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現身
「公子？公子？」
顧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一個扎著兩個啾啾，丫鬟打扮的少女正歪著腦袋看著自己。
顧劍臉頰微微一紅，輕聲說道：「怎麼了？」
小丫鬟眼波流轉，捂著嘴輕輕的笑了笑，「少爺讓我帶你去自己的院子了。」
顧劍微微一愣，「我是要貼身保護少爺的。」
「到了這裡，還需要你貼身保護的話，豈不是我們不能？」小丫鬟笑了笑，露出兩個尖尖的小虎牙。
顧劍感覺自己的臉又紅了，囁嚅說道：「好，好。」
「少爺，那個人可靠嗎？」
杜宇半躺在太師椅里，眼皮半垂著，輕輕的點了點頭，慢慢說道：「無礙。這些日子家裡好嗎？」
身著深紫色外衣的婦人眼裡閃過一陣水光，輕輕說道：「夫人病倒了，但是現在已經好轉了，老爺讓少爺你放心。」
杜宇抿了抿嘴角，眼裡閃過一陣擔憂。
雖然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杜宇，但是在杜家的那段時間，杜夫人對於孩子的愛護之心他也深受體會，如今乍然遇到這種事情，估計一時之間難以承受。
「母親倘若需要什麼藥材，一定要及時去尋。」
婦人看著面前的少爺眼裡閃過一陣欣慰，輕聲說道：「是，奴婢知道了。」
「京師方面最近有什麼消息嗎？」
「這是最近兩天京師那邊的消息。」婦人遞過來一個小巧的盒子，而後便轉身告退了。
杜宇將手搭在盒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著。
這些日子以來，杜宇一直都在算計著各個方面的反應，如今總算可以稍微緩一緩了。
杜宇幽幽的呼出了一口氣，而後以別人看不懂的手法在盒子的周身輕輕的的敲了十幾下。「啪嗒」一聲，盒子打開，裡面只有薄薄的一張紙條。
杜宇拿起盒子裡面的紙條，眼裡閃過一陣幽光，而後便將紙條在一旁的燭火上點燃了。
整個房間里只有杜宇淡淡的呼吸聲。
杜家雖然只是開封的收復，但是在各地都有著自己的生意。當杜宇隱隱意識到原身的死亡可能不僅僅是一場誤會，而是一個陰謀的時候，便在悄無聲息的為自己謀算著後路。
而這裡就是他為自己準備好的一個暫時的棲身之地。
天光大亮，街上的行人看著來來往往的官兵，眼裡時不時的閃過一陣害怕和氣憤。
也不知道那兩個賊人躲到哪裡去了，竟然敢殺了無塵公子那麼好的人，真希望能夠儘快那兩個賊人抓捕歸案。
而在北街上，突兀的「嘎吱」聲突然吸引了周邊人的注意。
一個婦人看著面前的小廝，眼珠子輕輕的轉了轉，上來好奇的打探到：「這是你們家房子嗎？」
小廝笑了笑，掃了掃周邊好奇的百姓，朗聲說道：「這個宅子一直都是我們家主人的，只是以往主家生意一直在北方，因此這處便閑置了下來。」
「那現在是要常住嗎？」
小廝點了點頭，爽快的說道：「沒錯，這番是因為我家大公子身子有些不好，便來南邊養養。畢竟論水土還是咱們南邊養人。」
周圍的下人聽見小廝的話，再加上他清秀的面龐一下子便覺得親近。連聲說道：「那自然，北方哪有咱們南方養人。」
小廝點了點頭，附和道：「可不是呢。以後還要大家多多照顧了。」
北街居住的大多是商賈之家，這個時候出來的基本上也是各家負責才買的，一看這個下人如此謙遜有禮，心中不由自主的就對這還沒有見面的大公子心生了幾分好感，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少爺，都安排好了。」
杜宇點了點頭，突然問道：「那天我去投訴的客棧怎麼樣了？」
賀媽媽，也就是那天身穿深紫色外衣的婦人微微一愣，而後說道：「少爺你們離開后，客棧便突然起火了。」
「日後若是有人拿著杜家的玉佩上門來，一定要儘力幫助。」
「是，少爺。」
賀媽媽福身準備出去的時候，一扭頭看著愣在門口的顧劍微微一怔，而後便退出去了。
顧劍看著面前幾日沒見，越發英姿勃發的男人，抿了抿嘴角，好半晌才說道：「那個掌柜的是什麼人？」
杜宇看著面前的顧劍勾了勾嘴角，面上流露出一絲笑意，輕輕說道：「我還以為你要問我些其他的。」
顧劍輕輕「哼」了一聲，「跟你在一起呆了這麼久，我總得該有些長進吧？」
杜宇輕輕的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容，輕輕說道：「如今看來是的。」
