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將帥戰袍
「那件東西……」
江天成似在回憶。
那是江家的榮耀，是爺爺他一生的輝煌和驕傲，也是他們江家的立足之本。
輪椅滾動，緩緩朝著書架一側而去。
林老爺子從一處抽屜里，取出一個略大的錦盒，纖塵不染。
他用袖子，一寸一寸，細細的擦著盒子，眼裡滿是激動。
而後，老爺子將錦盒，交給了江天成。
「老班長當年說過，這東西，放在我這裡。」
他看著江天成，目光銳利，仿若上場殺敵的戰士，一字一頓道：「等你，哪天能夠背負起江家的榮耀，那就打開它。」
「你確定了嗎？」
江天成鎮定，沉著點頭。
而後，他將盒子打開。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摺疊整齊，黑色金邊的長袍——將帥戰袍。
舉國上下，不過五件。
可想而知，江之國當年的功勛，是有多大，立下無數戰功，才能有這一件將帥戰袍。
萬人之上！
見戰袍者，如見將帥！
江天成輕輕撫摸，指尖上傳來綿軟的觸感。
這才是江家的榮耀和信仰，這才是江家成為寧城第一家的根源。
所有人都以為，三年前的那場災難，江家已經用這件將帥戰袍，加上林老爺子手裡的功勳章，去換江家大少，江天成的性命。
可，外界沒人知道，其實這兩樣東西，到最後，都沒動用。
因為最後關頭，有人，攔下了。
很隱秘的一股勢力，就這樣，給了江天成苟活於世的機會。
但，也只讓江天成活下來。
至於江家其餘的人，則不在那股勢力的眼中。
其中原因，無人知曉。
林老爺子咂巴了下嘴巴，道：「那股勢力，能做到讓對付你江家的勢力讓步，恐怕兩者，實力相差無幾。」
「加上你成年禮的一千億……這說明，她還是愛你的。」
「孩子，你就不想去查查嗎？」
「也許，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江天成沉默。
他能猜到，最後出手的，一定是母親所在的勢力。
可，這才是讓他最為震怒的地方。
明明，你已經知道了江家面臨的一切。
明明，父親在你眼前這樣死去……
你卻只救了我。
從前，他想了解那個人的一切。
現在，他不想……甚至不願意提起。
「不必了，那股勢力哪怕不出手，我也能憑藉著戰袍活下來……」
江天成搖搖頭，「而現在，他們哪怕出手，對我而言，也無濟於事。」
他，已經不用任何幫助。
林老爺子張了張嘴，放緩聲音：「我還記得，你母親很溫柔，但又很倔強……有些小脾氣……」
「還喜歡拔我的鬍子。」
「老爺子，不要說了，她若是有心，早就該出現了……」江天成打斷了林老爺子的話。
林老爺子哀嘆一聲。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這麼複雜的事情。
江天成笑道：「老爺子，您還是好好休養身體吧，等著將來，抱上重孫。」
清風怡人，他目光閃爍，似有意味。
「您這癌症，以您的身體，恐怕最多撐上半年了，也許，我能治好您的病。」
這不是大話。
以江天成的手段，讓老爺子多活幾十年都不是問題。
林老爺子一愣，旋即咧嘴笑道：「哈哈哈，雖然不知道你小子哪來這麼大的信心，但老頭我，相信你的話，也心領了你的孝心。」
「可我，不想活了。」
他很認真。
「夠了。」
「真的活夠了。」
「我倒是希望早點死。」
「老班長在下面，沒我這個下屬捧場，怕他是要憋死。」
「你也知道，你爺爺他是個臭棋簍子，每次和我下棋，都悔棋，也只有我，才能順著他的脾氣。」
「我不去陪他，他連個下棋的人都沒有了。」
一碗烈酒，一盤圍棋，一邊回憶戰場。
多麼快意。
江天成眯起眼睛笑著，似乎能感受到老人心中的愉悅。
此事，就此不提。
林老爺子說完，又拍了拍江天成的手，有一股無奈：「我這一生，已經沒什麼遺憾，唯獨這幾個子孫……」
「當年我跟著老班長退休，回到寧城，做起了生意，也算是有模有樣。」
「可沒想到，一代不如一代。」
林老爺子對於自己的後代，也是知根知底。
「他們，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長此以往，敗盡了林家產業倒無所謂，可就怕，性命難保。」
「老頭只求，你能在關鍵時刻，拉他們一把。」
「如果他們執迷不悟，打殘也無所謂，只希望，留他們一條性命。」
林老爺子再剛烈，再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可也是他的後代，心中自然不舍。
他做勢起身，竟然要下跪。
江天成大急，他可不敢讓老人家下跪，被爺爺知道的話，恐怕會抽死自己。
「老爺子，您這像什麼話，哪怕沒你這番話，我也會盡量護住他們。」
林老爺子苦澀道：「你不知道，那幫兔崽子，為了一點家產，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如果，他們真的威脅到了你的性命，或者觸碰到了你的底線，殺，就殺了。」
後代不孝。
讓這位已瀕臨死亡的老人，憂心忡忡。
可悲可嘆。
不過，這讓江天成感動。
如果爺爺活著，也會這麼護著自己吧。
……
從林老爺子出來，已是晌午。
林家會議室內，一群人，正七嘴八舌。
江天成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也就直接推門而入。
林老太坐於正前方，半眯著眼睛，似乎在打盹，身邊擱置著一柄龍鳳拐杖，精緻高貴。
林宛白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目光微凝，幾次想要開口，但始終找不到機會。
最終，只能放棄。
江天成悄無聲息的入席，坐在了林宛白身邊。
「每次開會，他們都不會讓你發言，你又何必來這裡受氣。」
「爺爺說想你了，等會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林宛白點點頭。
她不得不出席這樣的會議，否則的話，自己在林家就更沒存在感了。
忽然，就在這時，一道呵斥聲響起。
「江天成，你這條狗，什麼時候有資格來我林家的會議室了？」
「怎麼，不服氣？剛在老爺子那裡，又說了我什麼壞話，還是又吞了我林家多少財產？」
林子豪一拍桌子，趾高氣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