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喜歡大哥哥
姜老太太這樣一想，就心裡一軟。
這樣的小姑娘，她何苦跟人置氣。
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願意嫁給他們阿言，這點她很感激。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奶奶，我叫顧顏。」
顧顏回話，但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往旁邊的姜璟言看去。
姜璟言目不能視，腿不能行，但不知道怎地，在他的身上卻看不到一絲頹喪之氣，反倒是他人如他的外表一樣，帶著超然世外的脫俗之感，如雪山上的冬日紅梅，有著錚錚傲骨。
李美荷見顧顏的目光一直往姜璟言身上看去，眼露痴迷，心裡大感詫異，同時又帶著一股子鄙夷，心裡暗自腹誹，果然是沒有見過世面的，稍為見著一個好的，就先巴著不放。
心裡這樣想，李美荷卻出言打趣道：「我看顏顏的目光一進來，就一直盯著姜少看。顏顏，你是不是對姜少一見鍾情啊？」
她話音剛落，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過來。
顧顏只覺得胸腔里酸酸澀澀的，眼裡濕意難擋，驀然就想落淚。
她豈止是一見鍾情，她的大哥哥，是她的救贖，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可以離他這麼近。
就算是用盡手段，這一次，她也想留在姜璟言的身邊，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顧顏臉頰浮起淡淡的紅暈，臉上帶著小女兒的嬌態與羞澀。
她微低了頭，眼眶裡的濕意酸澀難忍。
不能哭，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終於見到她的大哥哥了，就算是用這樣的方式，只要能留下來，什麼都好。
顧顏低垂時，一截脖頸又白又纖細，姿態如此優雅。
就連傭人也不禁感嘆，這個新認回來的顧二小姐，倒是長得一副好顏色。
李美荷看向顧顏，眼裡極快的閃過鄙夷的光芒。
果然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她開口解圍道：「哎呀，我們顏顏還害羞呢。」
話音才落，顧顏已經抬起頭，她的眼裡似有水光盈盈閃耀，讓人疑心下一秒，是不是就有淚珠滴落。
但沒有，顧顏已將那濕意硬生生逼回胸腔。
她開口了，臉上帶著羞澀的笑意，但聲音卻如此堅定與清晰，回蕩在眾人耳邊，尤其是姜璟言，也是一愣。
顧顏說：「嗯，我喜歡大哥哥，我對大哥哥一見鍾情。不管大哥哥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他。」
顧顏說這話時，眼裡迸發的光芒，此時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姜老太太一愣，原來最開始她並沒有看錯，顧顏眼裡對姜璟言的愛戀與痴纏，並不是她的錯覺。
李美荷不由看了顧顏一眼，心想，這小丫頭片子真是無師自通，小小年紀，演起戲來當真是出神入化，讓人感動肺腑。要不是她知道顧顏不可能跟姜璟言認識和有交集，她都差點信以為真了。
李美荷卻哪裡知道，顧顏並不是作戲。
姜璟言本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大哥哥，所以，在她見到姜璟言的相片那一刻，整個人就似被電擊中一般。
她一個人時，睜眼閉眼就是姜璟言，卻遠不及今天親眼所見姜璟言時的感受來得震撼。
姜老爺子和姜老太太目光對視了一眼，然後又極有默契的移開雙眼。
姜老太太拉著顧顏的手，說：「顏顏，你告訴奶奶，你喜歡阿言什麼？」
顧顏這會似乎羞澀起來，但她仍然很堅定的回答：「大哥哥什麼都好。」
姜老太太滿意的笑笑。
這會顧沖山也鬆了一口氣，顯然顧顏的真情打動了倆老。
他笑道：「我們家顏顏這孩子乖順聽話懂事，以後由她來伺候姜少是再合適不過了。」
姜老太太淡聲道：「什麼伺候不伺候的，我們姜家還缺了傭人不成？以後顏顏嫁進來，我們自然是虧待不了她。」
顧顏安靜坐在那裡，並不答話。
她的目光，卻總是不受控制的往姜璟言身上溜去，
因為知道姜璟言看不見，所以，她看姜璟言的目光可以說是大膽，毫不躲避。
給姜璟言推輪椅的男子叫余蓋，目光微微閃動，低下頭在姜璟言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顧顏看過去時，姜璟言的唇角似乎微微上勾。
顧顏不由想起了初見姜璟言的時候，他那唇瓣微微揚起的弧度，美不勝收。
顧顏不由看痴了。
若是姜璟言的眼睛完好的，那個笑容不知道該多美。
顧顏的視線跟余蓋的撞個正著。一臉憨厚的男子，卻朝她促狹的擠了擠眼，意思是，顧顏偷看姜璟言，被他抓了個正著。
顧顏撇開視線，微微低頭，余蓋看過來，便只能看見她纖細如玉一截脖頸和微微泛紅的耳尖。
余蓋不由暗嘆，自家姜少就是好，就算是眼瞎了腿殘了，還是有女孩子喜歡。
他看顧顏的目光對著姜璟言的時候，那痴纏含情的視線，並不作假。
連余蓋都有一些詫異，姜璟言以前跟顧顏並不相識。
倆家長輩說著話，李美荷此時適時開口：「老太太，您看這婚約……」
姜老爺子輕咳了一聲，有一些事情，倆家明白就好。
以前姜璟言好著的時候，自然是良配。
現在姜璟言變成這樣，李美荷為人母親，自然是為自家女兒做打算，親生的女兒不願意，將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帶回來充數，也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
但此一番接觸下來，再加上姜老太太話里話外，對顧顏顯然十分滿意。
他們姜家名門望族，最是嚴己寬人。
從來不會以自己的高要求來苛責旁人。
別說是私生女，就算是街邊的乞兒，只要品行端莊，姜璟言看得上，那他們姜家也敢認。
姜老爺子沒等姜老太太說話，而是偏頭看向姜璟言，說：「婚約這事，本來我想算了，但既然顏丫頭對阿言有意，那就問問阿言的意思吧。」
姜璟言薄唇輕抿了一下，喉結微微滾動。
耳邊是余蓋的話：「姜少，如果你不答應，估計這小姑娘就要被送回原來的地方去了呢。小姑娘喜歡你得緊，我看你還是應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