顧劍乍看見喜形於色的杜宇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輕輕說道：「你打了什麼主意？想要幹什麼？」
看到面前臉色依然掛著笑容的杜宇，臉上閃過一陣後悔，強自說道：「誰讓你每次笑的時候都有人倒霉？」
杜宇朝著顧劍輕輕的招了招手，指著遠處，輕輕說道：「顧劍，你看到了什麼？」
顧劍看著遠處的天，眼裡閃過一陣怪異的神色，「自然是天？你莫不是傻了？」
「沒錯。按照賭約，你還需要保護我一月半。但是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
顧劍面上下意識的流露出一抹驚慌，看著面前依然笑著的杜宇，強撐著說道：「你要放我走。」
杜宇無聲的點了點頭。
「哈哈...你要放我走，小爺我真是太開心了。這段時間那麼多危險，你以為小爺我願意留在你身邊嗎？我...」
「顧劍，你願意跟我一起去變變這天嗎？」
杜宇輕描淡寫的打斷了顧劍的話，而後認真的看著面前呆若木雞的顧劍。恍若沒有發現自己究竟說了多麼大逆不道的話一般。
「你...你...」
「你如果願意，就留下來。如果不願意，我會給你一筆酬金，當做這段時間你保護我的報酬。如何？」
顧劍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只感覺一股莫名的情緒在自己的胸口處來會激蕩。
過了好一會兒，顧劍輕輕的「哼」了兩聲，低聲說道：「你以為小爺我會怕嗎？哼，小爺就看看你要怎麼做。」
杜宇勾了勾嘴角，輕聲說道：「那你便好好看看。」
「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回去。」
「回去？」
杜宇輕輕的點了點頭，蘇州不僅僅是在自己所在的現代經濟繁榮，就是在這裡也是數一數二。選擇在這裡謀划，是杜宇設想出來最好的解決辦法，更何況，杜家的危機一日不解除，那自己就一日放不下心來。
杜家之所以會有危機，根本上還是背靠京師的大官因為秋季洪水頻發，賑災款出了問題，引得天子震怒。蘇州剛來的陳大人便是兩方博弈之後，相互妥協的天子派。
杜宇想到那天陳大人在客棧的表現，輕輕的眯了眯眼睛。
又一日，北街那家久久沒有人居住的宅院門口突然響起了鞭炮聲。有過路人看著門口的小哥，笑著說道：「你家主人終於要來啦？」
小廝笑著點了點頭，朗聲說道：「沒錯。我家公子今日便道，這宅院久久沒有人居住，管家讓我先去去邪祟。」
「要的要的。不過你放心，我們這裡一向是最清凈不過了。」
小廝笑著點了點頭，正準備說話，突然看到遠處的轎子，開心的說道：「我們家公子來了。」
眾人聽到小廝的話，連忙湊過去看。
這幾日周邊幾戶下人奉了主人的令來打探這沐府到底是什麼來頭。具體沒大廳出來，反而聽這小廝將自家公子吹的是天上有，地上無。眾人心中早就好奇不已，如今聽得傳聞中的少爺終於來了，也顧不得是否失禮。只想看看，這沐府少爺是否真的是天人之姿。
一抬頭，果然看到一個公子面色有些蒼白，身著白色的玄袍，身上還披著厚厚的毛坎肩。儘管如此，此人卻沒有半點陰柔之氣，也不像商賈之家的公子，反而像世家貴族裡的翩翩公子。一時不禁看的有些呆了。
小廝看到眾人眼中驚艷的模樣，眼裡閃過一陣驕傲。自己當初見大公子的時候也是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呢。
直到沐家關上門，眾人面面相覷看了幾眼，輕聲議論到這沐家公子莫不是謫仙下凡不成？
「少爺，禮已經備下了。」
「好，府里這些人情往來的瑣事賀媽媽你多費心就是了。」杜宇看著面前游來游去的魚兒輕聲說道。
「若有人想要上門拜訪？」
「就說我初到這裡水土不服，等身子恢復了以後再赴約。」杜宇將手裡剩下的魚食扔了下去，輕輕的拍了拍手。「既然是來養身子的，便要安排好。」
賀媽媽微微一愣，而後福身說道：「知道了。只是咱們的人手怕是不夠，若是從外面買的話，只怕不可靠。要不要等等？」
「不必，給旁人一個機會。只有自己親眼見到的才會相信，與其去猜，不如一開始就將人看在手裡。」
賀媽媽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面前的少爺眼裡閃過一陣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