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從醫生的角度
簡溪一開始想起了當年的sars,感染病毒后治癒的病例會存在一定的後遺症。
當年的sars,因為治療中大量使用激素,所以引起骨壞死的後遺症,還有一部分治癒者存在肺纖維化以及肺功能障礙等後遺症。
事實上,和任何一種疾病一樣,新型冠狀病毒侵入人體后,會給機體造成不同的損害,損害程度因人而異。
比如,輕者類似於普通感冒,表現發熱而在數日後自愈;重者出現呼吸衰竭等各種臟器功能損害,乃至死亡;還有一些新型肺炎無癥狀或癥狀極其輕微,甚至表現為無癥狀性肺炎。
可以說,這與2003年的sars,以及2009年的甲型h1n1流感大流行期間的情形相類似。
從專業的醫學角度來說,不得不承認,新型冠狀病毒對肺部的損害很大。
新型冠狀病毒通過呼吸道進入肺部併發生肺炎,嚴重者導致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和嚴重低氧血症,但對機體的影響並不僅限於肺部。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種病毒可以隨著病毒血症進入機體的任何組織和臟器中,並造成損害,但這僅見於少數病人,並不意味著每個病人都存在著多臟器功能損害。
而其他的病毒性疾病也有這種表現,例如,腮腺炎病毒可引起**炎,流感病毒可導致腦膜災,腸道病毒可引起爆發性心肌炎。
因此,對於絕大多數已經康復的新型肺炎患者而言,沒有必要過分擔心發生於別人身體上的損害就一定會發在自己身上。
簡溪做過這方面的調查,並且和藍凌院士的研究組探討過,新型冠狀病毒對人類機體的損害主要發生於急性期,而患者在得到適當的治療后,這種損害絕大部分均能恢復。
根據國內最新新型肺炎治療方案中表明,肺部影像學顯示急性滲出性病變明顯改善,是出院標準之一。
這就意味著患者在出院時,肺部病變大部分都吸收了,僅少數患者可留下少許纖維條索狀陰影。而這種條索影對機體的通氣功能幾乎不產生影響。
而在上個月,樂城一些醫院已經開啟對新型肺炎患者康復早起的回訪工作。
他們發現正常出院的****患者,即使ct上仍顯示少許肺纖維條索影,他們的肺通氣功能正常。
而根據2003年sars的經驗,遺留的肺纖維化病灶大多可隨著時間而自行吸收,而真正留下肺纖維化者甚少。
所以,感染新型肺炎的治癒患者不要因為存在的可能而耿耿於懷。
當然,簡溪提醒,「已經出院的治癒患者,一定要定期接受康復期檢查,醫院裡會有專門負責的部門,專業的醫生會根據相關檢查評判患者臟器功能,並根據實際情況做出相應的處理。」
此外,有醫生提出疑問,「新型肺炎是否會和當年的sars一樣,因為治療過程中所使用的藥物對人體產生一定的損害。」
參與過新型肺炎治療的醫生都知道,這種情況並不存在。
事實上,藥物對身體的損害歷來受到重視。
自古以來,就有一句俗語,是葯三分毒。
但,在治療****的過程中,所使用的藥物幾乎都是「老葯新用」。
老葯的一個好處就是安全性相對更高,副作用少且為醫務人員所熟知。
常人比較擔憂的糖皮質激素一把雙刃劍,利與弊均存在。
但與2003年sars時期相比,醫生在使用激素治療新型肺炎時已經更加謹慎,使用指征更嚴格,使用時機更加合理。
迄今尚沒有發現一例因使用大劑量激素引發股骨頭壞死的病例。
其他藥物如抗病毒藥物和抗感染藥物等,均可能引發肝腎功能損害,這都是藥物本身代謝所帶來的問題,並非只針對新型肺炎患者。
也就是說,任何人因其他疾病而接受這些藥物都存在肝腎損害的可能性。
高明宣自然在意新型肺炎治癒者後遺症問題,所以他問道,要怎麼判斷後遺症是否存在?
當年的sars就有人擔心會出現後遺症,事實上,sars後遺症確實存在。
但新型肺炎不同,擔心後遺症存在是完全沒必要的。
從科學角度來說,新型肺炎遠期後遺症一定會在近期發生。
如果近階段沒有相應癥狀,而主觀推斷今後可能有後遺症,這顯然是一種臆測。
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對於新型肺炎治癒出院者,最重要的是儘快融入正常的社會活動,不要因為曾經感染過病毒,就害怕會存在一系列影響。
要知道,新型肺炎出院標準極為嚴格,既然准許出院,就說明不存在很嚴重的問題。
當然,無論生病與否,為了自身健康著想,有計劃的健康檢查仍然是必要的。
對於新型肺炎感染者來說,無論是醫院,還是一些科研機構,都成立了新型肺炎患者的檢測和康復計劃。
相信用科學的手段,不會存在太大的問題。
所以,簡溪看向那些對新型肺炎治癒后存在後遺症有所懷疑的醫生,十分認真的開口,根據目前追蹤到的最新消息,並未存在任何後遺症。
尤其,關於肺部問題,因為出院之前,考察的標準之一就是肺部檢查,可以說,新型肺炎感染者治癒后,並不存在這樣的後遺症。
……
結束會議后,簡溪回到辦公室時,窗外已經下起暴雨。
這個季節,是樂城的雨季,風雨來的隨意,總在不經意間到來。
樂城人民醫院,每一層樓都亮著燈。
外面天黑的厲害,彷彿一下子到了夜晚,看看時間,不過才四點。
簡溪整理好一堆資料,獨自走向腦科病房,她的腳步停在vip單人病房前,並沒有敲門,也沒打算立刻進去。
五分鐘后,病房那扇白色門從裡面打開,隨著門縫越來越大,屋裡的燈光漏了出來。
宋清河穿著藍白色條紋的病服坐在床上,手上拿著一份報紙,面色嚴峻。
看清開門的人,簡溪放緩了語氣,「宋夫人,您好。」
宋母愣了一下,隨後轉身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
宋清河仿若未曾聽見一般,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五官硬挺,氣質嚴厲。
難怪宋楚揚和宋雨霏都長得不錯,有這樣的基因,很難不好看吧。
等了許久,簡溪並未立刻出聲,她掛不上這樣有意的無視,只是出於醫生的職責,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手術成功的概率以及相關的治療。
宋清河聽了,許久,嘲諷的勾起唇角,「你有這樣的能耐?偌大的醫院,都沒有人能張狂的開口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怎麼,就你可以?」
簡溪深深地吸了口氣,「宋先生,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無論你怎麼想,或者想怎麼說,我個人沒任何意見,你是病人,我是醫生,出於醫生的角度,我希望你能接受手術治療。」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宋清河的語氣很冷,「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簡溪張了張嘴,好看的眉峰微微一皺,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