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檸七出了澡堂，又把自己恢復成原來的鬼樣子。衣服是乾淨，身上也清爽，但是臉還是髒兮兮。
「阿七，你回來了？」，大有起身。
「你身上不臭？阿七，你去哪裡洗澡？」
「澡堂，一次三文錢呢」
大有立刻搖頭，「太貴了」，三文錢都夠他買三個饅頭了。而且他也沒有那麼嬌貴，直接提桶河水回來燒就行了。
「那是享受……」
檸七不管他，到河邊，把自己換下來的臟衣服給給洗了。幸好閬中的天氣一整天都是比較涼爽，不然天天汗流浹背，她不僅沒有衣服換，也沒有錢天天去澡堂，還有來回車費。
晚上也沒有活，檸七終於舒服睡了一覺。天剛剛蒙亮，有船進入碼頭了。大家紛紛起床，去搶活。
她又看到青山幫的大頭領了。感覺他有瘦了。反看朱管事，腰間的帶子都快綁不住了。真不明白，大頭領是否知道？
打在最前頭的還是青山幫和龍海幫。其他小幫只能跟在後面撿漏。
船上的人下船了。看到這種，他早已經自以為常了。
「姚管事」
「姚管事」
……
「船上的布匹，城裡的布莊要得急……」，姚管事的意思是，既要搬下船的，也要能把布送到布莊。
龍海幫大頭領立刻上前，「姚管事，你放心，我們會立刻快速把布莊搬下碼頭」，龍海幫大頭領甚至拍自己的胸部打包票。
姚管事臉上笑了，「收價如何？」
龍海幫大頭領，「一般我們是按重來收。一噸收五兩銀子……」
姚管事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他船上的貨有三十噸，那就去了一百五十兩，還要僱人運到布莊，運費恐怕還是幾十兩。碼頭上收費貴，他是知道的。除了他們自己拿，給工錢，還要給碼頭。不然碼頭哪裡有錢來維護。可是可是布匹的利潤並不是很大，從船上搬下來，算一筆。又搬去布莊，又去了一筆。他來之前打聽了，從碼頭運到布莊，每噸還要收二兩銀子。加起來不得花了二百一時兩？
姚管事猶豫了。他的錢也不是大風追來的……
隨後他又問青山幫大頭領，「你們如何收價？」
「他們每噸收六兩」，龍海幫大頭領趕在青山幫大頭領之前回答了。
一噸六兩，沒人願意找青山搬貨。龍海幫大頭領暗自高興。同樣是幹活，他們收五兩，照樣能幹活。青山幫就不一樣了，你們就等著在碼頭上銷聲匿跡。
「是嗎？」，姚管事再問。
碼頭上的規定都是六兩一噸，可是龍海幫耍滑了。
「是……」，青山幫大頭領認為碼頭上規定不能變，所以他點頭了。碼頭上是有人管的，豈能隨意破壞收費規則。不然以後幫幫豆這樣，到最後，人人都變成白乾了。
「太貴了」，姚管事不滿意了。一兩加起來就變多了。一兩也是錢……姚管事心中有了主意，就選龍海幫。
檸七真替青山幫大頭領擔心。指揮人的時候，聲音亢亮。面對其他管事時，他就說不上話了。
龍海幫這是故意的……哼……
「我們青山幫是六兩沒錯，但是我包容到點。管事，你想讓我們送到哪都行？」
檸七又回過頭對大頭領，「頭領，您說是不是。我們青山幫每噸收六兩，可都包含了運費了」
「對……」，大頭領覺得自己面對其他管事的時候確實不會說話。突然來了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幫他說話，他緩不過神。
「是」
「管事，你覺得如果？折算這下來，我們每一噸都不到五兩呢？你看……」
姚管事在心中快速地計算，確實是青山幫划算。
「好，就你們青山幫來」
姚管事一拍板，事就成了。
龍海幫大頭領把檸七記在心中。原本他還不想這個小子那麼快死。可他三番兩次攪了他的好事。很好……他連續失了兩單生意……
檸七完全不知道，自己出風頭，讓人記恨上了。她心裡只想只要有活做，有銀子拿，多累一點，大家也不會埋怨。若不是龍海幫故意擾亂管事的想法，她也不會出手。
「阿七，你又會大家找到了活了」，大為很高興。按照這樣下去，年底他們就可以多掙些錢了。
「大為哥，可是我……大家得送貨上門了」
「這容易，閑著也是閑著，總比沒錢掙好」，只不過多出點力氣。他們就有幾百文入袋。
「呵呵……」
她自作主張了……
「阿七，不錯……」，檸七還收到大頭領的表揚。
「大頭領……你不怪我讓大家送貨？」，千萬別扣她錢。
「怪什麼？你連續送龍海幫手裡搶回單子，讓我們青山幫再次在龍海幫面前揚眉吐氣一番，大快人心」
青山幫原本和龍海幫是早就有矛盾。這兩次，青山幫連續搶了龍海幫的生意，他們早就記恨上。估計……
「阿七，你到時候去朱管事那領五百文，就說是我同意的」
「是」，檸七心裡樂開花了。她身上的銀子還沒用，錢又從天而降了。
她就喜歡這種老闆。以後她一定繼續給青山幫拉開生意。
「大頭，就是那個小子？」
檸七忙碌的身影入了兩個強壯的男人眼中。他們很不屑一顧地笑了。就是那個瘦得沒有幾兩肉的小子也妄想跟龍海幫斗？
「就是他，兩次搶了龍海幫的生意」，青山幫的大頭，空長一副壯身體，卻一點用都沒有。要不是那個小子……青山幫上次就被龍海幫壓得在碼頭上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龍海幫大頭看檸七越來越刺眼了。剛來的小子就壞了他的好事。他想讓龍海幫成為碼頭的老大。最好是能一步步吞併那些小幫。
「大頭，我們立刻去把他幹掉」
「急什麼？」，想讓那小子死，還不容易。關鍵是不能讓人察覺到是龍海幫動地手。
「大頭」
「你們找人殺了他。不能讓官府知道是我們動手，否則龍海幫在碼頭上無法立足。你們就給我滾蛋」
「是大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