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懷疑
「把冰拿走。」祁歡握著勝青的肩膀，發現是那冰塊的冷意越是濃，勝青身上的熱意就是越多。
「好。」擇一這個時候也是一句廢話沒有，進門也是只是低頭幹活，她怕一抬頭看見那副場景真的會把祁歡掐死，就是掐不死，自己也會跟他拚命。
「大夫呢，怎麼還不來。」裴松著急的說。
「大夫不會來了。」擇一知道主子對自己下手自然是大夫來了也沒有用。袖子一抹臉上的淚。「大夫都被韓家的女人帶去了，根本就不會給我們。」
「勝青，勝青。」將她的身上的衣服剝了，勝青身上還是滾燙，越是給她輸入內力，身上的火就好像是更旺了。祁歡也不敢輕舉妄動。他，也有了無可奈何的時候。
感覺這個女人好像是在自己的手裡就是要化了一樣。
「我家主子一夜高燒，都差點一命嗚呼了，你們不聞不問占著所有的大夫就算了，挺過來了那是我家主子命大，竟然還有臉要我家的主子去給你們醫病，沒門。」不過是公雞剛剛叫了一聲，門外低聲哭了一夜的擇一扯著嘶啞的嗓子吼道。
「滾開。」擇一一下子就是被瑩瑩帶來的人給推倒在地。
「桄榔。」門被踹開。
「表姐，奶奶的腿只有你能治得了。」瑩瑩那一臉的清純活潑現在是蕩然無存，「來人，把她帶過去。」吩咐身後的幾個壯漢。
幔帳之後，勝青倚在床頭。衣服都已經穿好。就是頭髮垂在肩膀上。隱隱的帶著些凌亂的影子。
門口擇一眼中都是恨意，捏著拳頭，要不是主子之前吩咐不能動手，她一定把他們這些人都給捏碎了。一點渣子都不剩。
「表妹。」勝青還赤著腳走出來。「你十六年喚了我一聲表姐，殊不知，代價竟是如此之大。」勝青坐在梳妝台前輕輕拿起梳子，對於這滿屋子的壯漢熟視無睹。
「要是奶奶有什麼意外，你這個大小姐的身份也不能護你半分，我看，你識相還是跟我走吧。不走，這些人就把你親自請過去。」瑩瑩眼中露出凶意。「只要是手沒有斷就拖過去。」這句命令，真真的勝青到了那老夫人面前可能就只剩下手能動了。
「讓三個壯漢私自進入還未起床的女子的睡房之中，這個主意是你出的，還是別人給你出的。嗯？這裡面，你能得到多少的好處。你在找什麼。」從一進門那瑩瑩的眼睛就是在四處瞄著。
「三皇子呢。你屋子裡的男人呢。」瑩瑩一副惡霸的語氣。
「對付你，我還不用幫手。」勝青手裡的哪是梳子，分明是那一盆仙人掌，而且是一根根的針立著，長得很好。「擇一。」沖著門口喚了一聲。
「主子。」擇一知道是到了自己該出場的時候了。關上門。
「你要幹什麼，我的身子為什麼不能動了。」瑩瑩不傻。危險的氣息很是濃烈，只是再察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了。
「你們家，生了兒子了嗎。」勝青笑著看著這個女孩。「這韓家的老夫人可不是會因為你的一句奶奶就是把你也變成了韓家人的。朱家的就是朱家的。朱家信奉巫蠱，在血親的身上刺上十六根的銀針，十六年，這女孩就會一命嗚呼，施針的人家就能換來一個兒子。你雖然是一個女孩，朱家還是捨不得的。倒是我那個可憐的娘。知道自己生產之日就是自己的忌日，拼了一切讓自己的孩子活下來，卻是換來了一個這般的機會，你說，我活下來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們朱家呢。」勝青嘴角勾著，手中已經是扒下了那仙人掌上的刺，在那瑩瑩的胳膊上碰觸一下都是鑽心的疼，更多的是恐懼，那根針移到了那瑩瑩的眼角的位置。
「你，你要幹什麼，我，我要是在這裡有什麼意外，朱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韓家也不會放過你，你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這個身份早晚會還給真正的勝青表姐的。」朱瑩瑩盯著那根針移開自己的眼睛。大腿上一痛。「啊~~」叫出了聲。
「原來是雨晴要你這麼做的。壞了我的名聲她就能嫁到三皇子府上了，殊不知，我與你三皇子早已經是私定終身。她，來晚了。表妹，念在你一聲表姐的份上，我只告訴你。悄悄的，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母憑子貴了。」勝青臉上帶著那勝利的笑容，看的讓那朱瑩瑩都是忘記了大腿上的疼痛。
擇一拿著蠟燭的手一抖，青銅的燭台上愣是被她無聲無息的捏出了一個印子。
是心疼，也是憤恨。
