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番外7：一眼萬年
這個事情……她以為是王金玉……
「哦，是你繼母的計謀啊，但她太笨了，這點小事都計劃不好，我就暗中幫了她一下，還順帶處理了周邊監控，叫人找不出證據。」
趙池池心中大痛，原來媽媽就是聽到這兩個消息所以才死不瞑目的。
一個是因為她而死的心愛男人；一個是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
太殘忍了，太歹毒了。
蕭母看到趙池池這幅表情，十分滿意，不介意多刺激她一下：「你想知道我當初給你找的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嗎？」
趙池池覺得肚子都有點痛了。
「是我這樣的男人。」
一道冷清的聲音傳來。
門外突然闖入無數名黑衣人，整齊有序的分成兩列跑進來，把趙池池和蕭母圍住。
緊跟著，一道頎長的身影邁著大長腿踏入。
黑色西裝，條紋領帶，俊美又帥氣的五官，不是邢九淵是誰？
他找來了。
趙池池為了腹中的胎兒，強迫自己靜心靜氣的在這裡住著，好像她真的什麼都不怕，但此刻見到了他，她眼眶不由自主就熱了。
邢九淵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趙池池身邊，攬著她的腰扶她坐下。
「別怕，我來了。」
曾經她出車禍，他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她並沒有愛上他，所以聽了並沒有什麼感覺。
如今，她只覺得這幾個字就是天籟之音，是世界上最好聽的字眼。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來人！來人！」
蕭母慌了，四處叫人。
「他們都已經被控制住了。」
九少爺站起來，看著蕭母，似笑非笑道：「接著聊，聊你們剛剛提到的問題。」
問題？對，蕭母回神，想到趙池池失身的事情，也顧不上自己的安慰了，出言諷刺道：「九少爺也是心胸寬闊，娶了個不清不白的媳婦戴了那麼久的綠帽子，難為你不介意。」
九少爺笑道：「當然不介意，非但不介意，恐怕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當初出手干涉，我還睡不到我老婆。」
這是什麼意思？
九少爺也十分有耐心的解釋：「聽不明白嗎？當初在酒店裡和池池過夜的男人，就是我。」
蕭母愣了一下，隨後才道：「九少爺為了這般自欺欺人也是不容易。」
九少爺笑了笑，沒有理會蕭母，而是打了一個響指，有人把一個四方盒子遞過來。
他單手拿過來，遞給池池。
「打開。」
趙池池不解，卻還是聽他的話打開。
一款Assioma半鏤空複雜性能腕錶出現在盒子里。
趙池池瞪大了雙眼。
「這、這手錶……」
九少爺道：「沒錯，是我的，就是你當初在酒店裡，看不到人臉，只看到手錶的那個。」
「你……」
「是我，這手錶曾經是我最愛，在國外買的，但回國第一天就不小心掉地上划損了一個角，那天晚上過後，我就沒有再戴過。你那天對我說的那些話，我才想起來。」
趙池池心中一片混亂，她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她耿耿於懷的失身，上輩子因此葬送一生的源頭，居然就與他有關。
那天晚上她全程趴著，所以對這個手臂印象深刻，確實有一個角磨損了。
九少爺把調查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她被人算計，他同樣被人算計，陰差陽錯走錯了房間……他後半夜被自己人救走，為了不被人抓到把柄，他醒來之後只讓人關注這個事情，打算事情平靜下來再去查證女方是誰。
但查證的第一步就錯了，他誤認為睡了顧暖，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對她照顧有佳，不想卻是成了別人的長期飯票。
是蕭家人參與了其中，否則他早就查出來酒店裡的女人是池池了，又哪裡會錯過這麼多年？
上輩子是直接錯過一輩子，這輩子若不是池池自己聰慧，是不是又要走上輩子的老路？
這些人為了一己私慾，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邢九淵心中憤怒，一個也不會放過。
趙池池得知一切真相，心中沒有大喜大悲，反而平靜說了一句：「如果怎樣也無法避免這個遭遇，那麼這個人是你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幸運。」
