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死亡
「師傅,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尚言突然向著白霧開口,而這一開口,除了葦葉,在場的其他人都一驚。
「尚言表哥,你什麼成為她的徒弟了?」方諾靠近了尚言,用自己小小的雙手拉著他那寬大的衣袖,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尚言摸了摸他的腦袋,寵溺的開口:「張文啊,你要快快長大」。
「你這不還是沒告訴我么。」方諾在心底泛著嘀咕。
「你要走?」子弋靠近了尚言,輕聲的問著,似有不舍。
「從此以後,我就是他的師傅。」白霧見尚言沒有開口,便向著子弋脫口,見子弋的目光轉向了自己,便又道:「不過要走,也得等明桑好了以後」。
「好了,大家都不要圍在這裡了,讓明桑好好休息休息。」白霧向著大家開口,見子弋要走時便突然開口:「張姑娘,我可以和你談談么?」。
面對她突然的邀請,子弋停下了腳步,看著正盯著自己的白霧。
「好久不見。」白霧突然帶著善意的開口,見對方帶著疑惑的表情,便又道:「我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四鏡閣」。
見她這樣說,子弋突然想起在四鏡閣時有人突然在背後打傷了自己,這才不禁在心底喃喃:「原來是她」。
「不知白姑娘找我有何事?」子弋平靜的問著,心底感到不安起來。
「我知道,也看得出來,你在明桑心中的分量正在一點一點的增加,他從小就這樣,特別的重情義,當然,現在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對於你還有了其它的感情。」白霧直接開口。
「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子弋見她這樣說,倒是承認得乾脆,接著繼續開口:「有什麼不對么?」。
「你不成仙了么?」白霧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問著。
「我以為我是想的,可我發現那並不是我所想的,我只想好好和他在一起。」子弋輕聲說著,眼裡已經有了少許的淚光。
「你看,你也知道要他在一起不容易。」白霧看出了她為何流淚,便又繼續說著:「要知道我們四鏡閣是不接受外人的」。
「那你為何還接受尚言?」子弋開口問著。
「你和他不一樣。」白霧突然側過了身去,解釋著:「你是一心想和明桑在一起,而尚言是害怕一葉障目,同時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你這樣阻止我們,不擔心明桑寒心么?」子弋突然詢問著她。
「他的一切都是四鏡閣給的,四鏡閣對於他來說就是他的家,你要他背叛自己的家,就算他做得到,他這輩子也不會好受,也再也不會有退路了,而你,你想想清楚,你是真的愛他么,還只是一時的好奇與孤獨。」白霧說著,見她沒有說話,便又繼續開口:「尚公子和江小姐的事情你也是看在眼裡的,愛情這個東西,帶來的幸福也只是短暫的,更不用說你和明桑了」。
「好奇與孤獨?」子弋突然在心底喃喃,開始猶豫起來,想來自己的確是在棲仙閣悶得發慌,來到人間后,自己的確也是對明桑產生了好奇,可是······可是愛情不是這樣產生的么?
「他已經和四鏡閣分不開了。」白霧坦白的說著。
這一句像是突然將她震醒了一般,她瞬間微抬起了頭,目光投向了明桑的房間,心底突然一陣刺痛襲來。
「你好好想想清楚吧。」白霧見她沒有開口,便突然無奈的搖搖頭輕聲的開口,之後,便離開了此處。
她的目光投向了明桑的門前,心口開始堵得慌,側過了身去后,便看見葦葉正在自己的對面。
「能和你聊聊么?」他帶著善意的口吻,見子弋點頭后,便一同走了起來。
「這裡是你的家么?」一邊走著,他一邊開口問著。
「是,但也不是。」子弋有些糾結的開口。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便知道你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他倒是坦白的說出自己的內心,接著又開口:「這世間的路坎坷泥淖,跟我走吧,我帶你修行」。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想。」子弋感謝著他,但還是開口拒絕。
「是因為明桑吧?」他平靜的笑著,似乎是早就知道了答案。
「葦葉,我想問你,你有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子弋突然停下了腳步,側過臉去問著面前的葦葉。
