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四)
胖胖的香噴噴的雞腿落在蘇果的碗里。
她獃獃地看了面前還熱乎乎的雞腿,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是很好很好的人。
面冷心熱。
零零二無法理解:給你一隻雞腿就是好人?
蘇果:難道問我要虎符的才是好人么?
零零二一時之間不吭聲了。
它覺得比起來,彷彿眼前這個已經心裡充滿了對皇家怨恨的唐王還的的確確算是個好人。
「謝謝殿下。」蘇果跟唐王道謝。
唐王卻已經不理睬她了。
不過蘇果並不覺得失落。
不是都說了,唐王已經黑化了么。
就算再黑化,也沒有殺了她,還給她留了棲身之地,還給她雞腿吃,這對於蘇果來說已經滿足得不得了,甚至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唐王更好的人了。
她本來還為已經孑然一身有些失落,可是被這樣關心著,又覺得心裡歡喜起來,高高興興地啃著雞腿,又勸唐王說道,「殿下再吃些蛋羹。吃了蛋羹有力氣。有肉有蛋,身體才能好得快呀。」天真快活的女孩子的聲音,滿滿的都是對他健康的期盼,唐王垂頭許久。
當他回到京都,這是第一聲毫不有半分算計與異心的期待。
想到他那父皇與許貴妃臉上帶著關心,可是一轉眼無情地把他丟在這裡要清算他,甚至在搜羅他的罪名,無所不用其極,唐王冷笑了一聲。
零零二覺得這位大人只怕又黑化程度加深了。
蘇果不害怕。
她本能地感覺到,這樣的冷笑並不是沖著她來的。
她拿了乾淨的筷子,笑眯眯地給唐王夾了有營養,會叫身體健康的菜,對唐王說道,「殿下還要多喝雞湯。我覺得這世上最好吃的就是嫩嫩的肥雞了。」她饞得不得了,唐王微微挑眉看向她,見她眼巴巴的眼裡都是對肥雞的期待,那美麗的臉孔都變得有些獃獃的,哼了一聲,卻沒有再拒絕。
他們就在蘇果快活的話,還有唐王的沉默之中吃完了飯,蘇果忙忙碌碌地把碗筷收了,又蹲在廚房吭哧吭哧地洗好了碗,這才捧著燉得很好吃的紅棗湯來給躺在床上,看著門口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唐王說道,「喝點紅棗湯吧。」
她還把溫水放在唐王的手邊。
唐王看著她,並沒有吃。
「你……」他審視地看著蘇果,突然問道,「這麼想做我的女人?」
她口口聲聲不是他的小妾,可是卻這樣認真地照顧他,為他著想。
是想要做他的女人,卻不好表達?
蘇果被這個問題嚇住了。
她急忙搖頭,對這個聽說會對想要爬床的女人喊打喊殺的不近女色的戰神殿下說道,「沒有沒有。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的!」
她的聲音嚇得帶了顫音。
唐王再一次沉默了下去。
「總之,我不想給人做小妾,不想做小妾的。」蘇果一溜煙地跑去了偏房,見唐王沒有發怒,顯然相信自己的清白沒有覬覦他,這才放下了心來。她看著偏房十分精緻,有床鋪,還有被子,並沒有被那些亂糟糟的人給打亂,心裡也覺得高興了起來。
這軟軟的床躺著當然是舒服的,蘇果今天忙了一天,卻不太累。
這個身體本來就是做宮女的出身,雖然保養得好,白白嫩嫩的,可也是做活長大,今天這點小小的勞累也不算什麼。
只是蘇果還是忍不住在床上打滾兒,又把身上手上的那些精緻華貴的首飾給拿下來,放在手裡把玩。
就算只是一隻毛團,可是她也覺得這些首飾漂亮得很,亮晶晶的。
她不是視金銀如糞土的人,把首飾好好地收藏好。
只是她覺得自己彷彿忘記了什麼。
零零二提醒她:你忘了提醒唐王好好保管他的虎符。
是了。
許紹這樣焦急地親自來找蘇果,不就是為了唐王的虎符?
許貴妃將蘇果賜給唐王做小妾,不也是為了唐王手中的兵權?
如果……蘇果不能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唐王依舊不會對她放心。
蘇果覺得小二哥真的很聰明,是系統屆的精英,總是在提醒宿主的第一線。
蘇果:小二哥,你說的對。我得告訴殿下好好把虎符藏起來,不能叫貴妃和許紹找到,叫小人得意。
零零二提醒她:不是為了警惕貴妃與許紹,而是為了你自己的小命。
如果唐王懷疑蘇果覬覦虎符,怕不是要把她的腦袋給擰下來。
蘇果:我的小命不是開始倒計時了么?
不是說落在黑化了的唐王的手裡本來就已經是死路一條么?
