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5：死亡樂隊

「這麼貴？」蘇染咋舌。

「不然呢？百萬點贊，千萬瀏覽，可不是鬧著玩的。」李文傑驕傲的挺了挺胸膛，作為團隊不可分割的一份子，短劇有這份成績，他驕傲！

「可行。」蘇染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這可比她一筆一筆畫設計圖進賬快多了。

「還有第三種變現方法呢。」李文傑笑呵呵的說。

「第三種是什麼？」

「出席活動。」

「出席活動？」

「沒錯，你和溪哥男帥女美，咱們拍的又是古裝短劇，視頻放出去，在古風圈掀起了不小的風浪，已經引起圈裡人的注意了。昨天西塘文化節的主辦方在後台聯繫我，說想邀請你們兩個出席活動，出場費用雖然不是很可觀，但是可以擴大知名度和影響力啊。」

「出場費有多少？」蘇染問。

「五萬，你們倆。」李文傑說。

「已經談妥了？」蘇染問，眼睛里有星星在閃。她去過不少文化節和漫展，只不過以前去都是去消費的，如今又能參展又能賺錢，簡直不要太划算。

「還沒定，這不是等你點頭呢嘛。」李文傑笑。

蘇染剛要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抬頭看著鏡子里的宋溪，試探的問，「你……想去嗎？」

「我在你這，都聽你的。」宋溪說。

蘇染聞言眼角一彎，朝李文傑一揚頜，「接了。」

「好嘞！」

「文化節什麼時候開？」蘇染一邊為宋溪貼假髮，一邊問。

李文傑看了一眼電腦，答：「8月8號。」

蘇染聞言看了一眼手機，「今天都3號了，8號那不就是這周日？」

「是。」

「時間很緊啊，估計是臨時加的我們倆。」蘇染勾勾眉，去一趟，來來回回的怎麼也得用上三四天的時間，看來這兩天他們倆得抓緊時間拍點存貨出來了。

「行，接了吧。」蘇染對李文傑說道，「談妥之後把流程給我和宋溪一人發一份。」

「好嘞。」

正說話的功夫，孟凡筠從外面回來了，蘇染見狀開口說道，「小筠，你有空的時候給我招幾個人。」

「招什麼崗的？」

「要一個經紀人，負責業務對接。一個外貿，負責接單發貨。再招一個客服，負責售後，我們要開拓市場業務了，先招兵買馬，賺錢大業馬上就提上日程。」蘇染笑呵呵的說，眼睛亮晶晶，好像已經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進賬。

「好的。」孟凡筠應聲，坐回自己的位置開始工作。

蘇染和宋溪這邊化好了妝也進棚拍戲去了。這場戲拍的是回憶內容，宋溪不再是鬼王爺的造型，蘇染也終於不再是秋暖暖的現代扮相。

為宋溪做好新造型，蘇染到更衣室換上了自己的戲服。第一次古裝扮相，需得隆重又端莊，於是蘇染選了她最喜歡的那款——赤色錦宮裝。

這場戲是講子昭和夕王妃的，由蘇染獻舞開場，隨即子昭將人攬進懷裡，二人耳鬢廝磨一番，也就完了。

「一個人跳舞多多少少有點尷尬。」等機位的時候，蘇染扭了兩下，有些難為情的說。隨即她目光一轉，盯上了一旁安安穩穩坐著的宋溪，「要不咱倆一起跳吧。」蘇染說，興緻勃勃。

「咱倆一起？」宋溪愕然，「那是古代KTV還是商朝夜總會？」

「就……與民同樂唄。」

「舞我實在不會跳，要不我打一套太極吧。」宋溪像模像樣的做了個起手式，蘇染「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那我是不是應該打一套軍體拳配合你。」

「匹配同稱，相得益彰，甚好。」宋溪答的一起不苟，蘇染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染姐，過來試一下威亞。」這時候房滿朝這邊招呼了一聲，蘇染聞聲走過去。

「這鋼絲這麼細能禁得住我嗎？我雖然看著挺瘦，但是也有九十多斤呢。」蘇染看著頭髮絲兒似的鋼絲，有些擔憂的問。

「放心吧，這兩邊用的都是雙層鋼絲。這四根鋼絲承重足有八百公斤，吊你絕對沒問題。」房滿信心滿滿的答。

這是蘇染第一次吊威亞，也是團隊第一次使用威亞設備，所以大家都比較謹慎。

「你們把這個栓結實一點啊，別哪裡沒注意一個不小心解扣了把我摔下來。那麼高，biu的一下，我就成餅兒了。」蘇染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叮囑。

