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當年事實的曲折，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只是，他也是驕傲的，絕對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改變自己。
顧顏聽完，只為雪韻心疼。
跟雪韻接觸得越深，她就越喜歡雪韻。
所以，當初隱隱約約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顧顏都不忍開口，問雪韻為什麼要跟李繼虎在一起。原來有這樣的曲折。
「你可真渣。」顧顏嘲諷道。
毀了一個女人的未來還不夠，還不知道毀了多少。
李繼虎想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但是對上顧顏的視線，李繼虎的說卻有一些開不了口。
因為當年的真相，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的確是他騙了雪韻，而不是雪韻主動巴上他。
得知他有家世的時候，雪韻就直接退出了，雖然那時她已經深深愛上他。
她恨他，她很痛苦，是他讓她陷於不仁不義的境地。
這也就是後來，李家其他人，從來沒有找雪韻麻煩的原因。
雪韻的電話正好也打進來了。
李繼虎眼尖，看到顧顏的備註，就知道是雪韻打過來的。
顧顏剛把手機拿出來，李繼虎就伸手搶過來了。
顧顏沒料到李繼虎會做這種事，李繼虎已經將電話接通了。
「雪韻，你很好啊，別來無恙？」
雪韻一聽，渾身一抖，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
這個聲音！
「繼，繼虎？」
「很好，看樣子你還記得我啊。雪韻啊，你的膽子可真大，也不知道是誰給的？是我給的嗎？」
雪韻全身發抖，死死咬住唇。
她當時還是剛紅起來的明星，跟李繼虎見了面，卻被李繼虎給纏住了。
當年的李繼虎，還沒有後來那麼權勢滔天。
他跟她的經紀人勾結，給她下套，以正常人的模式來追求她。
他瞞著她已婚已育，等到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陷進去了。
她那時好恨。
又好懼怕。
才知道他是李家的子孫。
生平第一次，雪韻說了不，她不要當小三，永遠不會！
可是她卻可恥的當過。
就算是說被小三，說出去，誰信！
她跟李繼虎斷了往來，提出分手，絕決的。
李繼虎正好嘗到甜頭，自然是不肯放手。
她就以死相逼。
李繼虎也是驕傲的，被雪韻絕決分手，鬧得灰頭土臉的，最後還是放了手。
分手一個月後，更狗血的事情發生了。
她發現自己正好就懷孕了。
李繼虎雖然對女人，不長情，但是李家有祖訓，李家的孩子，都不能流落在外。
所以，如果李繼虎知道她生了孩子，一定不會讓孩子留在她的身邊。
「繼虎……」
「叫我李總。」
李繼虎冷淡地說。
話音剛落，手機又被顧顏搶回去了。
顧顏瞪了他一眼，敢欺負她媽媽？
「媽媽，我在外面，嗯，跟李先生一起吃飯，晚上我去見你。你別擔心，他，沒有對我怎麼樣。」
顧顏說完，跟雪韻說了再見，才把電話掛了。
顧顏看向李繼虎，皺了皺眉頭說：「李先生，如果我現在不滿十六歲，你或許還能左右我。現在我已經20歲了，我可以決定我的人生，我不需要你們誰給我一個家，我已經有家了，姜家就是我的家。」
她一無所有的時候，她出現在姜璟言的時候，都是姜家人無條件的接納了她。
李繼虎知道顧顏的個性，今天這樣談下去也沒有意義。
當下，他說：「好，我送你吧，你去找她？」
顧顏說：「媽媽的路我知道，所以，不需要你送，我自己去就好。」
她站起來，對李繼虎說：「謝謝你今天晚上的款待。」
顧顏鞠了一個躬，提著自己的書包，往背上瀟洒的一甩，就留給李繼虎一個背影，朝外走去。
保鏢們看向李繼虎，只待李繼虎下令，綁也要把顧顏綁回李家去。
誰料到，李繼虎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誰也別動。
