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冰?大人
子弋偷偷睜開了一隻眼睛,遠遠的看見已經睡下的明桑,便立刻掀開了自己的被子,緩慢的靠近了明桑,見他眼睛閉著,便突然整個人走上了床榻上,面對著他,開始睡了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明桑突然睜開了雙眼,正好看見子弋的面孔,便瞬間內心慌亂了起來。
明桑平靜的翻了個身,平躺著,不料,子弋的手腳突然搭在了自己的身上,使得他不能夠動彈。
「明桑,明桑······」子弋似乎是睡著了,一直不停的說著夢話,一邊念叨著他的名字,還一邊傻笑著。
明桑再次艱難的轉過身去,卻發現她抱得更緊了。
「不行,這樣下去還得了。」明桑在心底想著,瞬間一閉眼,整個身體便化作了濃煙,那濃煙很快便飄散到了門口,轉而行成了人形。
他打開房門,那風便輕輕吹了進來,這才讓自己心平靜了下來,他又側過去了身,緩慢的靠近了正在熟睡當中的子弋,便揚起了嘴角。
看著她那樣安心滿足的面容,他突然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但突然一想起她現在在四鏡閣,便又露出了擔憂。
這樣的一個長夜,突然讓他的心又開始糾結了起來。
過了一夜,子弋睜開了眼睛,便立刻伸了一個懶腰,發現屋子裡的明桑不在,便走下了床,四處探頭。
「明桑,明桑······」子弋喚著,見沒人回應,便嘟囔著嘴,走到了門邊,看著屋外。
這日的天氣很是明媚,子弋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那新鮮的空氣,然後,便走出了門口,看著這四鏡閣美麗的風景。
似乎是看見了什麼人,子弋瞬間變化成了一株小草。
那尚言路過明桑的住所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來了么?」尚言在心底疑惑著,便又搖了搖頭,帶著些自嘲的開口:「她怎麼可能進的來,再說了,她現在可在滄州。」語罷后,便朝著遠處走去。
子弋瞧見他走後,便又恢復了樣貌,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不知為何,心底突然一陣酸楚。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突然有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子弋轉過身去,發現樹上躺著一個穿著墨綠衣裳的男子,正底下頭,看著自己,他說話的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就是昨晚和明桑對話的那個人。
「怎麼,那個新來的人跟你有關係啊,看你的樣子,像是要哭出來了。」見子弋沒有說話,冰便平靜的開口問著。
「干你什麼事呀,死鳥。」子弋氣不打一處來,使勁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后,便惡狠狠的朝著冰開口。
「喲,倒是認出我來了。」沒有想到對方說得輕巧,也沒有怪罪。
「看來明桑真的很重視你呀。」冰突然朝著她開口,便突然又道:「他回來的那幾天,一次都沒有笑過,甚至一連幾次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我只是聽說,那柳英時常幻化曾一位女子,本是想逗明桑開心,卻不料,每次都被明桑毒打」。
「也不知道你是有什麼魔力。」那冰突然朝著她說著,便搖了搖頭。
「你怎麼會懂。」子弋突然認真了起來,便又開口:「我才懶得跟你說這些呢。」子弋轉過去了頭,想要看看明桑回來了么。
「你還挺記仇的嘛。」那冰從樹上跳了下來,看著四處張望她,便開口:「別看了,他今天不會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子弋仰起頭朝著他問著。
「這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他來找我的,然後,讓我來看管你的。」冰說著,得意的摸了摸自己額前的頭髮。
「那你知道他去哪兒了么?」子弋睜大眼睛問著他。
「你這相思還真是犯得厲害,才這麼一會兒不見,就想他了。」冰開口說著,見她突然靦腆了下來,便又開口:「說個老實話,你喜歡明桑什麼呀?」。
「他救我很多次,為了我做了很多事情,而我卻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子弋平靜的說著。
「你這理由不充分,要說救人,這世上人救的人的事情可多得去了,難不成每個一個人都是因為被救才喜歡另外一個人的么。」冰搖著頭,像是知道她的話沒有說完一樣,便等待著她開口。