「染姐，看到那邊那一幫了嘛。」房滿揚了揚下頜，蘇染循著房滿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果然那邊有七八個壯的泰森似的大漢在那邊做保護。

「他們都是保護你的，放心吧。」房滿憨憨的笑，蘇染看到這般陣仗，心安了不少。

然而蘇染穿戴設備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自己細直的大長腿竟然穿不進去。

「這什麼東西？」蘇染把箍在腿根的地方翻開，發現裡面墊了一層厚厚的棉片。不止腿根，但凡里側靠近身體的地方都額外加了一層厚厚的棉片，以至於穿戴起來著實費力。

「這東西可以拿掉嗎？」

「不可以。」蘇染剛一開口問，宋溪當即拒絕，「墊著。」

「墊這東西不好穿。」蘇染動了動，墊子很厚，穿著著實有些窩囊。

「那也墊著。」宋溪堅持。

「染姐你就墊著吧，墊著最多也就窩囊點，不墊的話鋼絲勒著疼，到時候下來你腰和腿都得變成青紫色。」

「這麼嚴重？」蘇染看了看，訕訕的妥協了。算了，窩囊點就窩囊點吧，畢竟世人皆知她怕疼。

蘇染將設備穿戴好，宋溪上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穿戴規範，夾扣安全，綁帶也都勒的緊實了，才放心。

設備穿戴好，蘇染已經躍躍欲試了，對邊上做保護的人擺擺手，「快快快，把我拉上去。」

「等一下，等底下都準備好了你再上去。」宋溪拉著她，出聲制止。

「沒事兒，我在上邊吊一會兒也沒關係。」蘇染笑著說，上面的空氣應該很清新，飛起來的感覺應該也很好。

宋溪沒有說話，但是抓著她的手的力道並沒有減弱。直到群演樂人抱著絲竹管弦坐好，影軌鋪設完畢，各單位全都就位，宋溪才放開抓著她的手。

「在上面如果感覺哪裡不舒服就叫停，沒關係的。」宋溪囑咐。

蘇染不以為然，只覺得今天的宋溪有些婆媽，滿口應了句，「知道，放心吧。」然後抬手示意房滿等人，「走著！」

「預備，起！」房滿見狀喊了一聲，蘇染應聲飛上了天去。

「溪哥，你去上邊坐著吧。」眼見蘇染都飛上去了，宋溪還在下邊看著，房滿過來知會了一聲。

「先拍染染的，我的鏡頭一會兒再補。」宋溪看著頂上已經擺好了姿勢的蘇染，說。

「哦，好。」房滿應承。

跟宋溪混了這麼久，他已經基本掌握了導戲基本功，算起來宋溪算得上是他的半個師父。俗話說得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然宋溪比他要小，但不妨礙房滿尊敬他。在房滿這兒，宋溪的話比蘇染的還好使。宋溪讓他跳海他都不帶撞牆的。

房滿得到宋溪的回答，轉而對一眾工作人員道：「來來來，預備備，action！」

按照預期效果，房滿聲落，絲竹聲就應該起了，蘇染飾演的夕王妃伴著樂音飄飄落下，起舞翩翩。

蘇染本來信心滿滿可以一遍過，然而拍攝開始，絲竹聲一起，蘇染臉色登時一變，下意識低頭向樂人的方向瞥過去。

群演樂人抱著絲竹管弦，吹拉彈唱，拉弦一搭，晦澀的、難聽的音調一股腦的蹦出來，像電鋸鋸樹、石子蹭地磚、指甲撓黑板，撕心裂肺，抓心撓肝。

蘇染忍著「悅耳」樂音飛了一半，實在忍不住，「停停停停停！」

蘇染趕緊伸手叫停，「別拉了別拉了！」然後擺手，示意吊威亞的人把自己放下，「來來來，把我放下來放下來……」

「怎麼了，染姐？」房滿見蘇染上前來問。

「小心。」蘇染落地剎那，宋溪在底下接著她，護她安穩落地。

蘇染在地上站穩，看了眼旁邊的樂人群演，然後轉頭看向房滿，一臉不解的問：「好嘛，死亡樂隊啊這是？哪兒雇的群演，能不能弄點陽間的動靜兒，這什麼聲兒，也太難聽了點兒。」

