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初步成功

「煤炭雖好，只是開採不易啊，極為耗費人力，不過還好，」亓詩教笑笑說說道，「方公子手下，如今最不缺的，便是人力。」

華夏對煤炭的認識和利用是世界上最早的，有據可查的歷史記載里，在公元315年，歐洲有了關於煤炭的記載，但早在公元前一千五百年左右，華夏人就發現了煤炭，並對其進行開採和使用，比歐洲早了近兩千年。

但煤炭一直沒能得到大規模的利用，原因就在於煤炭開採相對那時的古人來說，極為困難。

有些煤礦埋藏的淺，淺到了甚至只要直接派人去撿拾就可以；但大部分煤炭都埋在深深的地底之下，需要派人深入地底去挖掘，既危險，又費力。

所以在工業革命之前，華夏百姓使用最多也最普及的燃料，依然是乾柴。

由於開採不易，煤炭的市麵價格很高，使用上無法普及。

但煤炭也已得到應用，尤其是在煉鐵的時候，耐燒且火力猛烈的煤炭，作用遠遠大於木柴。

聽了亓詩教的話，方逸只是呵呵一笑，沒有說話。

「對了方卿家，朕有事要問你。」天啟帝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上前拉住方逸的手，前行幾步，跟身後眾人拉開了距離。

「朕這幾日給你畫的圖紙，你覺得怎麼樣？」天啟帝低聲問道。

「皇上乃是天縱奇才，那些圖紙當然都是極好的，臣手下的工匠們也都誇讚這圖紙上的設計簡直是神來之筆，細想起來，又覺得效用無窮。」提起那些圖紙，方逸發自內心地讚不絕口。

「哦，那你可曾按朕給你的圖紙造出實物來？」天啟帝急切地問道，方逸感覺，天啟帝抓住自己的手，似乎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啟稟皇上，造蒸汽機需要用大量的鐵，臣沒有那麼多的鐵用來製造實物，除非是最後定型製造，因為生鐵的價格很貴的。」方逸皺眉說道。

在古代，鐵的價格也很貴，方逸手頭就幾千兩銀子了，不能不省著點用。

「哦，你這裡缺鐵？」天啟帝問道。

「正是，皇上您也知道，臣如今事業正在草創之時，用錢的地方很多，暫時臣真的沒有多餘的錢去買鐵了。」

天啟帝聽了，一邊思索一邊慢慢點頭。

「嗯……，無妨，生鐵的問題，到時朕想辦法替你解決。」抓住方逸的手，天啟帝目光炯炯，「朕只問你，到底要達到什麼標準，才算是合格可用的蒸汽機？才可以正式建造一台可供使用的機器？」

「朕希望早日看到蒸汽機的出現，當然，是那種實用化的蒸汽機。」

方逸沉吟了一會。

「臣以為，首先要做好密封，解決漏氣問題，此外還要求蒸汽機在同樣的燃料條件下，減少能量的損耗，輸出更強勁的動力，嗯，臣以為，按現在的進度看，再有個十天半月，應該就可以著手製造一台真實可用的機器了。」

「好。」天啟帝重重地點了點頭，「生鐵的問題，你無需擔憂，這幾日朕也會繼續將蒸汽機的改進方案派人給你送來，朕只有一個要求，一個月內，朕要看到一台實用化的蒸汽機，出現在朕的面前！」

「請皇上放心，臣一定全力以赴，不負皇上的重託！」方逸說道。

「不過，蒸汽機乃是國之重器，還請皇上在設計蒸汽機的時候，一定要嚴防泄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此外，那些參與其中的工匠們，也要對他們妥加保護。」方逸提醒天啟帝。

這種超級大殺器，是萬萬不能提前泄露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京城之中，有很多來自國外的洋人傳教士，他們帶來了西方先進科技的同時，卻也將更多的大明科技傳播到了歐羅巴。

