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驚艷

李清越直接看向鄭大夫：「只要會被湯頭歌就能當您的學徒？」

鄭大夫聽到這話也來了興趣，不等旁邊的學徒再開口，對著李清越點頭：「如果你會背湯頭歌，我便收你當我的學徒。」

李清越點點頭：「鄭大夫您希望我直接背，還是您挑其中段落考我？」

湯頭歌包含常用藥方三百多方，這會若是直接背，恐怕會耽誤鄭大夫給人看診。

剛剛開口的學徒張正聽到這話，微微搖頭。

這李清越肯定是不會，所以得了鄭大夫的回答后，這般找託詞開口，畢竟他在葯堂呆了兩年了，還無法完全背下整個湯頭歌。

眼前這小姑娘看著就不大，說不定醫書都沒接觸過，怎麼可能背的下來。

鄭大夫聽到李清越的話，眼睛更亮了：「我挑其中的段落考你。」

能夠問出這個問題，至少說明小姑娘知道湯頭歌長，直接背需要至少一日時間，若不然，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

「你來說說補益之劑，益氣聰明湯。」鄭大夫看向李清越開口。

「益氣聰明湯蔓荊，升葛參芪黃柏並，再加芍藥炙甘草,耳聾目障服之清。」李清越想也沒想便開口：「這藥方主要給年老勞傷虛損之人服用。」

張正聽到李清越快速正確的回答出來，終於有些驚訝。

沒想到這小姑娘真的會。

不過這到底是補益之劑第十方，是湯頭歌最開始的地方也不算什麼。

但鄭大夫的感覺可就不一樣了。

背益氣聰明湯是不難，但李清越沒接觸過醫術，也沒人講解，竟能直接在背完后，說出藥方是給哪些人用的，這可就不一般了。

因此，鄭大夫問的問題，瞬間難度增加許多。

李清越並沒有什麼感覺，反正這些問題對她來說最簡單不過。

這可就震撼了一旁的學徒張正了。

因為鄭大夫考察，張正也隨著鄭大夫考察李清越的時候，心底回答鄭大夫的問題。

一開始，他聽到問題，直接就能反應出來，但隨著鄭大夫抽查的越來越雜，題目出的越來越快，張正發現即便是自己都需要想好一會才能回答出來，但這李清越竟然完全不需要思考，信手拈來。

他在同善堂的學徒里，雖然算不上頂尖，但絕對可以算是不錯的了。

當然，這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越到後面，他都需要想好久才能想到答案，而藥方應該給哪些病人服用更是完全說不出來，眼前這小姑娘竟還是沒有絲毫停頓，就那麼直接說了出來。

正經坐堂的大夫怕也不過如此了。

說不得有些偏僻不常用的藥方坐堂大夫也要想一想，才能答出來，而眼前這位姑娘，語速卻是從開始到如今，沒有任何變化。

張正忍不住看向鄭大夫，鄭大夫看李清越的目光也是越來越亮。

鄭大夫本以為李清越也就是對藥材分辨上有天賦，學了醫術以後可以更好的搭配藥方，說不得還能通過別人配出來的湯藥，學到新的藥方。

雖然這有偷師的嫌疑，但是就憑藉著這能力，絕對能夠越來越厲害，比他走的都遠。

但這都是對未來的展望，前提是學醫的基礎得打好。

而要打好基礎可不容易，僅僅是湯頭歌說不得就得先學上兩年，有些笨的，記性不好的，甚至有學上三四年的。

卻不想小姑娘不但將湯頭歌背的如此之好，就連這些藥方給什麼人用，都說的無比準確。

李清越背完鄭大夫說的最後一個問題，見鄭大夫沒有繼續出題，才抬眼看向鄭大夫：「鄭大夫，我可是通過了，能收我當學徒了？」

鄭大夫終於反應過來：「通過了，你明日便可以直接過來。」

李清越點頭：「謝謝鄭大夫。」

鄭大夫微微一頓：「你既然都已經將湯頭歌了解的這般清楚，照理說不需要再當學徒……」

這般熟練，且藥方針對之人全無錯落，這程度簡直可以坐堂了。

「湯頭歌死記硬背容易記，但我並未有過給人診脈看診的經歷。」李清越開口：「我覺得只有給人看診過，並開過一段時間藥方且藥方準確，才能成為大夫。」

鄭大夫恍然，點點頭。

心中卻是忍不住感嘆，一個小姑娘，對藥材方子毫無了解，就能只憑藉葯書死記硬背，做到這種程度，真是無比的天才。

只是同時又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事實上，一個人想要將藥方對症的病人說的全無錯落，可不單單隻是背就夠了，至少還得有人教這些藥方真正針對的人群。

只是因為李清越表現的太自然了，鄭大夫根本沒有發現這一點。

「鄭大夫，今日時候已經不早了，沒事的話，我便先回去了。」李清越看向鄭大夫開口。

鄭大夫考教到後面不知道是不是考教的興奮了，竟是考了她小一個時辰。

鄭大夫點頭：「趕緊回去吧，你太晚回家也不安全，你兄長呢？」

「兄長在外面等我，他不信我能到葯堂當上學徒，怕跟我進來丟人。」李清越也不隱瞞。

只是沒想到進來后，會花費這麼長時間。

鄭大夫忍不住笑起來：「你兄長倒是有意思。」

「那清越就告辭了。」李清越說完躬了躬身，轉身離開。

走出葯堂的時候，便見一個矮胖的男子被一個看起來就凶的男子扶著，躬著身子匆匆往葯堂內走，若不是李清越讓得快，恐怕直接就要撞上了。

「走路沒長眼嗎，差點撞上我們知道嗎？」扶著病人的男子不高興的開口。

「哎喲，好疼，大哥，我太疼了，趕緊扶我進去吧，別在這裡耽擱了，我要馬上看大夫。」被扶著的人抽著氣開口。

病人開口之間，微微抬了一下頭。

這片刻，李清越認出喊疼之人是之前到李府要債，被她指出有病，卻死活不相信，還覺得她晦氣的張三元。

那看起來就凶的男子聽到張三元的話，終於沒有繼續耽擱，扶著張三元就趕忙往葯堂里走。

李清越的腳步沒有停頓，繼續往外走。

卻說張正看著李清越離開了，終於忍不住湊近鄭大夫：「師傅，剛剛來的小姑娘是什麼來路啊，竟然如此厲害！是不是其實家傳的醫術，耳語目染，才能背湯頭歌背的這麼好。」

「你這可就猜錯了，這小姑娘的父親是司獄監，和醫術沒有任何關係，小姑娘只是我之前看診過的病人。」鄭大夫琢磨著李清越就是自己病了，忍不住好奇，才找了湯頭歌看，背下的湯頭歌。

張正瞪大眼睛：「怎麼可能，哪有病人看看湯頭歌就能背成她那樣，連藥方對應什麼樣的病人都能背下來知道的。」

「所以說是天才啊。」鄭大夫開口：「之前小姑娘喝葯就能發現葯里藥材變化時，我就覺得小姑娘是個天才了，這恐怕是比我想的還要天才呢。」

張正聽到這話直接震撼了。

這片刻，李清越已經走出葯堂。

葯堂外並不見李沉毅的人影。

李清越左右看了一眼，便見李沉毅在不遠處同人說話，李清越叫了李沉毅一聲。

李沉毅立刻和那人告別，便走到李清越跟前，開心的詢問：「怎麼樣，進去那麼長時間才出來，是不是同善堂的大夫不想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