「你，你已經，已經。」朱瑩瑩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勝青平平的小肚子。
「你說。這麼多的男人，要是跟你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單獨相處一會，會是發生什麼事情呢。對了。你來這裡是沒有人看到吧。」勝青眨巴眨巴眼睛。「可不能髒了我這個院子，雖然不大，那我還是要住一段時間的。」
「你要幹什麼。不要，不要，碰......」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那朱瑩瑩就眼前逐漸模糊。
「沒意思。」勝青放開解那朱瑩瑩的衣服的手。
在擇一的耳邊安排了幾句，擇一有些擔憂的看了主子一眼。「沒事，去吧。」勝青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擇一就麻溜的去幹活了，自然是沒有忘記這屋子裡還有一個人沒有走。
只是，自己沒有立場再站在這裡。
「你剛剛那麼說是什麼意思。」祁歡臉上帶著怒意，卻是很是辛苦的裝出來的，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還需要是裝生氣。若是這個女人承認與自己的關係，自己倒是心底裡帶著竊喜的。只是，身份不讓他承認。伸出手不自覺的就要觸及那垂在那勝青肩膀上的秀絲。
勝青拿著白玉梳子。一下一下梳頭髮。
「帝王之家，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是還未成親，通房丫頭都是能開一個青樓了，想給你生猴子的女人這皇城之中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多我一個。你也不吃虧，況且，能讓韓家大小姐親口承認，也只有我這一個替身才能說。三皇子，你不吃虧。」勝青一番話竟是連拿著梳子的手都沒有抖一下。卻是祁歡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握成了拳頭。
「你利用我！」渾身頓時冷意盡顯。
「三皇子太高看我了。利用你，我還不配。」勝青手中的梳子放下。
裴松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在房頂。這勝青小姐根本就是在找死啊。就不能在三皇子的面前服個軟嗎。
勝青踮著腳尖附在那祁歡的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個字。
那冰山一樣的祁歡竟然是耳朵紅了。
裴松是見識了，能夠一句話能將這即將到來的暴風雨變成春風日曆的可就是只有韓勝青姑娘了。
佩服，佩服。
不知不覺自己的主子似乎已經被一個女人馴服了，裴松心裡忽然是有這樣的一個可怕的想法。
「朱瑩瑩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是，誰說的。」祁歡一把抓住那自以為是逃過一劫的勝青的手腕。
勝青渾身一顫。果然是這皇子不好騙啊。
「那個，我先把鞋穿好了。地上冷。」勝青踮著腳尖。
「不用了，這樣就不冷了。」祁歡一把摟過那勝青的腰，勝青親身，踩在那三皇子的鞋面上。
裴松果然是今天不適合在屋子裡。
三皇子那吃人的眼神已經在趕人了。
「裡面在幹什麼。」擇一一回來就看見那裴松灰溜溜的從裡面出來，還賤嗖嗖的把門帶上。「大白天的關門幹什麼，主子怕悶。」擇一說著就去拉開那門。
「那個，那個。」裴松齜牙咧嘴的守著們，一面是承受那擇一的拳打腳踢。這年頭當個侍從咋個這麼難。
「咣。」門一下子從裡面開了。祁歡面如雪色。「去把續命丹都拿來。」
「是。」裴松不敢多問。三皇子的身上是帶著三顆續命丹的。竟然還讓他回去拿。不敢多耽擱，續命丹幾個字就足夠證明是事情的嚴重性。
「什麼是續命丹。」擇一跟了上來。
「你來幹什麼，不去照顧你家主子。」裴松有一絲的驚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在驚訝什麼。
「你家皇子在那裡，我也進不去。」擇一努努嘴。「續命丹是什麼。」
「是一味強身健體的葯。是御醫專門為了三皇子配的。」裴松打哈哈的說著，腳上不敢耽擱。
他是知道自己為什麼驚訝了。