此外，后金皇太極野心勃勃，方逸篤定，京師之中，肯定有很多為後金效力的密探。

不過天啟帝時代，皇家的特務機構在魏忠賢的帶領下，還是很有效率的，威力很強，只要魏忠賢能重視起來，泄密的可能性就非常低。

「嗯，這一點你放心，朕已經將保密的工作交給了魏忠賢，有他在，定不至於泄密。」天啟帝很有信心地說道。

「好，既如此，臣就放心了。」

隨後方逸又給天啟帝描述了蒸汽機一旦實用化后的廣泛用途，聽得天啟帝眉飛色舞，一副心癢難耐的樣子。

天啟帝畢竟是皇帝，雖然他醉心於木工，但他的心中，未嘗沒有一個帶領大明強盛起來的明君夢。

而方逸，就給天啟帝提供了一個以技術而強國的契機，這叫天啟帝如何不喜？

片刻之後，君臣兩人之間的交流結束。

轉身看了一眼遠處的亓詩教等人，天啟帝故意大聲說道：「好，這裡很不錯，朕很滿意，來，方卿家，繼續領朕在這裡走走，朕想多看看這裡，多看看朕的這些子民！」

天啟帝今日興緻很高，他在營寨里轉了半天，這裡看看，那裡問問，直到午時，他才戀戀不捨地在魏忠賢等人的護送下返回京城。

臨行之刻，天啟帝也不忘特意將方逸又叫過來，單獨又囑咐了方逸一番，讓方逸安置完災民后，務必多花些心思在蒸汽機上。

看著皇帝一行人遠去的身影，方逸這才鬆了口氣，便將夏允彝給招呼了過來。

「夏先生，今日安置的情況如何？」

「啟稟公子，一切順利，」夏允彝一副疲倦的樣子，但眼睛卻是十分明亮，「據登記處剛剛傳來的消息，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成功地安置了八千九百多名災民進來，其中女眷有四千三百多人，預計再有一兩個時辰，也就是傍晚之前，肯定能完成所有災民的安置。」夏允彝興奮地說道。

在夏允彝看來，自己等人正在做一件利國利民，也足以載入史冊的大事，想到這裡，夏允彝就覺得激動不已，渾身的疲憊也被一掃而空。

率領團隊第一次行動，就能平穩地將這些災民們安頓下來，而沒有出什麼亂子，對此方逸也很滿意。

就在這時，滿頭大汗，嗓子有些嘶啞的陳子龍帶著冒辟疆也走了過來。

看著陳子龍眼中的血絲，以及他那有些蓬亂的頭髮和消瘦的臉龐，方逸有些心疼，「卧子，累壞了吧？此次安置災民，你出力甚偉，你和夏先生兩人，當為首功。」

陳子龍哈哈笑了兩聲，故作輕鬆地揮了揮手，「哎，在師父手下幹活，雖然累點，但是暢快！看到這些災民安居樂業，徒兒就覺得自己做的所有一切，都值了！」

冒辟疆也急忙說道：「是啊是啊，我等雖然努力，但怎比得上師父破家為國，總籌全局的功勞？此次安置災民的首功，應是師父才是。」

方逸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好了，如今還剩四千多百姓，勝利就在眼前，大傢伙加把勁，一鼓作氣，把這事給完成了！」方逸鼓勵道。

眾人連連點頭，當即就分頭而去。

又忙了兩個時辰，趕在傍晚之前，眾人終於完成了這項艱巨的任務，京城外的窩棚裡面，全部都已空空如也，所有的災民都被轉移到了龍泉鎮的營寨之中。

據說亓詩教正帶著官差和民夫，在拆除那些窩棚，整理城外的環境。

隨即方逸將二百多名災民代表給召集了過來。

這些代表如今都有了自己的住處，有了嶄新的衣服，也都洗了澡，精神面貌看上去比以往截然不同，每個人都樂呵呵地，充滿希望地看向方逸。

「這裡以後就是你們的家了，我希望你們每人都能在這裡安居樂業，過好自己的生活。」

「今日先歇息一日，明日開始，所有有勞動能力的人都要出來工作，相應的，我也會付給你們薪水，等你們以後攢下錢了，大可以自己買房蓋房，從這裡搬出去，我很樂意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方逸的話語，在災民中頓時便激起了一陣歡快的笑聲。

「下面，我給你們講講住在這裡需要注意的事項，請諸位回去一定要認真傳達到每一個人。」

「首先，今後將以宿舍為一個單位，每四十人中選出一名舍長作為代表，作為連接我和你們之間的紐帶，我的命令，將會通過舍長傳遞給宿舍里的每一個人。」

「其次，禁止一切違反大明律法的行為，殺人，強暴，搶劫，盜竊都是不允許的，一旦發現有違法者，一律送交官府處理！」

「其三，禁止飲用生水，第一次違背者警告，多次違背者會被處以鞭打之刑，營寨里有多個開水間，你們可以去那裡打開水喝，同時你們也要嚴格愛惜營寨環境，保證營寨內部的整潔乾淨。」

「其四，營寨內有食堂，飲食和住宿完全免費，不需要你們單獨花錢。」

方逸將事先想好的條款一項項地說了下去，眾代表們聽得極為認真，明媚的陽光溫柔地照耀在營寨上空，這些受盡了苦難的可憐人，時隔許久，頭一次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孩童們歡快的笑聲，回蕩在營寨的角落中，一種心滿意足的放鬆感，充斥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一直忙到太陽落山，所有的工作這才算暫時的告一段落，留下陳子龍在營寨中駐守，方逸帶著夏允彝等人，便準備打道回府。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名僕人匆匆而來。

「公子，曹文詔曹將軍在營寨外面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