「幸好是你，阿淵。」
蕭母也耳聽了全過程，滿心滿眼不願相信。
「你們就是在自欺欺人！太可笑了！」
趙池池站了起來，看著蕭母：「你可以多笑一陣子，因為很快你就要進監獄了，剛剛那些話我全程錄音，薛語，人在做天在看，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明知對方身體受不了刺激，還故意說刺激的話把人氣死，這已經構成故意殺人罪。
蕭母這回臉色大變，跌坐地上。
趙池池卻想到了股東大會的事情。
「蕭置臨走之前說下午六點召開股東大會，他說股東大會上的人都被收買了！眼下時間只有十五分鐘不到，來不及了。」
九少爺卻扶著她慢慢走出去，「不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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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氏與y企併合，一場最大級別的股東大會即將開始。
二叔坐在距離首位的第一個位置。
三叔坐第二個位置。
相對應的另一半，坐著的是外企老總。
今天，投票決定，誰的票數多，誰就是新的掌權人。
整個會議一共三十多個座位，距離會議還有十五分鐘，陸陸續續有人進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會議室里，一陣熱鬧的討論聲。
有人來到二叔身後，附耳同他說了一些話。
二叔聽了之後眉眼裡都是笑意，揮手示意那人離開。
「邢二叔。」
蕭置帶著人也進來了，二叔站起來與之握手。
「蕭少怎麼也來了？」
蕭置笑道：「來給邢二叔助威，順道盡點微薄之力。」
二叔十分滿意：「好好好，快請坐！」
上次的合作，兩人早已經得心應手，有了蕭氏合作，二叔勝算更大一籌。
外企老總也在聽身後人都報告，眉頭凝著，不知在想什麼。
二叔看到了，只暗自冷笑。
不過是一場局，傻傻的就入了坑，只等股東大會過去，整個公司都是他的！
「小九呢，他怎麼還沒出現？」
「不知道，九少爺的行蹤不定，我們的人被甩了。」
二叔冷哼：「要是不出席，按照公司規定視為主動放棄！」
蕭置不動聲色的笑。
他放出了一個煙霧彈，九少爺以為趙池池在另一個地方，估計已經眼巴巴趕過去了。
沒有幾個小時，回不來。
來不及了。
**
一棟還未完工的高樓大廈上，李四坐在椅子上，架著二郎腿。
眼前一個中年男子被人摁著跪在地上，滿臉血跡。
他抬起頭，額頭上的血跡滲透下來，滑落眼中，叫人視線模糊。即便這樣，他也是滿臉不甘。
李四笑了：「從背叛老爺子那一刻開始，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成王敗寇，別不甘心啊。」
**
桑拿房。
張三給身下的人做按摩，抬起人家一隻手。
咔嚓！
脫臼了。
「啊——」
抬起腳，又一聲咔嚓。
「啊——」
那人只有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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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股東大會正式開始，還有五分鐘。
會議室里討論聲開始減少。
緊張氛圍冒出。
卻還有幾個股東大頭還未出現。
有人附耳和二叔說了一些話，二叔瞬間皺起眉頭。
一旁的蕭置食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扶椅。
邢九淵不出席，皆大歡喜。
但關鍵的股東大頭不出席，如何選出新的掌權人？
**
「把臉擦乾淨點，表情放鬆，慢慢說。」
男人顫抖的手接過白色毛巾，擦乾了臉，對著鏡頭笑了笑。
為了後代，也為了還債吧……
一個人做了惡事，總會有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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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會議室大門被人從外邊大力推開。
大堆黑衣人湧入，像認主一樣整齊有序的站到每一位參會股東身後。
所有股東都驚慌得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而後，由一堆人簇擁著走進來的一對男女，才真正讓大家瞪圓了眼。