他的速度，在三皇子之下，也只有炎陵能匹敵，竟然是這擇一能在後面能追上他。
「這是最後一顆。你確定沒有什麼話要說嗎。」祁歡看著那逐漸的清醒的女人。手裡拿著一個墨綠色的葯丹，正是那續命丹。
「聽說那山上的土匪在找壓寨夫人，也是長得相貌堂堂，我這韓家大小姐當的也是心驚膽戰的，不如你送我去吧。」勝青腦袋發渾的說胡話。
「你真的不怕死。」祁歡眯著眼睛看著那雙迷離的雙眸，竟是分不清楚真假。
「怕呀。」勝青絞著被角。「我怕死的太孤單了。」身上的熱浪捲土重來，比昨夜更加的洶湧。就是那勝青的瞳孔里都開始有了火苗的顏色。
就是死不開口。
「再有半盞茶的功夫，」
「我會骨頭都融化了吧。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祁歡，我可是半個大夫呢。我知道。」竟然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笑得還是那麼的好看。
祁歡。這兩個字在她的口中喊出來就像是一句魔咒一般。
活下來，很難，其實也不難。難就難在，能不能以自己選擇的方式活下來。
「續命丹我沒有。」緩緩的勝青連忙是趁這個時候談條件。不能讓自己落入劣勢就是自己的優勢。「刺史。我可以換人。」勝青柔柔的語氣，認真的讓人竟是覺得有些的可笑。
祁歡竟然是一下子笑了。被她氣笑了。
說大話也是要有個限度啊。
「你是不是燒傻了。」祁歡伸手就要觸摸她的額頭。
「三皇子。」勝青抱起枕頭就是擋在自己的面前。「你小心我真的讓你負責哦。男女授受不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續命丹，這勝青翻臉翻得可是真快。只是這祁歡的臉上就是越來越陰鬱了。
「好，若是你辦不到。我就把你雙手砍下來。」祁歡這句話不是開玩笑。還沒有人這麼耍過他。
站在門口的擇一和裴松剛要進去聽到了祁歡這冷冷的一句話，兩個人站在門口誰也不敢動，反正眼下自己的主子是沒事了，沒事了。
祁歡氣勢洶洶的離開這小院子，裴松交給了那擇一三顆藥丸，也是趕緊的跟上去了。
「三皇子，續命丹都已經用完了。你......」
「我知道了。」祁歡好似是一點都不在意。
就算是她不識好歹，終歸是安全了。
「把窗帘拉開吧。我想見見太陽了。」勝青倚在床頭。看著窗口。有些的了無生氣。
「主子。見了太陽，你的頭髮會變得綠的更快的。」勝青身上的催芽並沒有完全的去除。就是勝青的眼睛的模糊，都是因為催芽的轉移。甚至於那瞳孔帶著些許的暗綠色，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再減掉就好了。」勝青拿起剪刀。「咔嚓。」沒有一絲的心疼，自然也就沒有一絲的遲疑。「我又不是個死人，我想見見太陽。」
「是。」擇一咬咬嘴唇。扶著勝青去了窗邊的椅子上。勝青照舊的拿起來一本書。
擇一捧著一碗酸奶走過來。
「擇一。」勝青頭都沒有抬。「你是從哪裡來的呢。」
擇一手裡的碗差點是沒有拿穩。
「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追究過。以後沒有必要的話，也不打算追究，只是，祁歡是三皇子，他身邊的人已經開始懷疑你了。」勝青翻過一頁書。「我的酸奶呢，你的拿手的酸奶，這可是我唯一的零食了。」勝青抬起頭，臉上依舊是帶著笑意。
嘗了一口。酸甜適宜。擇一已經是能顧準確的配好勝青的口味了。
「主子。我，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
勝青放下手裡的勺子。
背對著擇一。
「壞人好人。只要不對我使壞就是好人。去吧，早點回來。」如果還能回來的話。
今天的酸奶里有些比以往更加濃郁的藥味。勝青一直都是知道的。
「這酸奶好像是南嶼的特產吧。」勝青好似自言自語道。
「主子，擇一一直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主子讓我留在你的身邊，什麼都沒有問我。」
「因為你便宜，不要錢。就跟著我來了。」
「哦。」擇一無話可說，這個答案，對於這個守財奴的主子還真的是契合度很高呢。
吃完了一碗酸奶。翻了十幾頁，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肚子里還是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