「當然有,只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早就放開了。」他坦誠的回答著,接著又開口:「子弋,只要你不會忘記自己想要什麼,那麼,便去做吧」。
「我不會讓他放棄自己的家的,只要他不放棄我,我這輩子是絕對不會放棄他的。」子弋帶著堅定的口吻,突然問著葦葉:「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叫子弋的?」。
「你當時在我的幻境時,像發了瘋一般,那個時候,我就聽見明桑喚你為子弋,我當時在想,這才是你的真名吧。」葦葉說著,又繼續道:「我想你與他,一定有過最快樂的時光」。
「他多次捨命救我,我卻一次都未曾回報過。」子弋說著,目光流露出了傷感。
「這是你們的緣分,無論何時,你都不要忘了。」葦葉向著她開口,便繼續:「見到你平安了,我也該走了」。
「你要去哪兒?」子弋開始不舍起來。
「修行之路,從未停止,我只是去我該去的地方。」葦葉笑著開口,語罷,身體便緩慢的開始消失。
「葦葉。」子弋叫著,用手去觸摸著對方,不料右手卻撲了個空。
「有緣再見!」對方只是笑著開口,一下間便化作了一縷青煙,飛向了遠方。
子弋看著那遠方,突然發現身旁的一顆大樹的枝葉開始漫天的飛了起來,便突然張開雙手,去接著那落下的枝葉。
「有緣再見。」子弋平靜的笑著,突然這樣開口說了一句。
「你們聽說了么,那孟家的大公子今日便要行刑了。」遠處的下人一邊走著一邊嘴裡碎碎的說著。
「啊,真的么?」另外一個丫鬟疑惑的開口。
「天吶,你不會不知道吧。」對方驚訝著,繼續開口:「聽說,就是那個大公子殺了滄州的許多人,前幾日這才去自首的」。
「啊,那他家的爹娘還不得哭死」。
「那可不是么。」那丫鬟贊同著,便繼續開口:「孟府的二公子就是跟我們家的小姐有婚約的呢」。
「天吶,那那個二公子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呀?」。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別當著小姐的面議論此事,怕是小姐要傷心的。」
那兩個丫鬟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了遠處。
子弋聽在了心上,便緩慢的走出了張府,來到了大街上。
不知道為什麼,這街上雖然依舊的熱鬧,但子弋心底似乎怎樣也高興不起來。
她緩慢的走著,見不遠處的攤位上擺著花燈,便想起那一晚與孟秋鬥嘴之事,愣了幾下之後,便又開始在街上四處閑逛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便來到了法場。
她聽見有很多人的聲音,其中也包括哭聲。
擠進人群之中,她這才發現,法場之上跪著的那個髮絲凌亂的人正是孟秋,他的臉很是蒼白,完全沒有了昔日風度翩翩的樣子,而右側的不遠處,是一位婦人在不停的哭泣著,身旁的男子看起來是這位婦人的丈夫,不但沒有哭泣,反而還攙扶著那婦人,另外一位攙扶著那婦人的便是孟逸海了。
子弋心想著,那大概就是孟秋和孟逸海的爹娘了!
法場之上的人許是見著了子弋,便突然嘴角帶著笑意,那個樣子看起來,像是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一樣。
「吉時已到,行刑!」隨著那嚴厲而又冷酷的聲音響起,站在孟秋身旁拿著那充滿寒光的大刀的人,突然將孟秋背後的牌子輕輕一取。
子弋瞬間伸出了右手,卻見遠處的孟秋微微搖著頭,這才不情願的放下了手。
一聲快速的刀光略過,孟秋的人頭瞬間落地。
那一側哭泣的婦人突然停止了哭泣,瞬間被嚇暈了過去,而在那婦人身邊的兩位男子,著急的攙扶著那婦人,慌忙的離開了此處。
四周的人漸漸散去,很快的,這裡的人便所剩無幾。
「你是在為你犯下的錯而贖罪么?」子弋站在原地,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法場,突然對著法場之上的那一灘鮮血開口。
「玥姐姐啊玥姐姐,倘若你還在,你會讓我救他么?」子弋突然抬頭看向天空,不解的在心底呢喃著,久久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她想,自己真的是在棲仙閣待得時間太久了,人間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可相對來說,在棲仙閣的時候單純好多,而現在,心底里的事情似乎是越來越多了,即便如此難受,可她還是喜歡這裡,也許,那是因為明桑吧。
她想,有這麼多的前車之鑒,她一定不會放棄明桑的,這樣想著,她突然就轉過身去,朝著張府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