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功高震主自古同
東郭彩霞的大軍尚在班師回朝的途中,前線的捷報早已到了青鳳國的都城。
青鳳國的朝廷之上,先是一片歡騰,但是,沒過多久,御史台就有幾位言官,向永樂帝上表,彈劾東郭彩霞。
有人說,東郭彩霞縱容手下將士,搶奪烏鴉國的男人和錢財,在烏鴉國的百姓中引起了極大的民憤。
又有人說,東郭彩霞殺害兩萬烏鴉軍俘虜,違犯了陰盛大陸不殺俘虜的慣例,必將引起多個國家的嚴厲譴責和強烈抗議,從而使青鳳國陷入了空前的外交危機。
還有人說,東郭彩霞將陛下的國公苟劍處死,是誰給了她這麼大的權力?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嘛!她擅自處死苟劍,是目無陛下!更令人髮指地是:東郭彩霞曾對苟劍說:寧願找一條公狗,也不找苟劍這樣的臭男人!這不僅是侮辱苟劍,更是嚴重侮辱陛下!
幾乎所有的奏章,最後都歸結為一條:「為平民憤,為安軍心,為平息各國之怒火,應誅東郭彩霞以謝天下!」
當東郭彩霞回到朝廷向女皇永樂帝復命時,永樂帝先把所有彈劾東郭彩霞的奏章給東郭彩霞看了,然後把東郭彩霞嚴厲斥責了一番,說東郭彩霞:「獨斷專行,濫用職權,亂殺俘虜。縱容部下燒殺擄掠,搶奪民財,擾亂百姓,人神共憤!罪不容誅!」
東郭彩霞沒有辯解,只是摘下了頭盔,跪在了永樂帝腳下,口稱:「微臣犯了死罪,只求陛下開恩!」
看到東郭彩霞認罪,永樂帝這才息怒,當眾宣布:「朕賞罰分明,看在東郭彩霞立了大功的份上,將功折罪。對其罪不予追究,對其功不加獎賞,留任大都督一職。」
東郭彩霞算是虛驚一場,但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誰也不知道的是:東郭彩霞縱容將士搶掠、殺害俘虜,其實是用心良苦,故意自污!
東郭彩霞非常清楚:現在自己聲名狼藉了,永樂帝就以為自己不會威脅到她的皇位了。否則,自己這次立的功勞太大,功高震主,必將難逃一死。須知自古以來流傳的就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
在青鳳國,大都督為武官之首,正一品。
身為大都督的東郭彩霞,可謂位極人臣。
按說,東郭彩霞應該保持低調。
然而,東郭彩霞根本不知道「低調」二字怎麼寫!她自高自大,作威作福,最愛聽的一句話,就是「大都督威武!」
有一次上早朝,偶感風寒的東郭彩霞,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噴嚏。旁邊的吏部尚書好心地說:「大都督,您這是生病了。」
就是這句話,讓東郭彩霞勃然大怒,她指著吏部尚書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才生病了!你眼看就要病死了!」
說到這裡,東郭彩霞還不解氣,突然出拳,打在了吏部尚書的嘴巴上,把吏部尚書打掉了一顆門牙!
東郭彩霞還要再打,吏部尚書急中生智,趕緊說了一句:「大都督威武!」
東郭彩霞這才轉怒為喜,收住了拳頭。
讓人感到好笑的是:吏部尚書由於被打落了一顆牙齒,說話有些漏風,因此,雖然他說的「大都督威武」,旁人聽來,卻是「大都督飛舞」。
很多官場上的老油條,儘管見了東郭彩霞顯得畢恭畢敬,暗中卻下了一個結論:飛揚跋扈的東郭彩霞,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刻薄寡恩的永樂帝處死!
……
某天夜裡,永樂帝突然派出內侍,緊急宣召東郭彩霞入宮。
東郭彩霞在內侍的引領下,直接來到了女皇永樂帝的寢宮。
與平常不同地是:向來喜愛美男的女皇永樂帝,這次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國公,包括她寵愛的高峰!而且女皇永樂帝的臉上,明顯有焦躁之色。
東郭彩霞心中暗暗詫異,她跪倒在地,向女皇永樂帝磕頭:「微臣東郭彩霞叩見吾皇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女皇永樂帝一揮手,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女皇永樂帝親自彎腰,伸出雙手攙扶起東郭彩霞,拉著東郭彩霞在自己面前坐下,面帶微笑地道:「彩霞,朕與你,名為君臣,其實是情如母女,你要為朕分憂啊!」
東郭彩霞顯出一副既誠惶誠恐、又受寵若驚的模樣,慷慨激昂地道:「微臣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陛下知遇之恩!陛下但有吩咐,微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女皇永樂帝長嘆一聲,道:「朕剛剛接到金湯城副將的秘密奏報:金湯城守將史娜私下和朱雀國接觸,以金湯城為資本,與朱雀國討價還價。一旦雙方談妥,史娜就會獻城投降,到時候,朱雀國也會發兵接應。」
東郭彩霞不禁大吃一驚!
剎那間,東郭彩霞的腦海里,湧出了史娜和金湯城的信息。
東郭彩霞已經習以為常了:只要聽到或者看到某個新的重要人物,她的腦海里就會浮現出這個人物以前的生活軌跡,以及與這個人物相關的信息,這堪稱是她穿越到這個陰盛大陸的「金手指」了。
東郭彩霞當即說:「啟稟陛下:金湯城是我青鳳國的門戶和屏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號稱:『一妞當關,萬妞莫開』,與我青鳳國的安危息息相關,絕對丟失不得!一旦金湯城落入朱雀國之手,我們青鳳國將無險可守,朱雀國隨時可長驅直入!」
「朕也明白金湯城對於我青鳳國的重要性,因此憂心如焚!卻苦於無法派大軍征討:那樣的話,等於逼迫史娜無條件地將金湯城獻給朱雀國。而且,也無法派人行刺史娜:史娜是本朝武狀元出身,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有萬妞不當之勇。」
說到這裡,女皇長嘆一聲:「朕現在是束手無策,一籌莫展!彩霞,你足智多謀,一定要為朕分憂啊!」
東郭彩霞是統率全國兵馬的大都督,史娜是金湯城守將,然而,東郭彩霞和史娜卻是素不相識。其中原因,在於金湯城的重要性:要是沒有聖旨或者東郭彩霞的調令,史娜不能擅離職守,也就沒有晉見東郭彩霞的機會。而東郭彩霞擔任大都督的時間不是很長,還沒來得及巡視金湯城。
頭腦中有了史娜的信息之後,東郭彩霞心中已有計策,便向永樂帝道:「啟奏陛下:微臣願意立即前往邊關,為國除奸!」
女皇永樂帝大喜過望,當即表態道:「只要愛卿能除掉史娜,保住金湯城,全國所有的兵馬和文武官員,任憑愛卿調遣!」
東郭彩霞卻道:「微臣不需要一兵一卒,只要陛下密旨一道,微臣便可斬殺史娜,懸其首級於邊關!」
女皇永樂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很擔心地道:「愛卿可有把握?朕最擔心地是:愛卿此行,不僅傷不了史娜,還折了朕的大都督。」
東郭彩霞道:「陛下放心,微臣此行,必將馬到成功!微臣唯一可慮者:除掉史娜后,朱雀國大軍必將隨後而至。因此,陛下要在微臣動身半月之後,立即派大軍馳援金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