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小七坦白

分手的時候，她明明做好此生與薄灝塵不相往來的準備，卻沒想到因為小七，再一次與他綁到了一起。

他們的關係，好像越來越近了。

辛諾言心情沉重的偏頭看著窗外，久久沒有睡意。

另一邊，薄灝塵回了病房，剛一進門就察覺到一道冷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偏頭看去，就見小七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正一臉防備的盯著他。

「醒了？」他挑眉，抬步走過去。

小七身體僵硬的朝被子里縮了縮，冷冷的盯著他質問：「你想怎麼樣？」

「我能把你怎麼樣？」薄灝塵嗤笑一聲，下一瞬卻斂起眉峰，眼底流瀉出令人膽寒的銳氣，逼視著小七：「告訴我，那東西是你他們逼你吸的，還是你自己主動吸的？」

小七隱約明白了他問的是什麼，身體微僵：「什麼東西？」

「一種白色的粉末。」薄灝塵淡聲解釋后，冷笑一聲：「你吸都吸了，現在遮掩不覺得多此一舉？」

小七板著臉反問：「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薄灝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那眼神壓迫感太強，讓小七神經不自覺緊繃，最終敗下陣來，小臉蒼白的坦白。

自從被那些人販子抓住后，他們幾乎每隔一天就會用一種白色粉末兌上葡萄糖給他注射，剛開始還沒什麼感覺，直到有一次，他為了救一個險些被那些人欺負的小女孩得罪了他們，被關進了小黑屋一天一夜。

那些人或許是正在氣頭上，也忘了給他注射那種東西，然後他在半夜的時候，就突然感覺四肢發冷，渾身都像被小蟲子咬一般難以言喻的折磨。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他們給他注射的東西能讓人上癮，若是犯癮時不能及時注射，就會像之前那樣遭受折磨，這是他們用來控制手下的手段。

慶幸的是，那東西似乎很貴，他們並不捨得用在那些被誘騙來的孩子身上，讓他們逃過一劫。

薄灝塵聽完，神色愈發冷硬，語氣不善的陳述：「他們給你注射的東西，是毒品。」

小七皺眉抬頭看向他，抿唇道：「那是什麼？」

他也只從那些人的隻言片語中知道這東西會讓人上癮，會讓人如墜雲端，只要犯癮的時候及時注射藥劑就不會有事。

但也敏銳的感覺到，這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薄灝塵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見他不似說謊，才垂眸從褲兜里翻出手機，在百科中搜出毒品的資料遞給他：「你自己看吧。」

小七孤疑的接過來，盯著屏幕翻看，越往下翻臉色越白，等全部看完后，小臉上一點血色都看不見了。

捧著手機的小手僵硬如鐵，好半晌才輕顫著嗓音呢喃：「原來，是毒品啊。」

薄灝塵看著小七眼底灰敗的神色，明明那麼幼小的年紀，眼神卻彷彿一個垂暮老人般古井無波。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他會哭出來。

但是他沒有。

他只是怔愣的捧著手機發了會兒呆，然後面上的表情越來越平靜，將自己裹在被子里，烏黑的眸子第一次認真的看向他：「這件事，可以先幫我保密，不要告訴媽媽嗎？」

眼底一片誠摯，帶著几絲乞求的意味。

冷靜的過了頭。

遇見這種事，就是連成年人都會崩潰，更何況一個孩子，難道是無知者無畏？

薄灝塵蹙眉，凝眸打量著他：「紙包不住火，她總會知道的。」

從院長告訴他小七攝入毒品時，他就下了決定送他去戒毒所，之所以開誠布公告訴他，也是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他從未把他當成一個天真的孩子輕視，但他表現的這麼冷靜懂事，確讓他的心著實疼了一下。

這個孩子，也是他的骨肉啊。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小七執拗的看著他。

薄灝塵擰眉，沉思了一瞬，還是拒絕道：「你現在的情況已經成癮，必須去戒毒所戒掉，至少也要好幾個月，根本瞞不住。」

「那就想個別的理由......」

薄灝塵打斷：「不管想什麼理由，只要你不在身邊，她始終會提心弔膽，更何況，若真的這麼做了，短則數月，長則數年，你都無法再見到她了，你確定？」

小七沉默了下去。

幾個月他還能忍受，若是幾年都不能見到媽媽，他的身體......

病房裡瀰漫著低氣壓，氣氛陷入僵持。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忽地被人從外推開，辛諾言抬步走進來，面色還算平靜：「我已經知道了。」

她躺在床上睡不著，沒有親眼看到小七回來總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起身來了薄灝塵病房，卻沒想到會在門外聽到這麼一則消息。

「媽......媽媽？」看到辛諾言的瞬間，始終淡定的小七立刻局促起來。

薄灝塵也心裡一緊。

他知道辛諾言有多重視小七，這麼小的孩子被迫注射毒品，他得知消息的時候都震驚錯愕不已，險些失控把院長辦公室砸了。

辛諾言只怕更甚。

可她面上看起來十分平靜，雖然眼眶有些泛紅，卻並沒有崩潰的跡象，走到床邊蹲下身子平視著小七問道：「所以你剛才突然跑掉，是因為這個？」

「嗯。」小七羞愧的腦袋都快埋進胸口了，不敢看辛諾言的眼睛，怕從裡面看到對他的失望。

辛諾言呼吸凝滯了一瞬，又笑著安撫道：「沒事，這不怪你，上癮了我們就戒掉，爸爸媽媽陪著你一起，好不好？」

「您，不怪我嗎？」小七驚訝的猛然抬頭。

辛諾言搖了搖頭：「你又不是故意的，我怪你幹嘛？」她只是，心疼的都快碎了。

對那些人販子的恨意又深重了幾分。

小七的眼睛霎時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突然撲進辛諾言的懷裡無聲哭了出來。

看過那些毒品資料，說不害怕是假的，他也只是故作堅強罷了，比起染上毒癮，他更加害怕面對辛諾言失望的目光。

人們管中了毒品的人叫癮君子，唯恐避之不及。

他害怕辛諾言知道后，也用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謝謝媽媽，我一定機會努力儘快戒掉它的！」小七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