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取勝
老者很享受這種被眾人簇擁在中心，眾星捧月般的感覺。
「不錯，這種功夫雖然霸道，練成后刀槍不入，但人身上下，總有幾個地方是練不到的，例如眼睛，眼睛是人體最柔之處，無論什麼功夫，也練不到那裡。」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這功法練不到眼睛！」
「噓，禁聲！可千萬不要被擂台上那小人聽到了！」當即就有好心群眾及時提醒。
誰曉得齊贊元聽力很好，台下眾人的議論聲，還真被他給聽到了。
聽到眾人的議論，齊贊元頓時便如夢初醒。
對啊，身體就算淬鍊的再堅硬，也練不到眼睛上面吧？
齊贊元頓時便覺得自己眼前一片光明，剛才還巍峨如高山般不可戰神的方逸，此刻在他眼中，又變成了可以任其宰割的魚肉。
齊贊元咬了咬牙，鼓起勇氣，用已經有些顫抖的雙手握住長槍，面孔扭曲，嘶吼著向著方逸衝去。
方逸依舊是倒背雙手，不躲不閃，冷冷地看著衝過來的齊贊元。
很快兩人就離得近了，齊贊元傾盡全身之力，大吼一聲，槍尖猶如毒蛇一般，猛地向著方逸面部刺去！
又是一聲巨響，齊贊元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虎口處鮮血汩汩流出，他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他的這一槍，又被方逸給擋下了。
擂台下，頓時又響起了一陣倒吸冷氣之聲。
「沒想到方公子這臉皮厚度……，咳咳，臉皮硬度，居然恐怖至斯！」
「天，老夫頭一次聽說有人能把十三太保橫練給練到臉上的，這位方公子，當真是位曠世奇才！」
「如此人才，卻成了公主夫婿，既不能主政一方，也不能上陣殺敵，如今想來，著實有些可惜。」
聽著台下的議論紛紛，方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心裡卻有些著急。
這樣只守不攻，雖然自己輸不了，但也贏不了啊。
系統不是說這鐵盾有反彈攻擊的概率么？齊贊元已經刺了自己三槍，鐵盾每次都是擋開攻擊，卻並未將對方的攻擊招式給反彈回去。
眾目睽睽之下，交戰時間越長，自己的特殊之處便越容易被人看穿，暴露，被人發現鐵盾的秘密。
正在方逸焦急之際，不死心的齊贊元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連續三槍都刺在了堅固的鐵盾之上，鐵盾堅硬異常，齊贊元的每一槍，就好像刺在巨石上一樣，其反彈之力給齊贊元也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齊贊元徹底瘋狂了，他一向自命不凡，尤其以自己的一身武藝而自傲，卻沒想到在方逸這裡吃了個大虧。
手持長槍，居然奈何不得手無寸鐵的對手，還被對方三番五次給反彈了回來，齊贊元覺得自己已經成了眾人心中的笑柄。
如果不能取勝方逸，待到明天，消息傳遍京城之際，齊贊元篤定自己肯定會成為全京師的笑柄！
看著遠處的少年，齊贊元舉起長槍，像瘋了一樣似的，睜著血紅的雙眼，再度沖了上去！
台下吃瓜群眾們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的決鬥，充滿期待地等著分出勝負的那一刻。
槍尖再度毒蛇般探到方逸的身前！
驀地一聲巨響，這次的動靜比前三次都要大很多！
鐵槍高高地飛向空中，殷紅的血花四處飛濺！慘呼聲中，齊贊元口噴鮮血，向後橫飛了數米，方才重重落在地上！
連續抵擋了三次攻擊后，在對方的第四次攻擊中，護身鐵盾終於反彈了一次對方的攻勢！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在鐵盾的反彈下，齊贊元的這一槍，幾乎是原封不動地刺在了自己身上，此刻齊贊元胸口中槍，鮮血汩汩流出，手腳不斷顫抖，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傷。
在眾人仰慕的目光中，方逸迎風站立，衣衫飄飄。
「方公子好高的武藝！」一聲粗豪的喊聲傳來，來自情不自禁的曹文詔，「曹某欽佩不已！」
方逸看著站在下面的曹文詔，微微側身，臉上笑容溫和，「曹將軍謬讚了，其實，其實在下的武藝只不過是平平而已……」
噗的一聲，原本就重傷的齊贊元聽了方逸這句話，頓時就被氣得噴出一口老血，昏迷了過去！
小太監尖利的嗓音響了起來，「決賽勝者，方逸！」
擂台上的方逸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三個項目的比試，終於算是熬過去了。
今日的比試一波三折，方逸的體力和精力消耗都很大，此刻他的臉色也有點發白。
天啟皇帝關切地看著擂台上的少年，「來人，把方卿家給朕扶下來。」
當即就有兩名美貌宮娥款款上前。
兩名宮娥剛登上擂台，剛才面對雪亮槍尖猶自面不改色的少年，突然臉色就是一變，隨即就面帶懼色噔噔噔連退數步！