顧顏輕鬆的走出了飯店，在外面叫了一個車，然後報了雪韻的地址。
車子開動了，那個飯店也看不到了，顧顏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的手心其實都是汗了。
若是李繼虎執意要留下她，不免有一些麻煩。
其實她是賭了，賭李繼虎對她還是有一些不忍，畢竟，他們兩人都有一些相似之處，畢竟，他們是真的父女關係。
是真的啊。
顧顏看著手裡的那張親子鑒定。
還有，她也看到了，李繼虎力氣奇大。
原來是遺傳自他。
真的挺神奇的。
她長得像雪韻，但也從李繼虎這裡得到了一些遺傳。
比如，兩人的個性。
一杠上，都是誰也不服輸的那種。
只是，顧顏卻不忍心苛責雪韻。
*
李繼虎還坐在原處。
大家都像是老僧入定，誰也沒有敢開口，打破這一番寂靜。
然後，李繼虎站了起來，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
他以前不認為自己老了，不服老，現在他覺得自己到底還是上了年紀了，心沒有那麼狠了。
換二十年前的自己，顧顏這麼不聽話，估計他會使出各種手段，折磨得顧顏心服口服，讓顧顏妥協叫爸爸。
但現在，他不想這麼做了。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李繼虎到底在笑什麼。
不過，李繼虎能笑，說明他心情還不錯，至少他們不會遭殃了，這樣就好。
*
雪韻在家裡坐立難安，顧顏打電話來告訴她，她就在來的路上。
只要聽到有車子的響動，她就跑出去看，已經跑空了幾次了。
直到，看到顧顏從車裡下來，雪韻才迎了上來，看到顧顏毫髮無損，雪韻才將顧顏一把抱在懷裡。
「他真的沒有為難你？我真的是嚇死了。」
顧顏拍拍她，安慰道：「沒有，真的沒有為難我。」
顧顏講了今天晚上跟李繼虎的見面，告訴雪韻今天自己晚上吃得很好，是李繼虎請客。
「媽，你們倆人以前是怎麼回事？」
雪韻泡了一杯茶，跟顧顏講了她和李繼虎的糾纏和恩怨。
「顏顏，你會不會看不起我，覺得我破壞別人的婚姻？」
顧顏搖了搖頭。
「媽，這件事情，其實不只是你一個人的錯。他也有錯。」
要不是李繼虎自己平常巧取豪奪，又風流成性，會有這麼多私生子女嗎？
顧顏知道李繼虎是這樣的人，也談不上失望。
至少，李繼虎從來沒有讓自己的子女在外面過日子，而是把他們帶在身邊，用李家的財力教養他們成材，做為父親這一點，李繼虎是很盡職的。
感情問題，做子女的，真的沒有權利去干涉。
而且，今天晚上，看起來李繼虎無數次都被她氣得要動手了，但都還是忍住了呢。
「而且，媽媽，他也說過了，當初是他騙你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結婚了。」
顧顏一句說不怪她，雪韻的心就更加難過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顧顏的頭。
其實當初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退路了。
她跟一個朋友結婚，到時給顧顏一個正常的家庭。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破壞別人的家庭要去當小三，要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誰知道，曹麗卻說，孩子死了。
「顏顏，我對不起你。你應該是很期待的吧？可是，因為我，你只是被人看不起的私生女。在別人眼裡，我就是一個小三。媽媽對不起你。」
可是，她還是想要把顧顏生下來，唯一不後悔的，就是生下了顧顏啊。
「媽媽對不起你。」
雪韻的眼淚落下。
顧顏的心也抽痛了起來。
她連忙伸出手笨拙的要給雪韻擦眼淚。
「媽媽，我不會怪你。媽媽，我已經長大了。媽媽，我知道是非。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這世界也有中間的灰色地帶。不是你的錯，我不會在乎這個。」
雪韻看著顧顏，認真的看著，然後開口：「小顏。」
