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水怪
尚言從房間里緩慢的走了出來,站靠在門口上,看著孟秋離去的方向,目光有些獃滯。
「表哥。」子弋側過頭去,看見他站靠在門口上,便迎了上去。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她只是突然開始害怕了起來,她害怕眼前的這個人再也不能夠從江雅的死中走出來,他害怕那個開朗懂事的表哥從此以以後只剩下悔恨和哀傷了。
「風大,回屋吧。」子弋說著,看著他依舊迷離的目光,便帶著哀傷的開口:「對不起」。
「傻丫頭,這是我的錯,你說什麼對不起。」尚言開口說著,突然嘆了口氣又開口:「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子弋再也不能說什麼了,只好緩慢的轉過了身去,看著他將房門一點一點的關了起來,而他的面容也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看著他那黯然無色的面容后,突然心底一震。
天已經黑下來,明桑一行人行走在街道的正中央。
「你要是捨不得,可以去跟她道個別。」白霧見明桑鬱鬱寡歡,便平靜的鬆口。
柳英和尺蓮的目光投向了明桑,沒敢說話。
「算了,既然要走,何必道別。」明桑沒有聽勸,只是平靜的回答著,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堅定得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見他們沒有向前走,便獨自踏上腳步,緩慢的向前走著。
白霧只是無奈的搖著頭,也緩慢的跟了上去。
子弋獃獃的站在明桑的房前,看見被風吹得搖晃的門,心底里突然覺得空空的。
雖然知道屋子裡沒有人,但她還是朝前走了幾步,她的目光停留在那空蕩的屋子裡,似乎是還在感受他的存在。
「他已經走了!」耳側傳來孟逸海的聲音。
她側過去了臉,雖然被柔和的月光照著,但還是看不清楚他的臉龐,她沒有說話,只是又側過去了臉,心底暗自感嘆著:「為什麼你要走,只要你說一句,我是真的可以不做棲仙閣的人的,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很茫然,你究竟是為什麼?」孟逸海百思不得其解。
「你真的想知道么?」子弋緩慢的轉過了頭來,眼眶裡帶著淚水。
「我想,我做夢都想!」孟逸海眼裡也是已經濕潤了,看見她又這般難過的樣子,心底里更是疼得不行。
「我一開始也不明白,當我這次在滄州再次遇見他的時候,我就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子弋坦白的說著。
「你根本就沒有出過滄州,你要我怎樣說你才明白。」孟逸海執意的開口。
「你要我怎樣說你才明白。」子弋同樣也開口,便繼續:「我不是張嫣兮,我叫子弋,這裡的一切,只是一場考驗,你們所有當我是張嫣兮的人,對我來說,不是絕對的真,但對你們來說那就是絕對的真」。
「那我大哥呢,他知道你的事情么?」孟逸海似還是不甘心,朝著她問道。
「他去自首的時候,或許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一些了。」子弋依舊開口,目光又突然轉移到了孟逸海的身上,繼續開口:「我不想傷害你們任何人,或許,為了明桑,我已經根本就不想回去了」。
「可他根本就不在乎你,要不然,他怎麼會走得這麼乾脆。」孟逸海突然朝著她提高了音調,似乎是非常的確定。
「他在乎的!」子弋不想在跟他辯解什麼,只是突然平淡的開口。
方諾在一旁的樹下嘟起嘴,看著他們二人,心底突然覺著怪怪的,似乎是發現了四處有什麼不對勁,便瞬間轉過去了頭,謹慎了起來。
這四處似乎有些奇怪的味道,他說不上來,而突然間面前瞬間出現一些涌動的泉水,那泉水不停的涌動著,逐漸形成了人形,只是那人形依舊是泉水的模樣。
「何方妖物,竟敢在我面前撒野。」方諾的嘴巴沒有張開,但聲音似乎是通過意念傳達到不遠處的那團怪物的。
「哼哼······」沒有想到對方只是冷哼了兩聲。
「什麼聲音?」子弋瞬間在心底喃喃,立刻警惕了起來,一下子側過身去,順著聲音的方向跑去,只見,不遠處出現人形的泉水,瞬間靠向了方諾,只是頃刻間,便將方諾吸到了身邊。
