是補償。」
「啊？燕窩啊……南夏姐，你這也太大方了吧！」
「畢竟是咱們的食材出了問題，誠意必須到位。」季南夏擺了擺手，「快去吧，就按我說的做。」
「喔，好的。」小多一路小跑。
……
「好了好了，大家都繼續工作吧。」
季南夏招呼廚師們各歸各位，廚房裡又開始熱火朝天。
只有她一個人還留在角落。跟那堆睡著了的胖頭魚大眼瞪小眼。
旁邊，廚師長看她一直愁眉不展，於是放下手頭的活計走了過來。
「老闆。你這麼凶地盯著這些魚，是想嚇它們一『跳』嗎？」他打趣道。
「王師傅，你又拿我開玩笑。」季南夏苦笑。「我還真巴不得它們能跳一跳。」
「哈哈哈，我就是想讓你別這麼愁眉苦臉的。做生意嘛，碰上幾個奸商也是難免的事兒。」
「我就是心疼我的這些魚。你看看，這幾條身價可不低呢。一塊兒算起來，也得花我好幾千了吧？」季南夏怎麼算怎麼肉疼。她嘆了口氣，「唉，你說這家供應商明明以前都好好的，怎麼就這幾天突然搞出這麼多事兒？」
「你這可問倒我了。我就一個廚子，不懂這些事。不過，要我看啊，我尋思這些魚死得有點兒有奇怪。」王師傅認真道。
聽他這麼說，季南夏挑眉：「奇怪？為什麼這麼說？」
「老闆。你看啊。這些魚送來的時候都還好好的，咱們這兒的水箱、魚池什麼的，那肯定也都沒問題。可這魚它沒道理說死就死了啊。而且這一條一條的，還死得整整齊齊的……」
「王師傅，你是說，這些魚都是一起死的？」
「是啊。就剛才。差不多一個小時，陸陸續續死的吧。我上午看還好好的呢，一到下午就全翻白肚皮了。」
「這麼巧？」
聽人這麼說，季南夏眉間多了幾道細細的皺褶，心裡越發納悶。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對這些魚做了手腳。
可是，誰會這麼做呢？
聯想到之前餐廳里發生的種種，季南夏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嫌疑人，就是傅也諾。
——
「誒？夏夏，你這麼著急要去哪兒啊？」
「去華司！」
季南夏回辦公室換了衣服，然後馬不停蹄地出了門。
她腦袋一熱，驅車氣勢洶洶地殺到了華司大廈。
這幢樓門口的保安和大堂的前台全都認識她，沒人敢上前阻攔。她驗證指紋，乘著總裁辦的直升梯，直達頂層。
電梯停下，季南夏低著頭就往外走。
然而，一不小心竟迎面撞上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