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夜闖
不過若是沒有任何交集，又怎會如此盡心儘力？
「慕寒兄，我看你近日為南平王府的事情操勞，難不成你與南平王有一些交情？」
聽到刑部侍郎的話，周慕寒的雙手不由顫抖了一下。
他要怎麼開口，將自己受威脅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別人？指定是不能說的，那個威脅自己的黑衣人如同鬼魅一樣自由出入府邸，說出去也改變不了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可憐他而已，年紀輕輕的就成了瞎子跟瘸子……可憐啊。」
這個理由倒是真的說的過去。刑部侍郎也嘆了一口氣，「是可憐，不光眼瞎腿瘸還被丟進了地牢裡面。」
周慕寒呵呵兩聲，繼續翻閱手上的卷宗。
「誒，不對啊。」周慕寒看向身邊的刑部侍郎王蹁躚，「老王，我感覺出大事了。」
「怎麼回事？」
周慕寒將卷宗交給王蹁躚，兩人都是經驗老道的官場中人，很快就看出端倪。
「這些證據指向的人……是當今的聖上？」
周慕寒撇嘴，「這不明擺著的嗎？」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王蹁躚見周慕寒將卷宗收起來，不解地問道。
這就是個燙手的山芋，沒人願意去接。
事情肯定是要有人解決的，只是這個燙手山芋，周慕寒打算把它直接丟給別人就是了。
當夜，蘇語凝再次來到周慕寒的府邸上，要他給個交代。蘇語凝拿著刀抵在周慕寒的喉嚨上，語氣冰冷：「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若周大人沒有能力，那我便另請高明。」
「稍等，我將卷宗拿出來。」
看著周大人有些吃力地彎下腰，將床底下的小箱子拉出來，蘇語凝有些好笑。
「裡面是什麼？」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警惕。
「卷宗。」周慕寒答得小心翼翼，心虛地看了看蘇語凝才說道：「跟南平王有關的，能夠證明南平王清白的卷宗。」
「打開給我看看。」蘇語凝提著刀尖一動不動的，「我要確認一下是不是陷阱。」
真是警惕心太重，周慕寒心裡叫苦不迭，他怎麼攤上了這麼個麻煩事。
確認的確是卷宗無誤之後，蘇語凝點點頭，問道：「這個東西我能帶走嗎？」
「當然可以。」周慕寒忙不迭地點頭。
「嘻嘻。」蘇語凝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又把周慕寒給打暈了。
她也清楚南平王的事情是一個爛攤子，所以她來接手。
深夜，未央宮裡。
原本安安靜靜地躺在榻上的冷沐羽忽然驚醒過來，這幾日，他每次都是從噩夢中醒來，每每覺得煩躁不堪。
「看來這幾天你的睡眠質量不太好，這樣我就放心了。」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未央宮的宮殿里頓時陷入了詭異境地。
「是你？」冷沐羽的聲音有些嘶啞，聽起來十分性感好聽。
「是我啊。你應該沒有想到會在未央宮裡見到我吧。」蘇語凝笑起來的聲音好像銀鈴，但在這個時刻卻不會讓人覺得好聽。
「你來做什麼？」冷沐羽直起身子，警惕地盯著蘇語凝。
蘇語凝道：「你要知道我如果想殺你是輕而易舉，但是我並沒有這麼做，你就該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頓了頓，蘇語凝又道：「我知道你為什麼把南平王給關起來，無非就是想要兵權罷了。但你也知道蕭越不會輕易把兵權給你，所以你才只能把他關進地牢里。」
「你來這裡找我，總不會是為了跟我說這個的吧？」冷沐羽慵懶地靠在床榻上，好像是在跟蘇語凝話家常一樣。
見對方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蘇語凝也不生氣。
她是不能把冷沐羽給怎麼著，但要想動她，冷沐羽自己也得掂量著辦。
「把南平王給我放了，要不我就自己給他一個清白。」
冷沐羽不屑地冷笑，「清白？你憑什麼要求我？蘇語凝，別忘了你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罷了。」
「別試著激怒我，不然你這個皇帝還不知道能不能當得成呢。」蘇語凝面色冷了幾分，她變成今天這樣，也不過是被冷沐羽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給害了。
「我有卷宗，還有你的把柄。冷沐羽，別忘了你能有今天是誰幫你的。」蘇語凝神情冷漠，站在冷沐羽的對面卻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這讓人看著很不自在。尤其是冷沐羽。
「我知道你不想提起從前，畢竟靠著一個女人上位，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接受。」
冷沐羽瞪著眼睛，語氣里有不敢置信，「你在激怒我？」
「誰稀罕激怒你啊。」蘇語凝笑了笑，打算進入正題。
偏生她剛才覺得逗逗狗也不錯，這才耽誤了些許時間。
「你還不知道吧，我威脅周慕寒幫南平王查明真相，別說是他的府邸了，就算是你這未央宮我也是來去自如。這要怪誰呢，冷沐羽這還不是拜你所賜。」
要是沒有冷沐羽，也就沒有即墨殊了。
「蘇宛芯你殺就殺了，我跟她雖然是姐妹但是從來都是死對頭，我就當你是幫我除害罷了。可是冷沐羽，如果你不放了南平王，明天你就得從你的帝位上摔下去，信不信？如果你硬要害死南平王，那你就等著南梁、東齊、西魏來瓜分你的北燕吧！」
南梁、東齊、西魏一直對北燕虎視眈眈，恨不得北燕自己瓦解，他冷沐羽如果這個時候鬧出內訌，可想而知辰州那邊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行，南平王蕭越現在終歸是除不得的。不過他冷沐羽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這麼被人威脅，還是個女人。
只聽蘇語凝又說話了。
「不要動什麼歪腦筋，不然你的北燕瓦解的更快。」
冷沐羽眯了眯眼睛，笑得有些勉強，「些許日子不見，你威脅人的本事倒是見長。」
蘇語凝大言不慚，「你都從大皇子變成了一國之主了，身為舊識，我又怎能止步不前。」
冷沐羽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惋惜有些受傷。
「只是我沒想到咱們之間會變成這樣。」
瞧瞧這悲傷的神情，蘇語凝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