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進了候府,拜見過老侯爺和侯夫人之後,秦雲舒直奔聞人語的院子。
有些事情同長輩不好說出口,自家姐妹之間就不一樣了,秦雲舒從袖中掏出昨日的那封信問:「表姐,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侯夫人寫信時聞人語就在旁邊,自然知道信的內容。現下秦雲舒問她這個問題,她先是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然後有些糾結和不解的表示表妹來的正好,多一個人參考參考也能減少她的憂慮。
這事要從一件烏龍事件說起,侯夫人給聞人語安排了那麼多的相親,其中有一天是連續兩場的,那兩家還約在了同一間茶樓,就在樓上樓下。
樓下的相看完時,侯夫人正要陪聞人語上去樓上相看下一家,不巧卻遇上了位世交夫人,兩人寒暄起來說個不停。
侯夫人怕耽誤了時間,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又想著對方也是有長輩陪同,不會出什麼事,便讓聞人語先上去,她隨後再上去。
若是單單這樣也沒什麼,但侯夫人一邊在和世交夫人在談笑風生,一邊還要分神囑咐聞人語,一個不小心,便說錯了包廂的名字。
約了相看的人家在臨山閣,侯夫人說出口的卻是遠山閣。
兩間雅間沿著樓梯往上,一間向左,一間往右。
店小二聽了侯夫人的話,自然就帶著聞人語去了遠山閣,將聞人語送至包廂門外,店小二便繼續下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聞人語敲了敲雅間的門,聽到裡面道了一聲「進」之後便推門而入。
照理來說聞人語見過畫像,進錯了包廂看見人之後也該反應過來了,無巧不成書,可偏偏巧合就在這裡——
屋裡坐著一人,斜靠在太師椅上不知是在假寐還是作何,臉上蓋著一把打開的摺扇,遮得完完整整。
她都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入目的就是那把扇子,扇面什麼圖案都沒有,白紙黑字題了四字「生人勿近」。聞人語往前的腳步頓住,停在原地。
事情的發展令她有些琢磨不透,她決定敵不動我不動。就這麼站在原地,她覺得站了起碼兩刻鐘起步,那人才動了一下。聞人語覺得還是把話說開的好,省得生生浪費彼此的時間。
她倒也不覺得生氣,只是猜測可能對方也是迫於長輩的壓力才出來相看的,可能也並不是自願要來的。
推己及人,只覺得自己猜對了七八分,有了底氣便開口開始講道理:「寧大人,我知您不是自願來的,想來也是迫於長輩的壓力,無奈來應對這些局面。」
那人露在衣袖外的指尖動了動,聞人語便覺得那七八分又漲了一二分,又繼續道:
「既然我們都是出來走個過場的,那還不如速戰速決,省得浪費大家的時間,您覺得呢?」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倒也不必這麼明晃晃的在腦門上擺一個「生人勿近」。
她想著都已經說這麼明顯了,大家就意思意思散了吧。萬萬沒想到,那人將「生人勿近」的扇子取下來了,扇下的臉卻不是畫像中的那一張。
這張臉可比畫像上的俊多了,若是聞人語不識得這張臉,可能會感嘆一句這年頭還有人把畫像往丑里畫的,但偏偏她認識這張臉!
「不知是三殿下,臣女先前多有冒犯,還望恕罪!」聞人語連忙行了一禮,嘴上更是連忙道歉加認錯。
實則心中驚濤駭浪,搞不明白約的明明是寧大人,怎麼大變活人變成了三皇子蕭景恆。
她哪知從一開始就進錯了包廂,自然不可能找著要找的人。現在只是連忙道歉,希望沒有惹怒三皇子。
「誰是寧大人?」蕭景恆直起身來,將那扇子收好放在桌面上。「寧墨松?」
聞人語一驚,但也不好隱瞞,只好乖乖答道:「正是寧墨松大人。」隨後又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遍與他聽。
蕭景恆:「哦。」
那語氣過於平淡,聞人語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既然都進錯房了,那就將錯就錯吧。」又是一句淡得想讓人放鹽的話。
聞人語:「進錯房…?」
她還在想蕭景恆的話是什麼意思,蕭景恆已經將事情的經過摸索得差不多了。
這茶館起名字有些特殊,左右兩邊和上下兩層都是對應的,就像是他在的這遠山閣,另一邊的便是臨山閣,樓下的是離水閣,另一邊樓下是近水閣。
她將事情經過說得如此細緻完整,且為了這點小事也不至於專門是來坑他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做錯了包廂,然後又因為他方才在用扇子蓋著臉休息,她這才沒及時反應過來。
蕭景恆:「來,坐。」
聞人語:「???」
等她坐下來,蕭景恆極其自然的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遞給她道:「嘗嘗。」
聞人語不知所措的接了過來,小小的喝了一口,細細的品嘗著。「這是…雨花茶?」她小心翼翼的問。
「你喝過?」蕭景恆有些驚訝,這茶是御貢的茶,只有宮裡會有,今日他也就帶了一點出來而已。
若是往年的貢茶,她喝過倒也不稀奇,可這雨花茶是今年才開始上貢的,而今年的宮宴里,可沒有見過她這人。
聞人語:「臣女不曾喝過。」
蕭景恆:「那你怎知這是雨花茶?」
聞人語放下茶杯,緩緩道:「猜的。臣女曾在書中見過,雨花茶以碧綠的茶色、清雅的香氣、甘醇的滋味聞名。三殿下今日這茶,與書中描述一模一樣,所以臣女斗膽猜的。」
「聰明。」蕭景恆勾了一下唇,但語氣還是方才那淡淡的語氣,讓聞人語捉摸不透這人是否在誇她,她沉默著沒應。
「你是出來相親的?」蕭景恆又道。
聞人語不知他欲做什麼,只能有問必答。
聞人語:「正是。」
「你不喜歡家裡為你找的相親對象?」他又問。
總覺得這句話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聞人語:「正是。」
蕭景恆:「既然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