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章 無路
「燕玲，我們結婚了，夫妻是一體的。你做生意搞投資失敗了，我們一起承擔，怕什麼。可惜我現在工資不高，之前的那筆投入又暫時變不了現，所以就只有拿這個支持你了。」靳秋海也想給燕玲提供幫助。
燕玲接過那本房產證，她看了看又交還給了靳秋海：「算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房子不能抵押，萬一我真失敗了還有個可以棲身的地方，不至於淪落到睡大橋洞。」
「你沒有抵押的話要辦理大額貸款不容易吧？」
燕玲揉揉太陽穴說：「沒事我再想別的辦法。」
「我想想看，要是沒有抵押的東西，找擔保人應該也行。你和銀行那邊問清楚，看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政策。五十萬貸不下來的話，那麼就先貸三十萬，加上我們手上現有的也有五六十萬了，作為一個工作室的啟動資金應該差不了多少，後續的投資的話再想辦法。」
燕玲點頭答應，實在不行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為了辦貸款的事她先後跑了幾趟銀行，可是在沒抵押的前提下，頂多給她貸十萬，利息還不低。這個時代對小型微型企業的各種扶持政策還沒有出台，因此各種關卡設置讓燕玲有些苦不堪言。
萬事開頭難，她還等著這筆錢呢。之前秋海向她提起過，要是缺擔保人的話他們導師願意提供幫助，這讓燕玲開不了口。
就在她蹲在街頭欲哭無淚之際，有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燕玲沒抬頭一看，跟前這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她瞧著眼熟。後來再細想，老天，這不是裴雲川他老爸裴數么？
裴數笑眯眯的看著燕玲說：「我說瞧著背影有些面熟，原來是你。小姑娘，你蹲在路邊幹嘛，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暈倒，這是把她當成幾歲大的孩童了嗎？燕玲站了起來，她想說自己沒事，後來轉念一想裴雲川曾說他父親在銀行工作，她眼前一亮，心道還真是老天開眼笑容也浮上了心頭，她大大的向裴數鞠了一躬，然後說：「裴叔叔好。」
「好，好。小姑娘，要不要坐我的車送你回家？」
當真把她當成迷路的小孩子了啊？燕玲很是尷尬，她也不好推辭便和裴數說：「裴叔叔，我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現在有個大麻煩，想找您商量商量。」
「哦，我能幫上你什麼忙嗎？不過我這裡已經下班了，要回家。不如你來我家，我們好好聊吧。」裴數之前很喜歡燕玲，覺得燕玲是個很有活力的青年，和悶悶的兒子是鮮明對比。
燕玲便跟著裴數上了車，一路上關於貸款的事燕玲半個字也沒有提。
不過這次沒有去那處高檔公寓，而是去了一處四合院。在帝都能有一處四合院位置還不算偏，裴家的財力是可見一斑了。
燕玲跟著裴數進了院子，那院子里有幾棵光禿禿的樹，牆角栽了些花，唯一開花的就是粉紅色的月季了。
裴數讓燕玲去客廳等他，他先去卧房換件衣裳。燕玲盯著客廳里牆上的一幅寫意山水畫瞧。那幅畫倒像是幅前人的真跡，並不是什麼印刷品。這客廳里的傢具全是亮堂堂的紅木傢具，茶几的腿上還雕刻著繁複的花紋。
她看了一會兒，裴數才又過來了，他脫下了笨重的毛領呢子大衣，穿了件舊襖，頭上還戴了頂皮帽。這番模樣和公園裡下象棋、喝茶的老大爺沒兩樣。
「裴叔叔，我是不請自來，冒昧打擾了。」
裴數笑道：「哪裡的話，以前我和雲川說多帶你回來，可你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難得見你一次。我們還是校友啊，你還記得嗎？」
經過裴數這麼一說，燕玲是想起來了。
相互寒暄了幾句，燕玲便琢磨著如何開口，正好裴數已經開口問她了：「小姑娘，你說有事和我商量，這到底是什麼事啊？」
燕玲在心中已經組織好了語言，她含笑著開口說：「裴叔叔，我這裡想貸款做點事，可是銀行那邊不肯放貸，我記得您是銀行里的人，不知能不能請您幫個忙？」她的態度十分誠懇。
裴數一聽忙問：「貸款？你要貸多少？」
「五十萬。」這是她本來的目標。
「倒不是個小數字，能提供抵押嗎？有擔保嗎？」
燕玲搖頭說：「就是因為沒有，所以銀行才不肯。我也急得沒辦法了。」
裴數聽后又問她：「你需要這麼多錢幹嘛？」
燕玲說：「我想開個工作室，自己做點事。」
裴數很是詫異：「你不是雲川的手下嗎，沒在他身邊做事了啊？」
燕玲道：「已經辭職了。」
裴數聽后這才點點頭，他又說：「既然是銀行里的規定那麼也不好為某個人改變規則，他們做得也沒錯。」
燕玲嘴唇一咬，心道這事看來求裴數也沒用。她只得再想其他辦法。就在此刻聽得外面有腳步聲傳來，裴數笑道：「是雲川回來了。」
他住在這裡？！燕玲顯得有些驚惶，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裴雲川，可是這裡也沒處躲避，裴數看出了燕玲的異樣，他笑著安慰燕玲：「沒事的，你坐著吧。」
燕玲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為難的坐在那裡，她不該上裴家來的。
門口的帘子被人揭了起來，裴雲川朝內看了一眼，當他看見了坐在那裡的燕玲時他愣住了，下一個動作他竟然是往後退了一下放下了帘子。半分鐘后帘子再次被揭起了，燕玲依舊坐在那裡。
裴數見了兒子，他說：「這是你的家，你難道還怕走錯了不成？」
裴雲川說：「不，我只是很意外而已。」
燕玲已經起了身，她欠身道：「裴先生，打擾了。」
裴雲川點頭說：「你請坐。」
燕玲才不想再留下去，她含笑道：「不坐了，我該告辭了。」
裴數聽說忙道：「怎麼要走啊，才坐下來沒說幾句話。」
「真得回去了，多謝裴叔叔的款待。」她便急著要離開，到了門口時，裴雲川拉住了她：「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