蕭置更是直接站起身子。
邢九淵攬著趙池池的腰，站在門口處，朝會議桌前看了看。
會議室很寬很長，從門口到會議桌有一段距離。
男人勾起唇角，帶著趙池池不緊不慢的邁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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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停了手，笑眯眯的拿出文件：「不簽的話下一步就輪到你小兄弟咯，想不想聽你小兄弟擦咔的聲音？」
簽好了，掏出手機開始錄。
「別苦著臉啊，好像我虐待了你一樣，來，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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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大屏幕出現了畫面。
一個站在樓頂的男人對著鏡頭說話。
「當年做出背叛老爺子的事情，這麼多年來我寢食難安，有些秘密藏在心底多年，我如今全盤托出。」
「誰放的這個？快給我關了！」
二叔急紅了眼。
但所有人都被控制住，誰人敢動一下？
視頻還在繼續。
「老爺子當年的遺囑上寫著九少爺的名字，是我和阿南、阿東幾個人幫忙換了，如今我不想再做出傷害老爺子最疼愛孫子的事情，我甘願把手中股份轉給九少爺除此之外，我願以死謝罪，去找老爺子懺悔。」
話音剛落，只疼得砰的一聲。
像是水泥袋落地之聲。
趙池池的心顫抖了一下，但是她沒有停下腳步，被九少爺牽著一步一步朝那個位置走去。
大屏幕畫面一轉。
「我是阿南，我實在是受不了這樣良心不安的日子，過去算計了老爺子，如今還算計九少爺，我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我想了整整一夜，決定把股份讓給九少爺，過後會有人待我把轉讓協議送過去，從今往後我吃齋念佛，求老爺子贖罪……」
所有參會人員都目瞪口呆。
只有九少爺面無表情，他來到了那個最高級別的位置旁。
會議室的門再次被人打開，拿著資料包的阿東走了進來，把文件恭謹的遞給九少爺。
「這是我們幾人轉讓書，我們心甘情願支持九少爺成為新一代掌權人。」
九少爺把手放在趙池池肩膀上，讓她坐到那個位置上。
雙手撐著桌子，俯身，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
一字一句的：「現在，開始投票。」
這參會人員身後都站著一個黑衣人，這他媽誰敢反抗？
眼看著大家都把票投給邢九淵，二叔急紅了眼，下意識就想站起來。
有人死死摁住了他，然後直接拽下椅子，幾個人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九少爺勾唇，狹長的眼眸妖冶又犀利：「還有誰有意見？」
瞬間，投票率百分百。
外企老總卻笑了，看著九少爺：「果然沒看錯你。」
趴在地上的二叔瞪大了雙眼。
蕭置看著九少爺，譏笑：「真是好手段。」
下一秒，蕭置就笑不出來了。
大屏幕里是他媽媽被抓走的視頻。
「邢九淵！」
**
隔天。
「本台報道，邢氏集團與外企合併，邢九淵成為最新一屆掌權人……」
當晚，G市財經頻道報道了這個新聞。
趙池池關上了電視。
除此之外，蕭氏集團被爆出巨大經濟危機，面臨倒閉風險。
蕭置涉嫌非法營職被扣押。
周家也跟著出了狀況，周靜攜款逃跑，也被抓住。
……
壞人好像都得到了應有的下場，但她還是開心不起來。
她去找過趙父，問了他關於媽媽的事情。
趙父說：「當初只是一場協議，我需要她的財力，她需要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我們有名無實，按照約定我得到應得的報酬，最後是我毀約了，找了王金玉，不僅背著她生了孩子，還不肯遵守約定跟她離婚，想占著她的財產一輩子……」
媽媽的一輩子就是這樣結束的。
九少爺回家，帶來了兩個消息。
「已經聯繫上李嫿禕，你的話也原原本本告訴她，據說她大哭了一場，收拾東西準備回國。」
「除此之外，你真正的家人也已經找到。」
「楚家在H市世家豪門，卻子孫稀薄，嫡子這代到你父親這裡就斷了。二老沒再生過孩子，又因為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雖然在世，但身體也漸漸虛弱，卻每天祈求禱告，希望來日兒子長命百歲，兒孫滿堂。他們不知道你的存在。」
