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清明祭拜
涼亭處，人聲鼎沸。
五家之人，一個個面目倉惶，尤其是，當猜道了李正茂的身份后，幾個老爺子，身體搖搖欲墜。
完了！
當年他們五家，趁火打劫，將江之國逼死，而後又瓜分了整個江家。
當年，有帝族在後面撐腰，而且華夏方面，也沒人阻擋，幾乎等於默認，放棄了江家。
可現在，李正茂出現了。
這位風頭強盛的將官，出現在這裡，是不是意味著，上面要改變態度了？
李正茂對著江天成點點頭。
後者略微蹙眉，有些疑惑，為何這個時候，對方會出來說話。
只是，終究是帶著好意。
「咣當！」
鄭老爺子手裡的保溫杯，一個不慎，砸到了地上。
他整個人發懵，難以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我鄭家，在寧城紮根幾乎上百年，不斷發展道今日，江天成，你真的狠心，將我們剷除嗎。」
他仰天長嘆，只是沒有眼淚流下。
所有人都明白，鄭家如果再度下跪，也沒機會了。
沒有人，會信任一個叛徒第二次。
「鄭老爺子，本少可不會濫殺無辜，你鄭家，沒參與此事的人，哪怕知情但只是袖手旁觀，我也會放過。」江天成不痛不癢道。
而後，目光掃視全場。
被他看到的五家之人，一個個瞬間臉上再無血色。
他們想起了那一百四十多口棺材，如今，恐怕還在江天成購買的那塊地里放著。
遍體發寒。
有一百四十多人，要在今天，被埋葬。
清明的雨，午市的風，淅淅瀝瀝，嗚嗚咽咽，像是有人吹著喪笛，鳴著哀嚎。
吳老爺子坐在輪椅上，身體僵硬，眼裡充滿了灰敗之色。
「江天成，當年江家一事，全都是我們幾個老傢伙所為，其他人，也都是聽我們的命令，我們幾個可以死，能不能放過其他人？」
江天成冷笑一聲：「吳老爺子，你真當我好騙不成，你們想以五個人，陪葬我整個江家？」
「痴心妄想！」
「這麼划算的買賣，你以為我會做嗎。」
「更何況，你們五個，本就年齡到了，哪怕我不殺你們，你們也活不了多久。」
他踏出一步，瞬間出現在了山路之上，朝著山下的方向走去。
「本少，在春和園等你們來祭拜，磕頭認錯。」
「少來一人，我就多殺十人。」
秦建風滿臉通紅，他這一輩子，被譽為寧城第一人，一手將老秦家，發展到了如今的地步。
甚至，不出幾年，就能衝出寧城，在龍城，紮根立足。
豈料……
「江天成，你這是羞辱我們，老夫死了，也會找償命！」他嘶聲裂肺。
只是，江天成一句話，就打消了他，乃至其他幾人的念頭。
「想死？」
「沒到時候。」
「如果你們敢在祭拜之前自殺，自殺一人，我就滅你們一族，讓你們，真正的抄家滅族。」
一句話，令所有人恐懼頓生。
五個老爺子，原本不想遭此屈辱，打算直接原地了結自己，可現在，卻被斷了後路。
江天成並沒有趕盡殺絕，也因此，他們不能成為斷了香火的罪人。
「好狠的心。」陳爍喃喃。
「他若不狠，我反而，看不起他。」李正茂笑了笑。
「當年的人都到齊了嗎？」
陳爍道：「差不多都到齊了，還有一部分，是為緬懷而來，都在山下。」
「好！」
……
春和園內，濕潤潤一片。
雨滴落在一個又一個黑色墓碑之上，滴滴答答，濺起水珠，而後又浸透到鬆軟的泥土之中。
天色昏昏。
江天成率先下山，獨自一人，站在諸多墓碑之前。
陳大浪他們回來，又立了很多塊墓碑。
那些之前因為江家而死，因為江家而被遷怒……
放眼望去，這裡，幾乎有一百多塊墓碑了。
如同黑色的松柏，屹立在風雨之中。
他，等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
慢慢歲月，繞過了兩百多年，從地球到崑崙，再到仙域，看盡滄海桑田。
最終，才站在了這裡。
只為了今天。
親者快，仇者痛。
「石頭，你放心，今天的場面，他們都看著呢。」郭小凡走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而後目光傷感的，看向自己父母的墓碑。
「我知道。」
「他們的在天之靈，一定都還看著。」
陳大浪也沉重了許多，抱著一束花，放在他父親的墓碑前。
無言，無語。
越來越多的人下山。
春和園內外，人潮不斷。
「這……人……」夏莫等人一下山，就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場面。
「天！」
這種陣仗，怕是宗師來鬧事。
「誰能想到，到頭來，竟然是五家輸了。」錢風嘆了口氣，又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幫同學。
前段時間，他們都被收買。
而今五家一倒，恐怕之前答應過的承諾，也不成立了。
「呵呵。」
他走遠幾步，不想和這幫人并行。
而夏莫等人，早已失落，有些僵硬的站在春和園大門附近。
春和園內，香火點燃，煙火氣瀰漫。
也不知道為何，雨水都無法澆滅它們。
一道道凌亂的腳步聲響起，那是五家眾人，來到了春和園。
江天成沒有回身看，而是面向一百多塊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陳大浪等人，也同樣鞠躬。
江家當年，損失慘重，如今只剩下他們這幫人，何其悲涼。
王樹心坐在輪椅上，看不到眼前的場景，但卻能感受到，一股股熟悉的氣息。
他張張嘴巴，嘶啞的聲音里，滿是懷念。
許久后。
江天成轉身，淡漠的看向眾人。
他的目光，如死神一般，深深的烙印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
「該你們了。」
鄭老爺子等人，老臉動容，蒼白的皮膚，像風乾的肉片，露出一抹難看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