「你們！別過來！」方逸顫聲對著兩名宮娥說道。
眾人一臉愕然地看向方逸，覺得這位方公子的行為很奇怪。
方逸的腦海中，則突然浮現出當初系統對護身鐵盾的描述，『使用鐵盾後會有後遺症，具體表現為非常懼怕女人。』
眾目睽睽之下，方逸伸出手，指向不遠處一臉茫然的兩名宮娥，「別過來！男，男女授親不親！」
……
夜色已深，萬籟寂靜，今日熱熱鬧鬧的皇家擇婿大會也早已結束。
方逸獨自一人待在書房中，看著眼前閃耀不定的黃色燭火，臉色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方逸來說，今日的事情可謂是意外頻生，一波三折，所幸最終的結果還算可以。
由於方逸目前處於丁憂期間，（古代人父母去世后，要為父母守孝三年，這叫做丁憂，這期間不能結婚），所以今日他只是和遂平公主訂了婚，在今後兩年多的時間裡，他依然可以做官。
今日的比試很艱苦，不過方逸也因此得到了極大的好處。
其中最大的好處就是得到了名望，如今京城上至高官達人，下至販夫走卒，差不多都知道京城出了一個文武雙全的大才子，並在皇家選婿中以壓倒性的優勢獨佔鰲頭。
『錦瑟』這首詩更是迅速傳遍了京城，據說引得京師無數妙齡女子為這首詩而沉醉，已經有多位名動京師的花魁娘子向外放出風去，說道想向方逸討教詩詞。
僅僅一個下午，方府的門子就收到了上百封請柬，對此方逸一律置之不理。
此外，由於方逸今日的表現獲得了天啟皇帝等人的好感，以及方逸的名聲大幅度上漲，作為獎勵，系統給方逸下發了五百積分。
此外方逸還收穫了一名僕人和一名弟子。
僕人便是如今尚是奴隸身份的李定國，弟子則是不折不撓非要拜方逸為師的陳子龍。
李定國將來會是無敵名將，他肯投靠，方逸是求之不得。
陳子龍拜師的事情稍微麻煩一些，因為方逸知道自己肚中有多少墨水，他這個前身本就是個沒什麼文採的人，穿越后的方逸也沒有時間去鑽研那些晦澀的四書五經，所以對於陳子龍拜師的請求，方逸一開始是拒絕的。
但陳子龍心意甚堅，在方府院子里跪了半個時辰，聲稱方逸不收下他這個徒弟，他就不走。
考慮到此人確實有才，將其收為徒弟，將來或許對自己的事業也能有所裨益，所以方逸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收下了陳子龍。
陳子龍之後，曹文詔和趙率教聯袂而來。
交談中，這兩人言辭極為懇切，自身姿態也是放得很低，兩人帶來大批貴重禮物，口口聲聲地說要向方逸請教，弄得方逸一頭霧水。
怎麼這兩名武將，也對詩詞感興趣？
方逸和兩人攀談一番，兜兜轉轉后，這才得知兩人的真實目的。
原來這兩個人都是為了方逸今日表現出來的『金鐘罩鐵布衫神功』，或者也可以成為『十三太保橫練』這門功夫而來。
曹文詔兩人希望方逸能將這門功夫傳授給自己，趙率教更是以民族大義為由，希望方逸能開宗立派，廣收門徒，將這門功法傳授給更多的明軍將領，士卒。
但問題是方逸自己也不懂什麼金鐘罩鐵布衫，又或是什麼十三太保橫練，拿什麼去教他們？
並且護身鐵盾是方逸的防身利器和強大法寶，也不能隨便向外透露的。
於是方逸只得跟兩人好生解釋了一番，推說自己前幾日墮馬受傷，在昏迷中得到仙人傳授法術，今日在擂台上之所以能擋住齊贊元的兇猛槍法，乃是仙人賜予給自己的金剛不壞之體在發揮作用。
方逸表示自己雖然也很想為大明軍方貢獻一份屬於自己的力量，但實在是愛莫能助，因為自己並不會什麼金鐘罩鐵布衫。
費盡半天唇舌，曹文詔、趙率教兩人終於相信了方逸的解釋，沒奈何只得怏怏不樂地離去。
看到二人離去，方逸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天色已經黃昏。
吩咐廚子做好飯菜，飯後又安頓好李定國，方逸這才抽出身去，獨自來到書房中，慢慢回想自己今日的收穫。
嗯，今日算得上是收穫頗豐吧。
起身將書房房門緊鎖，方逸急忙來到書架前面。
方府的書房很大，屋子裡整整三面牆，全是書架，書架上整整齊齊地擺滿了書。
方逸舉著油燈，在茫茫書海中尋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書。
一本《唐詩集注》，一本《李商隱詩集》。
方逸來到書桌前，將這兩本書仔細地一一翻看。
片刻之後，方逸終於長出一口氣，有些如釋重負地將身子靠在寬大的椅背上。
這兩本書，一本集合了所有唐代有名的詩詞，另一本則是李商隱所有詩詞的集合，方逸發現，這兩本書里都沒有『錦瑟』這首詩。
這也意味著，要麼就是歷史上的李商隱沒有並沒有做出來這首詩，要麼就是他雖然做了詩，但沒有流傳下來。
但后一種可能性非常小，作為有名的大詩人，號稱『小李杜』之一的李商隱，在這個時空中名聲也很響，很難想象他的詩詞被人遺忘和遺漏，尤其還是像『錦瑟』這樣的千古名篇。
這讓方逸心裡十分欣慰，心想至少在這個時空里，錦瑟這首詩，是屬於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