既然這樣,她更想叫唐王小心一些,不要被許貴妃這樣的人傷害了。
不過她還是決定提醒一下唐王,也證明自己的清白,在唐王的面前多活兩年,起碼能多照顧他一段時間。她想著想著昏昏欲睡起來,揉了揉眼睛,褪去了外衫的小姑娘軟軟地滾進了被子里,把自己縮成了一團,打起了小呼嚕。
零零二漂浮在她的頭上半晌,想到自己統生彷彿越發艱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自閉去了。
他的統生對應著一句話。
一步錯,步步錯。
已經黑乎乎的夜色里,一個白嫩漂亮的小姑娘毫不防備地裹著軟軟軟的被子睡得噴香。
她彷彿沒有半分對今日亂象的畏懼,也沒有對前途未卜的懼怕,沒心沒肺到了極點,睡得那麼投入,似乎什麼都不能阻攔她入睡。
床邊,一個高大冷厲的身影站在那裡,垂頭看著仰面朝天抱著被子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還時不時蹬蹬腿的小姑娘。
他的眼睛在黑暗的夜色里泛起了冰冷的光。
小姑娘吧唧了一下嘴,蹬蹬白嫩的小腿,被子被蹭掉了很多。
到底是春寒料峭,她似乎覺得有些冷了,哼哼了兩聲,摸索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摸到,也不醒過來,而是繼續睡。
那正帶著幾分冰冷與疑慮的眼睛落在她慢慢地縮小成團的小身子上,掃過她單薄的衣裳,又看了看被蹬掉了很多的被子,嗤笑了一聲。
不過是許貴妃送來的一個姦細。
凍死了又與他何干。
他轉身走到門口,卻又回身重新走到了她的床邊,俯身,把被子輕輕地扯上來,蓋在這笨得不得了的小姑娘的身上。
她一下子暖和了,又哼哼了兩聲,抱著被子滾了滾,幸福地滾到了床裡頭去睡了。
高大的身影瞪著她那有了被子就無情轉身的可惡的身影,很久之後無聲地磨牙離開。
他很快就消失在了房間里。
蘇果一無所覺。
零零二覺得這毛團沒救了。
不過,介於它只是系統,不是攻略,他不會提醒更多,倒是蘇果第二天起身,揉著眼睛去了廚房燒了熱水,端著水盆去給唐王梳洗。
她覺得雖然即將被皇帝降罪,可是唐王怎麼也該保持一個皇子的尊嚴,不能蓬頭垢面惹人嘲笑。
進了唐王的房間,唐王已經醒了,靠坐在床頭,修長的腿上蓋著厚厚的棉被,裡頭還散發著濃重的藥味和血腥味。看見蘇果捧著臉盆進來,唐王抿了抿薄唇。
他不喜歡叫女人服侍。
看著蘇果端了水盆進來,就端到他的眼前,近在咫尺,唐王冷冷地說道,「別碰我。」
蘇果歪了歪頭,善良地看著他。
「為什麼要碰殿下?殿下應該自己洗臉。」斷了的是腿又不是手,難道唐王殿下沒有見到她手上還端著水盆么?這時候,當然應該自力更生,自己洗臉擦臉的呀。
唐王不吭聲了。
零零二:等死吧。
「殿下?」有些安靜的房間里,軟軟的,帶著幾分嬌嬌的聲音傳到唐王的耳朵里。
他抬起頭,看著這一張又疑惑又單純的美貌的女孩子的臉,很久之後,一雙手拿起了搭在水盆邊緣的帕子,浸了水,放在自己的臉上擦拭了起來。
他本就是英俊的男子,修長的手拿著帕子在臉上擦拭的時候,還帶著幾分賞心悅目。蘇果近距離地欣賞了他一會兒,見唐王慢慢地把帕子擦拭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便把水盆往他的面前送了送。
「別把被子打濕了。」
唐王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抬眼看著蘇果。
她其實眼裡並沒有對他的同情。
就彷彿斷了腿,日後再也不能從床上爬起來,對她來說,他也和其他的人沒什麼倆樣。
她也不惶恐他,畏懼他,甚至還彷彿當真是一起生活的同伴一樣問道,「早上吃饅頭吧。我在廚房看到饅頭了。」她的世界里,彷彿生活就是這麼簡單。
可是她其實卻是許貴妃送到他的王府,在宮中長大的女子。
宮中長大的女子……
唐王看著蘇果許久,慢慢地把帕子放在了水盆邊緣,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撞在了水盆上。
蘇果急忙端住了水盆對他說道,「殿下小心點,撞翻了盆可怎麼辦。」她覺得唐王有些笨手笨腳,這大概就是不會幹活兒的皇子們會做的事吧。
唐王緊繃的英俊的臉卻更加緩和了幾分。
他難得應了一聲,眼底慢慢化開了真切的暖意。
「知道了。還有,對不起。」
蘇果正小小聲地抱怨,聽到這一聲,愣了愣,獃獃地看了唐王一會兒。
他對她道歉了。
可是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殿下為何道歉?」她茫然地問道。
「不該疑你。去取飯……雞腿管飽。」
唐王的話彷彿比昨日那受傷的野獸一樣可怕的時候多了許多,蘇果覺得這樣不錯,不再追問,應了一聲,心裡不由念著廚房裡還有昨天剩下的好吃的雞腿,夾著饅頭,配一些白粥一定好吃,卻見唐王蓋在腿上的被子下方,有一塊方方的銅色的金屬令牌若隱若現。
她好奇地看了兩眼,唐王察覺到她的目光,垂眸看向那令牌,眼底露出幾分驚訝,卻很快收斂了這驚愕,略微沉默后,把這令牌拿出來漫不經心地丟在床上。
「給你了。」
她身在唐王府,卻腰間空空,缺少配飾,窮酸的很。
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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