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病嬌相爺楚非衍
蘇姚規矩的坐著,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看向寶座之上。
景安帝沐擎蒼,如今已經六十有五,在位將近四十年,在他的治理下,大安朝也算是平順安泰,只是人到晚年,總覺得誰都惦記著他屁股下的寶座,在朝政處理上漸漸失了分寸,對自己的子嗣和朝臣多加猜忌,幾年的時間,六位成年的皇子接連因各種原因過世、被廢,使得朝堂漸漸出現頹勢。
景安帝面目蒼老,一雙眼眸卻犀利威嚴,眼眶微微隆起,使得雙眼有些內縮,帶著些陰沉的意味,眉心帶著皺痕,彷彿是時常皺眉,痕迹頗為深刻。
「丞相呢,怎麼還沒有過來?」景安帝環視一眼四周,眉心皺了起來,聲音帶著不悅。
一側的內侍總管連忙輕聲開口:「皇上,這兩日天寒,丞相大人今早起來便有些咳嗽,說是會晚些過來。」
「咳嗽?朕派遣過去的那些太醫都是做什麼吃的,怎麼給丞相調養了那麼久也絲毫不見好?若是那些太醫無能,乾脆全部攆出宮去,省的平白吃著朝廷的俸祿!」
「皇上息怒。」
皇帝突然發火,使得太和殿驟然一靜,眾人不由得放輕了呼吸,生怕引得帝王不滿。
這大半年來,皇上性子越發喜怒不定,有不少人平白遭了秧,輕的杖責幾下,重的連命都丟了。
蘇姚心神發沉,她在皇宮之中生活,免不得要接觸這些上位者,皇上這個性子,可不像是能輕易討好的,心中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道咳嗽聲。
「咳咳。」
這道聲音不算響亮,帶著微微的沙啞之意,卻將大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一道單薄、修長的身影緩步而入,他披著雪白的狐裘披風,手中持著描金刺繡鏤空暖手爐,墨色長發白玉發冠,眉宇修長眼眸柔和,面容精美的宛若精雕細刻,俊美的無可挑剔。
「臣參見皇上。」
雪白的狐裘披風褪下,露出一身暗紫色常服,衣袖輕動拱手見禮,袖口的波濤紋路緩緩而動,將他襯托的越發清貴、驕矜。
蘇姚微微的啟著唇瓣,眼神劇烈的顫動了一下,早些年間沒有戲拍,她也拍過三流的古裝劇,裡面的有句台詞她記得清楚:公子只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寫到水窮天杪,定非塵土間人。
當時她要對著一個年近四十還裝小哥哥的大叔念出來,惹得她反胃了好幾天,如今拿出來應景,卻是覺得再合適不過:這世上真的是有人生來就是被偏愛的……就是身體不好,這輕聲咳嗽、滿臉蒼白的,著實是惹人心疼。
這個人就是能夠將人全身骨頭打斷的丞相大人——楚非衍?
「愛卿快些平身,剛剛還聽說你染了寒氣,咳嗽不斷,如今可好些了?」
楚非衍站直身體,蒼白的面色上露出溫潤如月華般的笑意:「讓皇上擔憂了,常年病根,冬日裡總是難熬一些,有皇上派遣的太醫幫著調養,如今已經好受了一些,咳咳……」
「你快些坐下休息一會兒,來人,給丞相加兩個軟墊、炭盆,吩咐膳房將丞相愛吃的東西上一份,清淡一些,免得沒了胃口。」
楚非衍躬身行禮,眼中帶著感激之色,雖然不濃烈,卻格外的真誠:「皇上厚愛,臣實在是慚愧。」
「快些免禮,坐下休息一會兒。」見到楚非衍的神色,皇上心中格外的舒服,神色也不復之前的不耐,掃視一下大殿中坐著的眾人,開口說道,「你們都出身宗室,朕將你們宣入宮中,打算建一處太學院,專門教導你們學識、策論、六藝一類,今日你們互相見一見,以後都是要好好相處的。」
「是。」眾人連忙應聲。
皇帝在他們身上掃了一眼,眼神晦澀不明:「入宮之前,你們應該猜到了不少,朕也給你們放個明白話,宣你們入宮進入太學院,為的就是擇優取之,為大安朝、為朕挑選出一個合適的繼承人。」
此話一出,大殿之中驟然一靜,不少人眼色發亮、面色漲紅,雖然竭力剋制,依舊能夠讓人看出他們的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