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迷霧難解
第34章迷霧難解
我疑惑的看著他,並不言語,又聽他道:「其實,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的好,迷糊點就好了,斯人已去,這是無可挽回的事情,何必再去追究。」
我越發的迷惑了,難道他已經知道兇手是誰,可那個人又是他不想傷害的人,自己也不想被那真相所傷,所以才會讓他犯難了!
他不再言語,我亦不再說話,偶爾有風拂過,空氣之中帶著淡淡的凄涼,秋風,就是如此。
許久,看著一直靜靜的待著的他,終是忍不住了,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
他遲疑了一會,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如若是她,難道要我親手送她去死么?」
「你說的是?」我繼續追根究底的問道。
「是梅妃,」玄帝面色凝重,我驚疑的看著他,「怎麼會是梅妃?她們倆的關係一直很好。」
玄帝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飾物,那是一個耳環,蓮花之中包裹著一朵紅梅,「這是?」我看著那耳環,問道。
「是我送給梅妃的,」玄帝看著那紅梅,嘆聲道,「你知道我喜歡蓮花,而她喜歡紅梅,所以為她定製了這麼對耳環,她亦是很喜歡的,我怎麼會看錯呢,這肯定是她的。」
我看著他,勸慰道:「說不定這是別人偷了的,陷害梅妃的呢!你與她相處那麼多年,你該相信她的為人,你也應該看得出來梅妃對淑妃如何?」
他看著我,欣慰的點了點頭,嘴角帶起一抹笑容:「妍櫻,你說得對,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
我看著他笑了一下,心中卻是惴惴不安起來,升起一種不詳的感覺。
他伸手手臂,將我輕攬入懷,似在與我說話,又似在喃喃自語:「妍櫻,如若我不是皇帝,我們只是平名夫妻該有多好!」
我笑問:「怎麼突然想到這個?」
高高在上的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擁有著這一片讓人眼紅的疆土,怎麼會捨得放棄手中的權杖?多少人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啊,即使是親如父子、兄弟,血濃於水,卻也不乏為了皇位而弒父殺兄的!能有幾人能真正將這皇位看淡,淡到已經握在手中卻要放棄的。
「在遇見你之後,我就已經這麼想了,今生我只想與你在一起,可是,身處皇位,卻是不能專情,獨寵只會讓其它的女人眼紅、嫉妒,讓你受到傷害!因此,我要應付皇宮之中的這些女人,即使我不愛她們,卻依舊要裝作一副寵溺的模樣,將我對你的愛分一點給她們,」他突然認真而又嚴肅的看著我,「妍櫻,如若哪天我棄了皇位,我們就一起浪跡江湖,避世而居。」
他的話語震撼了我,看著他嚴肅而又認真的神情,我心中有一絲觸動,卻又有些放不開,不是因為這生活,而是他身上的責任,不由得訓斥道:「你怎能為了我而棄了皇位,國家對於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這個皇位,不僅是你一個人的,而是千千萬萬臣民所擁護的,我知道每個帝王都是孤獨而又寂寥的,可是,竟然你已經是皇帝了,你就該將這份責任承擔下去,為了國家,為了子民。」
「你說得對,可是,有的時候,我只想為了我自己而活一次,如果可以選擇,來世我定當不做帝王,」他臉上帶著疲倦,我抱緊了他,輕聲說道,「如若可以選擇,我亦會陪你浪跡江湖。」
這話確實是我心中的話,皇宮大院,是寂寞,是孤獨,是懼怕,我寧願生在平民之家,平淡而又快樂的過一世,攜子之手,與子偕老。
「怎麼現在還在這裡閑逛?」想是走得急了一點,竟是一個不小心撞上了迎面來的人,我向後退了幾步,抬頭看著來人,竟是秦子楠,笑罵道:「你不也在這裡閑逛,還差點撞到我!」
秦子楠略帶調皮的嘿嘿笑道:「大家彼此彼此,」繼而轉了個方向,站在我身邊,「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那你又是去哪?」我白了他一眼,他笑道:「我本來想去看你的,卻沒想到在這裡見著你了。」
「見我?」我疑惑的看著他,「為什麼?」
他四顧一下,拉我退到後面的一座假山之後,細聲說道:「我是想來告訴你一些關於淑妃的事情的,」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什麼?」