「嗯，媽，怎麼了？」
「小顏，你喜歡他吧？你喜歡他，你可以認他，可以叫他爸爸。媽媽沒關係的。你長大了，可以自己決定。只要你時不時會回來看看媽媽就行了。」
雪韻說著，眼睛又紅了。
顧顏抽出紙巾，笨拙的給雪韻拭淚，安慰道：「媽，不會的，媽，我不會不要你的。」
她伸手抱住雪韻。將頭靠了雪韻的肩膀上，心裡有一些淡淡的傷感，但又暖暖的，有一些疼，但又有一些甜。
原來這就是被媽媽愛的感覺嗎？
她缺失太久了。
她以前以為沒有也無所謂。
可是得到了，才發現不想失去，一點也不想失去。
「小顏，媽說的是真的。不要跟他對著干。他想認你回去，你就回去吧。如果他們對你不好，你也不用忍著。不管是璟言還是媽媽，都會替你撐腰的。」
顧顏乖巧點點頭。
「媽，我想晚上跟你睡。媽，既然你當初就沒有想過讓我成為李家的孩子，我現在也沒有必要。」
「好啊。」
雪韻求之不得。
晚上10點之後，顧顏洗了澡和雪韻一起躺在床上。
兩個人的手緊緊的牽著，並肩躺著，說著話。
雪韻最想知道的就是顧顏過去怎麼過來的。
每次顧顏一說，雪韻就忍不住流淚。
如果不是曹麗，顧顏哪裡用得著受這些罪。
顧顏就會安慰她，都過來了，她現在不是好好的。
聊著聊著，顧顏就沒有聲了，睡了。
雪韻看著顧顏的睡顏，眼裡的慈愛根本就藏不住。
這個孩子啊，她的孩子啊，錯失了太久的歲月啊。
她只恨不得能將所有的錯過都可以彌補回來。
*
第二天，顧顏回到學校去上學。
大家都問顧顏是怎麼回事，那個人真的是她的父親嗎？
顧顏沉默了一會，說：「是的。昨天對不起了，不會有下一次了。」
大家都說：「沒事沒事，我們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說話間，教室的門開了，大家以為是老師來了，結果不是的。
穿著制服的店員，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
「這是顧顏的班上吧？」
只見幾個店員魚貫而入。
禮物一個一個的發放到同學的桌前。
男女都有份。
大家都面面相覷。
「顧顏，這是怎麼回事？」
顧顏自己也是一團霧水。
此時，一個助理模樣的人過來了，朝大家微微欠了欠身，表示歉意。
他揚聲道：「同學們，這是顧顏小姐爸爸的一點心意。昨天因為初見到顧顏小姐，實在是太激動了，驚擾了各位，所以，準備了一個小禮物，聊表歉意，給大家賠罪壓驚，一定要收下啊。不收下的話，就是不給顧顏小姐和不給我們李總面子哦。」
有女生還是忍不住打開了，然後驚呼了一聲。
一條閃閃發亮的項鏈。
她在雜誌上見過，這一條項鏈，適合年輕女孩子戴，但是也不便宜，上萬塊錢。
家庭條件好一點的，一咬牙還是能買。
像她們窮學生，只能看看了。
而男生，是萬塊左右的手錶。
每個人的款式和牌子都不太一樣，但是價位都差不多。
大家看向顧顏，顧顏的爹也太豪了吧。
「我們，不能收。」
有人鼓起勇氣開口。
「那你們扔垃圾桶吧。」
那助理說，一點也不開玩笑。
「放心好了，這真是我們李總賠罪的東西，大家收下，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顧顏看著眼前的珠寶，她的不一樣，她的一看就比大家貴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收吧。」
顧顏說。
李繼虎有錢想花想任性，隨便他。
顧顏都說了，大家雖然覺得太貴重了，但是還是收下吧，難不成真的扔垃圾桶。
顧顏托腮，有點頭疼。
以為李繼虎是一隻霸王龍，怎麼看起來像慈母龍啊，也太護崽了吧！
到了中午，顧顏和紀明媚見面，兩個人不是同一個專業，上課經常不在一起，能見面的時候，只有中午的食堂和宿舍了。
「顧顏，怎麼回事？你找到爹了？」
李繼虎高調送禮的事，早就傳遍整個學校了。
有學生就說，真的錯億啊，他們怎麼就沒有跟顧顏一個班呢。
顧顏說：「是啊。李繼虎。」
「什麼？」
紀明媚自然知道李繼虎是誰。
顧顏說：「嗯，如假包換。」
紀明媚拍了拍顧顏的肩膀，說：「顧顏，你可真是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