「跟他在一起,我能夠感受到真實的自己,在他身邊,我很安心,我看不見他了,便會時時刻刻的想念著他,我見著他了,便會莫名其妙的笑。」子弋朝著冰說著,便突然一字一語的開口:「這就是理由」。
冰看著突然認真起來的她,不禁愣了一會兒,想著這個女子竟然對明桑這般情根深種,只怕是從此以後,這四鏡閣再也沒有安寧之日了。
「原來你來四鏡閣全然是為了明桑啊。」冰故作輕鬆,突然打破了寧靜。
「那不然呢,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子弋開口問著。
「一開始呢,只是覺得你有趣,便帶你進來了,後來,只是想看看你找明桑是為了什麼,我想我現在是知道了。」冰走到了她的跟前,突然嘆了一口氣,平靜的道:「可是,你呀,應該知道,我們四鏡閣是不接受外人的」。
「如果可以,我願意像尚言一樣。」子弋斬釘截鐵的說道。
冰聽得這話,便搖了搖頭,說著:「看來,你還真是認識那個外來者」。
「你別看那個外來者現在像是很輕鬆的樣子,他真實的情況要比你想象得還要痛苦。」他見子弋沒有說話了,便又繼續道:「白霧這個人,不會做傷害四鏡閣的事,既然收了他,那便是退路都想好了的,他若是背叛了四鏡閣,要付出的可不止是性命,而你,就算我願意,明桑也不會願意的」。
子弋突然搖了搖頭,便開口:「看來你還真是四鏡閣的人,連說話都和白霧一樣」。
「這倒是。」冰贊同著,接著看著她的側臉突然問著:「不過,這尚言和你是什麼關係呢,他一個平凡之人,怎會認識你這樣一個身體帶著靈氣的女子呢?」。
「他人很好,曾經當過我一段時間的表哥,那個時候我叫張嫣兮,他曾經經常救濟著我家,可她喜歡的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有難言之隱,他們便有了些誤會,後來,那個女孩傷心欲絕,死在了他的劍下。」子弋說起這事的時候,突然開始憂傷了起來,便又開口:「因為這事,他拋棄了他的家人,來到了四鏡閣」。
「哦,原來如此。」冰轉過了頭去,明白了過來,突然又開口:「不過呀,你怎麼會願意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呢,你就不怕······」。
「你是明桑的朋友,你沒有告訴其他人我在這裡的事情,就證明你是一個可信的人。」子弋沒等他說完便開口說著。
「唉,你這丫頭,突然誇我呢,我還真是不習慣。」那冰聽著這令人渾身不舒服的話,便突然縱身一躍,躺在了樹上,瞬間丟下一句話:「不要到處亂跑,我可是在盯著你的」。
子弋看著躺在樹上的冰,突然平靜的笑了起來,接著便轉過了身去,坐在了地面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另一邊,十陽跑到子弋的住所到處找了個便,也沒有發現子弋跑到哪裡去了。
他在偌大的房間里四處轉悠著,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開始慌亂了起來。
正當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卻發現一位白衣翻飛的男子突然走了進來。
「衒仙人。」十陽立刻行著禮。
「不用來這些虛禮了。」衒平靜的開口,便走進了屋內,看著這空蕩蕩的屋子,便突然搖了搖頭,轉過了身去,朝著十陽開口:「我便是知道,你放不下她」。
「衒仙人,她究竟去哪兒了?」十陽立刻開口問著。
「十陽啊,以你的天賦,你是可以得道的,為什麼你遲遲就是不願意接受考驗呢?」衒沒有回答著十陽的問題,而是直接反問著。
「十陽還不急。」十陽這樣解釋著。
「你這是落花有義,流水無情啊。」衒搖了搖頭,突然感嘆著,便又繼續開口:「你知不知道,她的心並不在這棲仙閣,也不在於你,你想學方乬和箋蜜,可惜,她不是箋蜜,你這般想要困住她,你最終也走不長久的」。
「我只知道人心是肉長的,總有一天,她會看見我的付出,不論這天地間如何變幻,不論過了千年萬年,也不論她愛上了誰,她受到了什麼傷害,我只知道,我會一直陪著她走下去。」十陽堅定的開口,沒有一絲的猶豫。
「我讓她去了四鏡閣。」衒見勸不住了,便坦白的開口。
「您怎麼讓她去四鏡閣了?」十陽不解的問著。
「那裡有她的心結,她如果不解決,沒資格接受考驗,要不是看在她是棲仙閣的人的份上,我早就趕她出去了。」衒平靜的說著,接著走到了門口,突然開口:「十陽,強求不來的東西,不如放手,這樣的執念會把你帶入深淵的」。
他腦子裡回想起衒的最後一句話,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傷感,便緩慢走到了子弋的床榻邊上,俯身感受著她的存在,漸漸的,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