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月若瀾聽著聲音廝殺著,可太多把長劍同時攻來,他避之不及,肩胛骨被當場刺穿。
他疼痛得悶哼一聲,卻是強忍著痛意,運足內力把長劍逼出。
轉身,一劍揮去,他身後的那個宋軍,被砍掉頭顱。
咚!
頭顱墜地!
無頭屍體也緩緩倒在地上。
經過這一番交戰,魯軍只剩下他一人,其餘都死了。
而宋軍還剩下五十人左右。
月若瀾來不及止住肩胛骨流的血,而是揮劍繼續殺敵。
他蒙眼的白色巾帶已經沾滿了鮮血,成了一根血色的巾帶。
清俊無雙的臉頰上也沾滿了血,但似乎濃郁的血色,也掩蓋不住他的絕色風華。
月若瀾一連殺了十五人,屍體一具具都倒在他腳邊。
一宋軍道:「魏王殿下,莫要掙扎了!你若投降,我們還可饒你一命!」
月若瀾微喘著氣,忍著身上的痛意,哈哈大笑,「爾等犯我疆土鼠蟻,皆該誅殺!投降?吾今日寧戰死沙場,也絕不屈膝!」
那宋軍輕嘲道:「你已身受重傷還逞能?」
月若瀾面色堅定,「有本事殺我,沒本事就被我殺!魯國河山,寸土不讓!退出此城,方可休戰!」
拿宋軍面色陰狠,「寸土不讓…..好啊…..那就殺了你,看你如何寸土不讓!」
月若瀾提劍上前一步,腳卻踩到魯國軍旗,他立即棄了長劍,一腳勾起軍旗,握住,揮舞。
黑底金凰王旗迎風飄揚,金色的鳳凰圖騰璨然生輝。
他低吼道:「來啊!」
宋軍見他挑釁,提劍沖了過去。
月若瀾揮舞軍旗,運足內力,一下打翻了七個宋軍,
那七個宋軍口吐鮮血,捂著胸口疼得在地上打滾。
站著的二十幾個宋軍面帶怒意,向月若瀾衝去。
月若瀾手中軍旗靈活的揮舞,又撂翻了三人。
那三人當場斃命。
其中五個宋軍繞到月若瀾身後正想偷襲他,卻被月若瀾聽見,他一軍旗揮過去,
五人當場被軍旗打得肺腑動蕩,吐出鮮血,昏了過去。
可誰料,月若瀾專心致志的對付他身後這五人,前方又有一人極速衝來,速度太快,月若瀾根本沒有時間避開,尖銳的長劍直接從他肝臟處刺穿過去。
那鋒利的劍尖,從他脊背穿過,在他右胸膛處冒出來,血淋淋的,令人駭目。
想必疼痛至極。
月若瀾悶哼一聲,忍著痛意,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他伸手擦乾,轉身一腳踢向那宋軍。
那宋軍握著劍柄,被這一踢,鬆了手,身子飛出一米遠,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溢出血跡,掙扎了幾下,死去。
月若瀾咬牙,反手拔出長劍扔在地上,此刻他已殺得瘋狂,殺得入魔,他喝道:「爾等敵寇,來啊,殺啊!」
他滿嘴的血,說話時,唇齒間的血液從嘴裡流出來,更加染紅了他的銀色重鎧。
月若瀾身子已經搖搖欲墜,視線也模糊起來,可他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十幾個宋軍把他團團圍住,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合圍而上。
月若瀾把所有的內力都傾注于軍旗之上,聽見十幾個宋軍攻來,猛地揮開,強大渾厚的內力震飛了十五人,瞬間斃命。
而月若瀾也似乎用光了身上的力氣與真氣,嘴裡又吐出一口鮮血,身子無力的單膝跪在地上。
他視線又模糊了一層,眼前泛黑,他累了,很累。
可是敵人還沒殺光。
還有宋軍好好的站在魯國疆土上。
不能閉眼,不能休息。
他緊握著軍旗,感受著臨近黑夜的微風,不涼爽,甚至有些燥熱。
可頭頂上的軍旗獵獵作響。
好像魯國十幾萬英魂在喚他。
元帥,不能倒下,魯國就靠你了!