「他們就是普通群演，不是專業搞音樂的，不會古代那些樂器，所以……」

「那也不行啊。他們彈不出樂點兒我都能忍，但是弄這麼難聽的聲兒出來，我怎麼跳舞啊？」蘇染苦臉。

「那怎麼辦？古代的這種絲竹管弦很少有人真會彈，而且咱們這又不是重要角色，就是一群龍套，咱們也不至於雇專業的來演啊，得不償失。」房滿也為難。

「反正後期我們也要把聲音去掉，重新配樂的，湊合湊合吧。」

「這沒法湊合。」蘇染搖頭，「再說了，我跳舞的時候沒有音樂，你後期配樂，那我能踩上點嗎？」

「那怎麼辦？」房滿有些為難。

蘇染摸著下巴，略作思忖，隨即眼前一亮，「這樣吧，一會兒拍的時候用音響放音樂拍，我跟著音樂跳。他們幾個就在那邊做做樣子就行了，別真弄出聲來，千萬千萬別。我這耳朵受得了，我這心臟也受不了。」

「行，那我和他們幾個說一下。」房滿應聲，往群演方向走過去。

「在上面感覺怎麼樣？」這時宋溪上前來，開口問道。

蘇染笑，一個字回答，「爽！」

「一會兒你要不要也試試？特好玩兒。」蘇染興緻勃勃的說，宋溪搖頭拒絕，「不用了。」

「好吧。」

「染姐，這回你放心吧，都說好了。」房滿和群演囑咐完，顛顛的跑回來。

「來，重拍。」蘇染擺擺手，咻的一下又飛了上去。

這回放的是陽間樂曲，蘇染心下滿意。隨著音樂飄飄落下，水袖一甩，身子一歪，一旁的宋溪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撈進懷裡，避免了蘇染原地自轉痛摔慘劇的發生。

「……哎哎哎哎！卡卡卡！」蘇染身子不受控制向一旁栽去，連忙喊卡。

「沒事吧？」宋溪擔心的問，蘇染倚著他，搖搖頭，「沒事兒。」

然後轉頭對吊威亞的工作人員說：「那個什麼呀，我都下來了，你們的鋼絲就放鬆一點了，提那麼緊，我都沒落穩。」說著蘇染提起裙擺，露出自己踮著的腳。

「看看，看看，我踮著腳才勉強夠到地，你們再用點勁兒，我就不是夕王妃，是夕鬼妃了。」蘇染說著腳尖一踢，收起踮著的腳尖，身子在空中悠蕩飄飄。

「再來！」

又一次飄飄落下，這一次蘇染終於結結實實的腳踏了實地，水袖一甩，蘇染眼睛一瞪，「卡卡卡！」

蘇染保持著手臂揚起的姿勢，求救似的看向宋溪。她動作太大，水袖和身後的鋼絲纏到了一起，扯不動也拿不下來，很是滑稽。

宋溪見狀一把將人拉住，讓她倚著自己，「別動。」

宋溪說，然後小心的為她將纏住的水袖解下來。

「這兩根鋼絲影響我發揮。」蘇染歪頭看著身後鋼絲，撇撇嘴，「能不能我一下來，就把鋼絲拿掉？」蘇染問。

「行。」

「重來！」

第三次起飛，蘇染安穩落地，機器定位，宋溪替她取下鋼絲，蘇染自顧起舞。蘇染練過十年古典舞，動作很到位，體態也很優美，衣袂紛飛，蘇染飛身旋轉時，不慎踢到影軌，失了重心，身子一歪，直直像地上栽去。

千鈞一髮之際，宋溪快步上前，然而蘇染起舞，眾人讓開的距離畢竟不近，宋溪只來得及扯住了蘇染的袖子，與此同時，蘇染也抓住了他的手。

宋溪去護蘇染，身子本就向前傾斜著，手腕突然被抓住，重心一矮，跟著栽倒。

蘇染見宋溪兜面砸下來，臉色大變，下意識抬手護頭。栽倒瞬間，宋溪將蘇染往自己懷裡一拉，自己往下一探，當先落地，墊在底下。

「砰」的一聲悶聲響，蘇染結結實實砸在宋溪身上。宋溪被砸的悶哼一聲，同時雙臂環合護住蘇染後腦，將人安全護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