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半出車
大塊頭同事在裡面聽的非常清楚，不由得點了點頭。
「你個畜生！」
宋希良要氣瘋了，紅著眼圈，一腳就踢了過去：「一屍兩命，你真幹得出來？」
邊鋒這時候更嚇傻了，似乎比剛才見鬼還要驚恐，面如死灰，眼睛發直，被踢了一腳，也絲毫沒感覺到疼痛一樣。
沈筱急忙讓大塊頭把邊鋒帶下去，這才找到自己的手機，沖著楊厚晃了一下。
楊厚明白沈筱的意思，連忙過來。
沈筱按下播放鍵，裡面清晰傳來剛才那段對話。
「走，咱們回去！」
沈筱俏臉上似乎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他一定逃脫不掉的！」
宋曉艷這時候也哭出聲來了，眼睛下面弄得黑漆漆一片，和熊貓一樣。
孫娟看宋曉艷的情緒不太穩定，不能跟著去了，在家陪著女兒。
宋希良叮囑兩聲，就跟著下了樓。
來到車前的時候，楊厚才輕輕掙脫了沈筱的手：「小沈，我不去了，這也沒我什麼事兒，時間還不算太晚，我要接班兒去。」
「唉，你不是請了假嗎？」
沈筱俏臉似乎微微一紅，隨即揮手說道：「行，你去接班兒吧，我們要立即回去，就不送你了，明天再把情況告訴你。」
楊厚答應一聲，轉身快步離開小區。
看了一下時間，雖然宋曉艷提前了一些，也八點了，趕到單位，一定也八點半了。
最後一班公交車都沒了，楊厚無奈地攔了一輛計程車，很快來到單位。
和趙偉客氣幾句，交接班兒之後，楊厚感覺渾身輕鬆了許多，快步繞到前面來。
休息室裡面亮著燈，還不到九點，孫叔應該沒休息。
楊厚象徵性地敲了一下門，剛一推開，一陣煙霧撲面而來，幾乎要咳嗽起來了。
「小楊來了！」
孫啟政在煙霧中笑著問道：「我還沒問問你，那件事兒到底怎麼樣了？」
「哎呀，您也不怕被人當成失火報警了？」
楊厚揮手扇了一下煙霧：「孫叔，這件事兒我可算是弄清楚了，今天就是來和您說一下的！」
孫啟政看楊厚今天心情不錯，笑著問道：「快說說，怎麼回事兒？」
楊厚看孫啟政又要點煙，連忙搶了過來，緊接著就把這件事兒，從頭至尾給孫啟政說了一遍。
孫啟政也聽得直發愣，直到楊厚說起今天晚上抓了邊鋒，這才長嘆一聲：「原來還有這麼大的冤屈！」
「是啊！」
楊厚高興地說道：「我想邊鋒這次一定搪塞不過去了，明天就連細節我都會知道的。」
「嗯，說起來也是好事兒。」
孫啟政微笑著說道：「這可是我經歷過的，又一個非常詭異的事件了。」
楊厚點了點頭，也跟著笑起來。
不過笑容很快就凝結在臉上，雖然自己不是活見鬼，可那夢境確實非常真實的，也可以說，是這個夢境，一直在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最終才有今天這個結果的！
那麼，夢境是怎麼回事兒？
「孫叔，你和我奶奶可都說過，人沒有見過鬼的！」
楊厚很認真地問道：「可這個持續好幾天的夢境，怎麼解釋？不就是鬼嗎？」
「那怎麼可能是鬼？就是夢境而已！」
孫啟政笑著說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但一定要報著敬畏之心，要不然那麼多的規矩，你以為都是嚇唬小孩兒的？」
楊厚覺得頭有點暈，也不知道是被孫啟政轉的，還是被煙熏的。
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剛才說那段過程的時候，用去很多時間。
「孫叔，不打擾您休息了，我也回去躺一會兒。」楊厚感覺問不清楚，站起來告辭。
不管有也好，沒有也罷，起碼楊厚弄清楚了，並不是因為自己衝撞了宋小燕的鬼魂，就算有鬼魂，那麼宋小燕的鬼魂，也許會感謝自己呢。
回到休息室躺下，楊厚覺得心情非常不錯，這幾天連嚇帶累的，真沒怎麼休息好。
感覺也就剛剛閉上眼睛，休息室的門就開了。
宋小燕步伐輕鬆地走了進來，面帶微笑：「楊厚，謝謝你！」
楊厚也報以微笑：「不用客氣，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小楊，你應該做什麼？」
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哈哈笑著說道：「應該出車了，走吧！」
楊厚猛然間睜開了眼睛，休息室的燈光似乎比平時明亮一些，門口正站著值班司儀龐道海，哪來的宋曉燕？
剛才又是一個夢，自己嘟囔出聲了？
微微愣了一下神兒，楊厚急忙穿上鞋子，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凌晨一點半，又是鬼呲牙的時候。
腦子裡亂呼呼的，按照龐道海的指引，一路來到一個小區的單元門前。
門前已經有人在等著，和龐道海一起把盒子抬上去。
在開門的那一刻，楊厚在車子里都隱約能聽到一陣哭聲。
電控門關上，才聽不到什麼聲音，暫時的清靜，讓楊厚回想起自己的夢境，也是詫異至極。
夢境中從來不覺得害怕，倒是醒來之後，感覺和屍體對話，有些冷汗津津的。
聲音似乎聽到了，也似乎沒聽到，自己當時怎麼就能斷定就是宋曉燕，而不是宋曉艷呢？
宋曉燕是因為自己幫她抓到兇手，還是因為自己挽救了她的雙胞胎妹妹，沒再次被邊鋒給欺騙，來感謝自己的呢？
也或者是，自己在睡著之前，想到過宋曉燕的鬼魂應該會感謝自己，從而做了這個夢呢？
就在這時，電控門忽然開了，發出一聲大響，還把楊厚嚇了一跳。
只見龐道海抬著盒子出來，後面有人抬著另一頭。
可能是因為開門的原因，也可能是裡面哭泣的人下了樓，此時聽得更加清晰了，依稀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哭得撕心裂肺。
盒子弄上車的時候，裡面幾個人扶著一個女人出來，燈光下看起來，也就是四十多歲，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嚎啕大哭，叫喊著女兒，還一個勁兒地往車上撲過來。
在這女人旁邊，還有一個中年男人，也被人攙扶著，雙腿無力的樣子。
跟著盒子上了靈車的，好像是幾個鄰居，那對夫婦樣子的人，已經上了另外一輛車子。
龐道海也上了車，嘆一口氣，回頭問道：「你們幾個都是鄰居吧？」
「對！」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說道：「真沒想到發生這種事兒，顧濤夫婦都哭暈過去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