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床啊
元淮反應過來,現在不比鎮魔山上,有充足的幽冥力,小司淵已經不是無所不能的了。
想到這裡,她遺憾地嘆了口氣。
小司淵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覺得不是什麼好事,他看了看還沒幹凈的手,抬手按到元淮的雙臉上用力搓了搓。
元淮任由他折騰完,才拉住他小聲笑道:「好了好了,再抹就真變成難民了。」
走到鎮子門口的時候,她立刻就感覺到了周圍打量的目光。
是最近昭明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這個鎮子天生排外?沒有情報就是不安穩啊,她在心裡嘆了口氣,但還是要硬著頭皮繼續走。
還沒進鎮子,就見到三五個穿著華清衣服的男子從鎮子中衝出來,看樣子似乎是有什麼急事。
元淮想來很有可能和自己在山上遇到的那幾個人有關,她只糾結了一瞬,還是決定先在鎮子上吃點東西。
小司淵是不需要吃東西的,而她雖然靠著小司淵從那些靈植中提取出來的東西也能活下來,但是不吃飯的這些年,實在是太難熬了。
隨便找了一家角落處的客棧,裡面沒什麼人,她拿出來雲升的荷包,從裡面倒出來一塊碎銀子:「來一間好些的房間,再準備些熱水。」
因為沒什麼人,掌柜的也慢悠悠的,但看到她的時候卻沒有她進鎮子時候其他人的警惕。
進到屋子之後,元淮給現在只是普通孩子的小司淵擦了擦,自己便關上門坐到床上打坐。
她的身體習慣了鎮魔山裡那片靈氣和幽冥力都極其充足的地方,下山之後,和周圍靈力的聯繫竟一時間斷掉了。
小司淵給她的功法她並沒有問是從哪裡來的。
這功法雖然主要還是以靈力為主要力量,但是運作的時候卻需要以幽冥力為輔助。
外界不比鎮魔山,對於普通修士來說,如果說靈力還可以努努力就夠得到,那幽冥力就真的是榨乾一座山才能得到巴掌大小的神秘力量了。
雖然對於元淮來說,她感應到的幽冥力依然很多。
這也是為什麼小司淵要求她至少將境界穩定到二乘之後才能夠出山,還有一個原因是二乘升三乘就要歷劫了,若閉門造車,是絕不會有足夠的道心撐過去的。
外界的幽冥力少,且動不得,但她的功法到二乘之後,運行的時候勉強也可以只靠靈力,只不過在到達四乘之前,都會事倍功半罷了。
她現在首先要做的,是適應外界的靈力環境,以及熟練地避過幽冥力來調動靈力。
元淮閉著眼睛,細細地感受著周圍的力量。
但習慣了那樣的功法練習之後,不論怎麼提醒自己,她總是不自覺地牽引到幽冥力,然後被小司淵拍開放在身前的手。
失敗了數次之後,她捂著臉躺到床上:「這就是下山之後的第一頓社會毒打嗎?」
毒打?小司淵輕輕皺眉,自己剛剛好像沒有用很大力氣吧?
但是想到這個人經常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詞,他也就不再多想,看著元淮道:「這是很正常的。」
「正常嗎?是因為我們距離鎮魔山太近了是嗎?」元淮眼中帶著希冀。
「不是,」小司淵掐斷了她的自我安慰,並適時地插了一把刀,「因為你的適應能力不夠強。」
「……」
「哦。」
元淮捂住心口,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再次坐起來開始繼續嘗試。
這麼一試,就到了下午時候,她也總算可以小心翼翼地牽引起來周圍的靈力了。
元淮看著小司淵再怎麼收著力氣,這麼多次還是被打紅了的手,用力將面前的小朋友摟到懷裡,在床上翻了一圈,差點哭了出來。
她剛剛太過努力,竟然都沒有注意,這是床啊。
是鋪著軟褥子,薄被子,她在沒有工作的時候可以抱著手機電腦零食一躺躺一天的床啊!
三年了,雖然是十五年但是實際上她有意識的只有三年,可還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啊,她終於見到正常生活的曙光了。
小司淵習慣了她發瘋,在床上站起來道:「你不出去看一看?」
元淮一隻手拽住被子,盯著天花板道:「看,當然要看。」
但是這熟悉的被被窩封印的感覺啊。
小司淵蹦下床,不解地看著嘴上說著看,但是身體絲毫沒動的元淮,抿了抿唇:「你在想什麼?」
「想多躺一會兒……」
元淮說罷就感覺到身上一涼,抬頭一看,小司淵已經毫不留情地將被子拽到床腳了。
她哀嚎了一聲,只好一邊勸自己忘記以前的生活一邊起床。
對著鏡子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后才拉著小司淵出門。
出去第一件事卻是買了個小荷包將之前碎掉的吊墜碎片,還有剩下的錢裝了進去。
出去的時候鎮子被正盛的陽光照得亮堂堂的,元淮看著周圍古色古香的小鎮子,在心裡算了算自己當年去的什麼古鎮白花了多少錢。
一邊逛著,元淮一邊問道:「我們也算是花了那個雲升的錢了,自然也要幫他把他的遺願送到。但是那華清派,我們也不知道誰可信誰不可信,這可怎麼辦?」
「去找華清派的問問。」小司淵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去哪裡……」
元淮的話只說了一半便沒了音,小司淵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正看到三個華清派的弟子站在一家店鋪面前,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天不負我啊。」元淮笑了一下,抱著小司淵來到了那家店鋪。
巧的是,那還是一家做衣服的鋪子,裡面成衣和布料都有。
元淮繞過那幾個華清弟子,沖著店鋪裡面的人道:「老闆,沒有適合我們兩個的成衣?」
裡面正在工作的一個夥計打量了她一遍,笑著道:「這位姑娘,你的成衣倒是有,但是這小公子,可就沒有了。」
「那定做要多久?」元淮看著手上淺藍色的料子,莫名覺得很適合小司淵。
從她見到小司淵開始,他就是一身黑布金紋的長衫了,哪裡像個小孩子,得多有幾身換洗的衣服才行。
小司淵覺得她已經忘記他們來這裡的目的了,連忙拽了拽她的頭髮。
元淮的確是差點忘了,不好意思咳嗽了一聲,繼續和夥計攀扯,卻趁著看衣服的時間,往門口的地方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