「那天我見二哥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迅速的藏了起來,」秦子楠說道,我笑了起來,「我知道,他給我看過。」
「啊?那我不是白說了!」他驚呼出聲,隨即聽見有侍衛叫道:「什麼人?」他立馬做了聲貓叫,那侍衛聞聲才走遠了去。
我看著他,捂著嘴笑了起來,他嘟囔了嘴,細聲說道:「笑什麼,我這叫反應靈敏。」
我收斂了笑容:「你的話說完了,那我就該走了!」
正欲走,他卻拉住了我的手臂,面色嚴肅,我看著他,只聽他說道:「我覺得那個宮女有點問題,那天她吞吞吐吐的說話,眼神閃爍不定,還有,你不想知道她在離開的那一炷香的時間去幹什麼了嗎?」
我先是驚愕,沒想到我們倒是這般的默契,繼而對著他一笑:「你想的跟我一樣,我這不正是想要去問她話嗎?就被你給攔住了。」
他戲虐道:「看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我故作嚴肅,「你二哥不在,你就跟我沒大沒小了啊!」
「你知道我心中所想,又何必說這樣的話,」他的眼中神色複雜,我淡然一笑,移開這個話題:「趕緊走吧!」
來到淑芳宮,一片白色籠罩,說不出的凄涼場景,剛想向其它的宮女詢問那天的那個叫小魚的宮女,就聽見有人匆忙的跑進來,神色慌張的說在後院之中發現小魚的屍體。
我與秦子楠對視一眼,急忙跑了過去,進到後院,就看見幾個人圍在那裡,小魚躺在地上,秦子楠上前查探了一下,看著我搖搖頭,我蹲下身,靜靜的看著小魚,輕嘆一身,看來這線索又斷了。
「你們把她抬出去,好生安葬了吧!」我吩咐道,兩個侍衛應了,抬起了小魚的屍體,「慢著!」看著小魚垂下來的右手,我看見她的食指上有血跡,有點血肉模糊的感覺,抬起一瞧,果真如此,想必是最後拼勁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寫了什麼東西。
我蹲下身,查看了四周,並為發現什麼血跡,難道是我估計錯了,我暗自揣測,繼而又吩咐道:「你們把她的屍體暫時放下,去請木逸清木大哥過來。」侍衛應聲出得門去。
「你想幹嗎?」秦子楠疑惑的看著我,我對著他神秘一笑,並不言語,木逸清醫術高明,想必當個法醫也是可以的。
片刻之後,木逸清趕了過來,我看著他,說道:「木大哥,麻煩你檢查一下小魚的屍體,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木逸清點點頭,上前查看小魚的屍體,他查看得很仔細,頭部各個部位,手臂,身上,盡皆查看了一番,最後,視線停留在小魚的指甲上,我疑惑的上前,定睛一看,發現裡面有細小的粉末,如若不仔細瞧,肯定是看不出來的。
「這是?」我迷惑的問道。
木逸清拿出一塊白色的絲絹,將小魚指甲之中的粉末彈出,拿起絲絹仔細的瞧著,復又聞了聞:「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是天香草的粉末。」
「又是天香草,難道她也是因為這個而死的嗎?」秦子楠問道,我亦是疑惑不解。
「不是,她並不是中毒而死,而是溺水而亡,而且死了至少有三個時辰了,」木逸清肯定的說道。
我訝異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她不是死在這裡,而是被人移屍至此?」如若死在這裡,地上應該會有水跡才是,秋季雖然乾燥,卻也不會幹透得這麼快,讓地上的水漬一下子蒸發掉,至少會留下些許痕迹。
木逸清點點頭,難怪我看見她的手指破了,卻找不到她留下的任何痕迹,雖是猜測這並非案發現場,卻又沒想到她是溺水而亡。
「大哥,你說她是溺水而亡,這是為何?」秦子楠迷惑的問道。
木逸清解釋道:「你看她的臉部,略顯浮腫,而頭部已下的部位並非如此,你再看她的頸項後部,有些許紅痕,顯然是被人掐住脖子按進水中,溺水而死,再看其身上僵硬冰冷的程度,以及屍斑,可是推測出她死亡的時間。」
我在心中暗呼,果然是個當法醫的料,分析得頭頭是道:「那我們該怎麼去調查她到底在在哪裡死的呢?」
木逸清搖搖頭,秦子楠亦是皺眉,我暗自嘆氣,現在又變得棘手了,什麼都弄不清楚,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實在是很難對付。
剛想到一些線索,卻立馬卻敵人搶了先機,看來那個人很是熟悉我們的一切,亦是個聰明的人,能夠洞察先機,看來是個難對付的人呢!對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目的,不知道他的來歷,亦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真是讓人害怕!