殿下!站起來!
魏王殿下!
不能睡!
他把自己強拉回意識,模糊的呢喃著話語,提醒著自己,「魯國河山,寸土不讓….魯國河山,寸土不讓…..」
寸土不讓。
寸土不讓!
他撐著軍旗站起身來,微喘著氣,「你們贏不了,贏不了的….」
剩下的五個宋軍,狠狠的咬著牙,其中一人道:「老子今天就與你這魯國親王拼了!大不了同歸於盡!」
那人提劍衝去,直逼月若瀾腹部。
月若瀾聽著聲音,揮動旗幟,一杆子打掉了那人手中的長劍。
又動作連貫的反手一杆子,打向那人的雙腿。
那宋軍膝蓋一軟,雙膝跪在了地上。
月若瀾絲毫不想給他反應的時間,一杆子揮向他的頭部,那宋軍被打得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死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似乎把月若瀾僅存的力氣全部都用光了,那宋軍倒下的同時,月若瀾也雙膝跪地,半闔著雙眼,幾乎全靠旗幟撐著才沒完全倒下。
他實在是累了。
他能完全感受到自己全身都被鮮血浸濕。
衣袍上雖有別人的血,但大多都是自己的。
身上的血似乎都快要流幹了…..
月若瀾臉色蒼白如雪,嘴唇也幹得起皮,因他生得實在俊美千華,傷重模樣時竟有幾分我見猶憐。
格外惹人疼惜。
他快死了……
他知道。
可還有三個宋軍沒殺,他就不能倒下。
他再次呢喃著話語,提醒自己,「魯國河山….寸土不讓……寸土….不讓….」
寸土不讓!!!
三個宋軍見他似乎已無力氣再戰,握緊手中長劍慢慢向他靠近。
月若瀾聽著離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嘴裡仍舊呢喃,「魯國河山…..寸土不讓…..」
「啊!!」
他嘶吼出聲,再次站起來,一鼓作氣與三個宋軍連番交手。
天色漆黑,黑如濃墨。
夜空繁星閃爍,璀璨如幕。
昏暗的夜空下,兩個宋軍被月若瀾打破了腦袋,死去。
最後一個,他手執一把明晃晃的長劍穿透了月若瀾的心口,三尺青鋒進去了一半。
月若瀾身子僵在原地,垂眸看著心口正滴血的長劍尖端,嘴裡溢出鮮血,順著下巴滑到下顎,滴落至地面。
他不敢喘氣、呼氣,因為太疼。
撕心裂肺的疼。
抽筋噬骨的疼。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那面目猙獰扭曲的宋軍,咬牙,揮動旗杆,打向宋軍的後腦勺。
宋軍被打得倒在地上,雙眼翻白。
月若瀾雙手握緊旗杆,撲過去,生生的把旗杆插進了那宋軍的心臟。
直接插出一個血窟窿來。
溫熱的鮮血噴了他滿臉。
月若瀾神智已經不那麼清晰了,他掃了一眼遍地死屍的戰場,輕笑出聲,「贏了….贏了….魯軍河山….寸土不讓….」
他說完,嘴裡嘔出一大口鮮血來。
使得整個下顎都是血
眼前越來越黑。
他似乎聽見耳邊月霓凰在說,盼弟歸,姐甚念。
盼弟歸。
姐甚念。
月若瀾眼眶微紅,濕潤起來,「阿姐….對不起…..若瀾怕是回不來了….」
不過。
河山完好。
敵寇全殲。
阿姐,這次….我護你周全!
夜風輕輕的,輕輕的,拂過了月若瀾的臉頰。
他慢慢的闔上了雙眼。
從此,少年將軍的英魂,將永生永世恪守於秦鄴城……
再不會回來。
那一天,魯國十萬英魂葬送於秦鄴城。
那一天,魯國十萬英魂永遠駐守秦鄴城。
那一天,家國得以安定,烈士卻再不能復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