趙池池由邢九淵陪同，去H市，見到了爺爺和奶奶。
九少爺說的沒錯，他們的身體已經很虛弱，醫生說最多兩三個月了。
可是他們看到趙池池，知道她是楚胤留下的後代，二老眼眶都熱了，握著趙池池的手，一邊點頭一邊流淚。
知道趙池池懷孕了，更是驚喜得精神狀態都好了很多。
大家都以為他們是迴光返照，不曾想，二老生生熬過了八個月，熬到了趙池池生子。
十月十八號晚上一點十分，趙池池順利產下一子，白白胖胖，十分可愛。
趙池池坐在輪椅上，由九少爺抱著兒子去給二老看，這個時候二老已經趟在床上起不來，頭髮花白，話都說不利索。
但他們眼神還很好，親眼見到了重孫，那眉眼輪廓間彷彿還有兒子的影子。
他們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握著重孫的小手手，臉上的笑容十分安詳。
當天晚上兩點，二老去世。
去世時，他們臉上依舊帶著那個安詳的笑容。
醫生說，這是心愿達成，心滿意足的離世。
這樣的人，來生還會有福氣。
趙池池淚水不由自主滑落，但她內心卻十分平靜。
願來生，好心人都有福氣。
願爺爺奶奶到了另一個世界，告訴爸爸她的存在，讓他不再有任何遺憾。
01小小番外
「咳咳。」
監獄里傳出咳嗽聲。
「他不會就這樣死掉吧？」
「誰讓他想越獄？沒有當場打死就不錯了！」
「也是，這樣的人，死了也不會有人理會。」
「也是，今天的飯不用送了，餓兩頓什麼病都好了，哈哈。」
兩人說說笑笑走出去，卻在快到正廳時瞧見老大點頭哈腰的跟一名美得像天仙一樣的女子說話。
「他就關在這裡，人好好的，沒事！你現在就可以進去探監！」
「那就勞煩你們帶路了。」
長長的，直直的通道，兩邊都是鐵窗。
這樣一個女子進來，自然吸引監獄中的人注目。
但她一直往前走，直到最末尾那間。
那道在印象中一直硬朗挺拔的身影，此刻面朝牆壁趟在床上，身上有傷，像是被人用鞭子打過，渾身上下透著病態氣息。
她捂著嘴，熱淚盈眶。
兩個獄警不敢說話，讓老大都點頭哈腰的人，他們更是提著心伺候，麻利開了鎖。
她走進去，來到他身邊。
「對不起……」
遲來的道歉，並不能彌補曾經的受過的傷害。
男人的背脊僵硬了一下。
她跪坐在他床前，抽泣著開口：「我腦中長過瘤，動過手術，忘記了很多事情，高中時候的事情就是第一次手術忘記的，我現在才想起來，對不起……」
他們曾經約定一起考大學，一起攜手度過世間美好。
她怎麼就忘記了呢？
他緩緩起身，看著她，眼眶微紅。
他捧著她的臉，虛弱的笑了笑。
她不顧一切抱住他。
「我們以後都在一起，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陪你。」
陽光透過小窗，照射進來，落在她的頭髮上。
金光閃閃。
那是希望之光。
真好。
02
古代。
楚家先祖開國有功，受封武安侯，代代世襲。
幾代下來，楚家一族根基龐大，權勢滔天。
如今楚家世子，楚胤更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風華絕代，謀略千丈。
今日是楚胤學成歸來之日，家中人預選了很多丫鬟，打算挑幾個機靈的留著伺候。
趙苑便是其中一名，但她容貌生得過於出色，一般大戶人家都不會留下這樣的丫鬟，不是等於留下禍害嗎？
所以第一輪面試趙苑就落選了。
她沮喪的返回走。
家中貧寒，弟弟妹妹吃飯都成了問題，若不是無路可走，爹娘也不會把她送給人家當丫鬟。
若是不成，她便要被送給那個年紀能當父親的財主當小老婆。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府前。
有人撩開蓮子，放下凳子。
「世子，您慢點。」
一身月色錦袍，頭戴玉冠，長身玉立男子跳下車。
一進府便看到滿院子丫鬟，頓時皺眉。
「怎麼回事？」
「世子，這是家中給您挑選的丫鬟。」
「頓了頓，世子您也到了成婚年紀，估摸著得留下兩個陪房丫鬟，日後好娶親呢。」
聞言，楚胤皺眉。
他天生斷情斷欲，對女子不感興趣，從未打算娶妻。
「都打發走。」
眾丫頭聞言都露出失望表情，除了那位正往外走，心裡藏了事情的趙苑。
這樣鮮明的對比，立刻就讓楚胤注意到了，他眸光掃到那丫頭身上，恰逢她抬頭。
只一眼，心口劇烈疼痛了一下。
楚胤扶著心口。
怎麼回事？
趙苑心中還在想著如何勸服父母不要把她送人，沮喪的朝門口走去。
「等等！」
「其他人都譴走，她留下。」
「喂，世子在叫你呢。」
有人攔住她的去路，她愣住，轉身去看。
這一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