小魚的死讓我們的線索斷了,我不知道小魚離開所謂何事,她的離開是否與淑妃的死有關,而她又是被何人所殺,無從得知,一切都像一團迷霧,層層包裹著我們,我開始覺得有些暈頭轉向了,腦子開始發暈了。
於是,我獨坐在門口的門檻之上,這是我的習慣,雖然冰兒再三說教,但我就像個不聽話的孩子,屢教不改,看著那灑落了一地的月光,發起呆來,想著淑妃的事情。
以前只是看偵探片看得比較多,沒想到今天自己也碰見了這麼個棘手的,而又無從下手的案子,不行,最先應該做的就是重組案情。
首先,得考慮一下淑妃有沒有什麼仇敵,聽宮中的人說,淑妃仗著家裡的背景在宮中橫行霸道,人也是囂張得很,這點我知道,想必因此也會得罪很多的人。
再者,木逸清說她在一個月前就被人下毒了,不僅是飯菜之中有毒,而且香爐之中亦會燃放,能做到這點的也只有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一直照顧著她的人,一個是小魚,一個是叫小文的宮女,小魚已經死了,也詢問過小文,她只是說淑妃比較喜歡小魚在身邊伺候,很多事情都是由小魚經手的,也就是說這個小魚很可疑,可是,小魚已經死了,怎麼還能開口說話,告訴我們些什麼東西。
再者,為什麼梅妃的耳環會遺失在淑妃那裡,是她自己下手之時一不小心弄掉的,還是有人撿到故意陷害她,這是個問題!還有,淑妃臨死之前,或者說是淑妃為什麼要叫我過去,她想對我說什麼呢,緊緊只為紙上所言么?是否還有些重要的事情沒說?這個我自然是無從知道。
最後,小魚的死,指甲之中有天香草的粉末,右手食指亦被咬破,分明是寫過什麼東西,她是想留下什麼東西的,卻又不知道案發現場在哪裡,這也是很棘手的,如果知道案發現場在哪裡,或許能尋到什麼東西,或許不會像現在這樣迷惑,如若那個兇手是個很厲害,心機深沉的人,自然也就會將小魚留下的線索擦掉,讓它消失殆盡,我們亦是無從得知。
這一連串的問題,還真是讓人傷腦筋,我無聲的嘆息著,想得頭都疼了,卻也猜不到案件的關鍵所在。
「小姐,您怎麼又坐在這裡了?」冰兒有些責備的說道,我聞聲抬頭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她拉起我,關切的說道:「小姐,天晚了,涼意亦會增加幾許,不要老坐在地上,對身子不好。」
我由著她攙扶著,站了起來,笑道:「冰兒,你可越來越像個管家婆了,像你這樣,應該早點將你嫁出去,給你找個男人讓你管管。」
冰兒面露羞澀的看著我,「小姐,您怎麼說這種話,冰兒說過要陪著小姐一輩子的。」
「傻丫頭,女孩子家怎麼可能不嫁人,我看你是口是心非吧!是不是有意中人了?」瞧著她那嬌羞的神色,我打趣道。
「小姐,您就別笑話我了,冰兒哪會有什麼意中人啊!」冰兒羞怯的看著我,臉上帶著一抹緋紅。
我忽然想起那個案件之中很重要的一個東西,對著冰兒說道:「冰兒,你幫我查查皇宮之中有沒有誰是天朝人!」
冰兒詫異的看著我:「小姐,我們這裡的人不都是玄國人嗎?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天朝人?」
「萬事皆有可能,」我堅定的說道,冰兒面露難色:「小姐,您這可是為難我了,我一個小小的丫鬟,怎麼可能查到那些東西。」
我突然看見遠處的來人,興奮的叫了出來:「我知道誰可以幫我了。」
冰兒面露疑惑,看著我一直盯著遠處,亦是回過頭去,看見來人,面色微變,露出一絲笑容,想是猜測到了我心中的想法。
「怎麼都站在門口?」玄帝大步走過來,笑著問道。
我淺笑:「這不是知道你要來,出來迎接你嗎?」
玄帝笑了起來,冰兒對著他半跪著行禮,他笑著讓她平身,我這才挽了他的手臂,拉著他進得門去。
「你似乎都沒對我行過禮?」玄帝忽然冒出這麼句話。
我略怔,繼而笑著問道:「對呀,皇上是否要我給你行禮呢?」
「不用了。」
「你也從來沒在我面前朕啊朕的說啊?」
玄帝亦是笑了起來,親昵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我白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沒看見冰兒在這裡么?」他卻是淺笑不語。
我轉過頭看著冰兒,笑道:「冰兒,你下去休息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我有事與玄帝商談,」冰兒應道,行了禮,退了出去。
「怎麼?有什麼事跟我說?」玄帝坐定,看著我問道。
我神色嚴肅的看著他:「你幫我查一下皇宮之中有沒有天朝人,」轉瞬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不一定要是天朝人才可以用天香草的,有錢就可以買得到啊,他剛想說話,立馬又道:「不對,應該說查一下在玄國可有什麼地方販賣天香草!」剛說出,又覺得不對勁,即使沒有,派人從天朝國弄來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