子弋瞬間沖向前去,一手抓過,卻發現一手化過了那泉水的身體,然而,手略過的瞬間,掌心裡竟然絲毫殘留的泉水都未曾有。
子弋忘了,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這樣直衝沖的上前,跟本打不過這個來歷不明的怪物。
「你的身體里,似乎有著更強大的力量。」那涌動的泉水,不知是從哪裡發出的聲音,但那主人似乎是帶著激動和欣喜的感情,瞬間渾身一顫抖,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將子弋吸到了它的身側。
方諾和子弋突然昏厥了過去。
「放開他們!」孟逸海跑了過來,朝著那怪物大叫著。
那團東西似乎是不屑於他一般,立刻轉過了頭去,快速閃現著。
孟逸海立刻追了上去,發現根本就追不上那團怪物,直到追去了門口,這才發現那團奇異的東西早已消失不見。
在漆黑的夜裡,他只能透著月光,觀察著四周,正當抬起頭時,卻突然發現,那月掛高頭的美景,赫然消失不見,突然間,眼前一片黑暗,完全沒有一絲的光照耀著。
眼前不遠處突然出現一陣微弱的光,孟逸海一眼便認出了那是明桑。
他的手裡拿著一盞燈籠,正靠近著自己。
「這裡妖氣衝天,恐是因為我們拿回了三碎弦的緣故。」身側的白霧開口說著。
「嫣兮和張文被被一個水怪給抓走了。」孟逸海一見到他們便立刻開口。
明桑瞬間眉心一緊,便將手裡的燈籠遞給了白霧,立刻上前一步向著孟逸海開口:「你看見被抓去的方向了么?」。
「我追到這裡的時候,好像他們是從那個方向消失的。」孟逸海剛用手指著,那明桑瞬間便從眼前消失。
「柳英,你和他一起。」白霧側過臉去,立刻說著。
「好!」那柳英應答著,立刻便跟了上去。
「尺蓮,你先帶著東西回去。」白霧見柳英走了,便轉過了身去朝著尺蓮開口,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掌心中憑空出現的三碎弦遞到了尺蓮手中。
那尺蓮用手掌心接過那三碎弦,五指微微一動那三碎弦便消失在了自己的掌心。
「你們要小心。」尺蓮關切的說著,見白霧點頭后,便立刻轉過了身去,離開了此處。
「那東西還有沒有抓其他的人?」白霧突然嚴肅的問著孟逸海。
「我不知道。」孟逸海坦白著,瞬間又驚訝的脫口:「尚言」。
「快,我們去看看。」白霧立刻開口,便和孟逸海一同快速的跑著。
他們很快速的來到了尚言的房間門口,見門關著,屋內的燈也亮著,便立刻衝進了房內,一進屋,便發現床榻上沒有人,他們側過身去的時候,這才發現,尚言蹲坐在門后。
他面無表情,雙眼只是獃獃的凝視前方。
「尚言,你清醒點,江小姐已經死了。」孟逸海半蹲在他的身側,看見對方憔悴的面容,便忍不住開口。
尚言一言不發,依舊獃獃的看著前方。
「嫣兮和張文被妖物抓走了,這你也不關心么?」孟逸海繼續開口。
尚言依舊一言不發。
白霧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那蹲坐在地的憔悴男子,這才突然想起那個跳入池中的看起來有著明朗性子的人,突然開始在心底疑惑了起來:原來一個人,可以因為另外一個人,變得這般黯然無光,生不如死。
她從小就未出過四鏡閣,人間的事情,也得知甚少,這還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這樣的情感,她突然覺得,那些情感不在虛幻,不在只是天涯海角。
「尚言。」孟逸海突然抓著他的衣襟,似乎有些想要打醒對方。
「你這樣是沒有用的。」白霧突然開口,一句話,這才阻止了孟逸海的毒打。
「明日,我帶你去找江雅。」白霧朝著他平靜的開口,見他的目光突然亮了起來,便又接著開口:「你不是覺得很對不起她么,你不是現在很恨自己么,你要是現在乖乖睡覺,明日我便帶你去找她,還有,告訴你她對你未說完的話」。
尚言似乎是這才稍微有了意識,便緩慢的站了起來,漸漸靠近了床榻,立刻就蓋著被子睡了起來。
孟逸海原本想要上前說些什麼的,卻被白霧一手給阻止了,便這才和白霧離開了著房間,一出門,他們便見那月光恢復了正常。
「明桑會找到那妖物么?」看著那恢復正常的月亮,孟逸海突然擔心的發問。
「別的我不敢擔保,但對於這個女子,我覺得明桑會為了她付出生命。」白霧平靜的向著孟逸海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