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沒資格哀憐
卞亦箏整個人的心都涼了下來。
「母妃……你在祁明生活了這麼多年，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的真心？對父親，對我，對京城。」
卞亦箏看著卞王妃，眼眶通紅，「在你心中，是不是，我什麼都不算？為了你自己的任務，你可以隨時將我拋棄？」
「你可知道，若是事情爆發，我們會是什麼下場？」
「卞王府一生的清譽，毀於一旦，你或許會不在意，可我在意，父親在意，到時候，我們全都都死無葬身之地啊！」
卞亦箏也終於明白，為何之前那麼多年，父王從來不說要回京，太平了那麼多年，他可以每年進京述職的，可他從來不申請，而每次他提及，讓母妃也過去，他就說邊境苦寒，不捨得母妃過來受苦。
現在想想，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屈指可數，這當然不正常。
卞王妃顫抖著嘴唇，「亦箏，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她不斷的哀求，卑微又痛苦。
卞亦箏要起來，卞王妃不讓，只是，她如何能扛的過卞亦箏，被卞亦箏點住了穴道。
卞亦箏拖著渾身的傷，想要去皇宮。
他剛出房門，白茹櫻跟徐幻幻站在那裡，兩人都看著他。
卞亦箏的目光落在徐幻幻的身上，不捨得錯開一下。
徐幻幻緩步上前，「亦箏。」
那聲音，柔的讓卞亦箏滿心的委屈都爆發了。
他眼眶通紅，狠狠的抱住徐幻幻。
牽扯到身上的傷口，他疼的齜牙列齒，整個人幾乎要暈倒過去。
「先回鏡花小築。」白茹櫻道。
徐幻幻輕聲，「支撐的住嗎？」
「還可以。」卞亦箏也輕聲。
這次白茹櫻是為了帶走卞亦箏的，所以，來的時候坐了馬車。
馬車空間很大，裡面還鋪了一層厚厚的毯子，徐幻幻讓卞亦箏躺在上面，為他查看傷勢。
卞亦箏乖巧的不得了，任由徐幻幻動作，目光也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死過一次才發現，他是真的願意為了幻幻不要命，若是往後餘生沒有她的陪伴，他寧願不要這條命了。
可是現如今，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我覺得你母妃隱瞞了你事情。」白茹櫻突兀開口。
卞亦箏扭頭看過去，「你是指什麼？」
「她說的理由，雖然勉強可以解釋的清楚卞家的異常，以及她所作所為的原因，可卻有些牽強。」
白茹櫻很冷靜，「有更重要的線索，她沒有吐露，就如同俞妃那時候一樣，說出來的理由，看似正常，卻總讓人心中生疑。」
卞亦箏不敢置信，「還能有什麼？」
事關卞王妃，卞亦箏始終沒辦法完全冷靜。
「我相信她說的，她是東嶽的人，可是，她對付幻幻的理由，並不合理。」
卞亦箏仔細思索，也覺得確實有些牽強。
「那你覺得應該是什麼？」
「你可以好好的想想，幻幻的爹娘，是什麼樣的人，又究竟是為何而去世。」
卞亦箏瞳孔地震，「你是說……」
「沒錯，我懷疑幻幻的身世根本就不簡單，而你母妃知道，她堅決不讓你跟幻幻在一起，哪怕真的有她所說的那個原因，那也不會是最主要的原因。」
卞亦箏根本就不知道該要說什麼。
他覺得事情好荒唐。
他所以為的很多事情，都被顛覆了，顛覆完之後，還要被顛覆第二次。
那麼，他究竟該相信誰？又該如何做？
「母妃她……」
「我會派人監視她，若是她真的做出什麼事情，我會直接控制她。」
卞亦箏喉嚨發苦，面對這樣的情景，他是真的不知道究竟該要怎麼做。
「我打算去找卞叔叔問問。」徐幻幻開口。
卞亦箏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受傷太重，現在不宜出門。」徐幻幻嗓音輕柔，很顯然之前卞亦箏的行為確實讓她心軟了。
這個男人，值得她如此。
卞亦箏還想要開口，白茹櫻開口了，「卞亦箏，只有你能撬開你母妃的嘴，若是讓我來，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白茹櫻神情偏冷。
什麼國家大愛，她不會考慮的那麼遠，只是，若是想要好好的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她確實要思考許多。
至少，肖鳳晨不會允許祁明被滅，她要站在他身邊。
卞亦箏想到卞王妃，臉色一白。
「卞亦箏，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靜王隨時可能把底牌攤出來，又涉及到東嶽，或許南陵那邊也未必太平，想要不出事，我們每個人都要足夠冷靜。」白茹櫻道。
卞亦箏心中一凌。
他狠狠的閉了閉眼睛，點頭，「我知道了。」
多事之秋，他們一行人，沒有一個現在有資格任性。
肖鳳晨那麼喜歡白茹櫻，都能忍受這種長時間的別離，還有鳳無彥，他生死未卜。
他沒有資格，也沒有時間在那裡自我哀憐。
回到鏡花小築，白茹櫻去了地下室去看秦靜。
她來回徐州，加上在京中耽擱的時間，秦靜臉上的紗布已經可以拆下來了。
「娘。」
秦靜此時正在做著刺繡，是婚服。
為白茹櫻做的。
主要因為白茹櫻根本就不會刺繡，秦靜心知肚明，就替她綉。
反正她這段時間也閑的發慌。
「可以拆了？」秦靜的聲音很放鬆，只要不是之前的那張臉，她真的不介意新面孔是什麼樣的。
「嗯，你躺下。」
秦靜聽話的躺下。
一炷香之間之後，當紗布完全拆開，一張全新的面孔出現在白茹櫻的面前。
白茹櫻將銅鏡拿過來。
秦靜緩了好半天，不敢接過來。
白茹櫻笑道，「娘，你看看，跟之前不一樣的。」
秦靜失笑，「好。」
她接過銅鏡，一眼看過去，整個人都愣住了。
鏡中的女人唇紅齒白，臉上毫無瑕癖，只是，那張臉完全的泯然眾人。
「好！」秦靜終於露出了一個微笑，「這樣甚好！」
做手術之前，她就跟白茹櫻說過，那張臉不要讓人驚艷，越普通越好，她其實不太抱希望，沒想到白茹櫻卻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