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寧城第一人
先後數道巴掌，就這樣輕輕拍打在秦長弓的臉上。
很是囂張。
可，後者根本不敢動。
一群以秦家馬首是瞻的人，剛剛還在看好戲的人，此時此刻，全都有點晃神以及不可思議。
秦長弓，秦家下一任家主，寧城傑出之人，就這樣，被一個小輩調侃。
還是在秦家大院。
無論未來，他有多麼光輝的成就，可今日這一筆，已經落在眾人心頭，抹殺不去。
之前，所有的嘲諷，在這一刻，全成了笑話。
江天成直起身軀，環顧四周。
此時，現場只有他一人站著，傲視群雄。
稍後，他將目光，又放在了秦長弓的手上：「秦長弓，都說你痴迷佛法，經常去寺廟，打坐問禪，燒香拜佛……」
「就連商務談判，出席會議，也經常手裡握著一卷經書。」
阿蠻上前，忽然，一把握住了秦長弓的手腕。
後者吃痛，低吼一聲，鬆開了手掌。
佛經落地。
砰的一聲，還伴隨著一聲額外的響聲。
經書翻頁，嘩啦啦作響。
眾人餘光看去，駭然發現，那裡面，竟然藏著一柄槍。
一時間，噤若寒蟬。
江天成嘖嘖笑了兩聲：「整個寧城都說，秦長弓，為人儒雅，不喜殺伐，哪怕是對競爭對手，都會留有餘地，但此刻……」
書里藏槍。
笑裡藏刀。
這秦長弓，根本不是善人。
秦長弓硬著頭皮，解釋道：「我秦家，家大業大，我秦長弓，更是秦家下一任家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秦叔，你在說什麼呢？」
「我適才，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相信秦叔你不會殺我的。」
「畢竟，你和我的父親，是故交。」
江天成收回手，後退幾步，眼裡帶著笑意。
秦長弓面色蠟黃，身體晃動了幾下，幾乎吐血。
「剛才揍我那小子，竟然敢來秦家大院惹事，你真以為，在寧城能夠無法無天不成。」
院內，一片安靜。
忽然，一道聒噪的聲音響起。
卻是剛才被阿蠻教訓過的蔣金勝，去而復返，帶來了一幫保鏢，要找江天成的麻煩。
「小子，我奉勸你，趕緊下跪道歉，否則的……」
他趾高氣昂，正打算當著秦家的面，去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可，餘光一掃……
「鄭少，對，我說的就是你！」
「你不要以為自己是鄭家大少，就敢在我開的會所消費不付錢。」
「今天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就給你一點面子，明天過來，一定把賬結了。」
他直勾勾的走向了跪在地上的鄭烈。
後者一臉茫然。
這他媽關我什麼事啊！
「好了，你們忙，我先走了。」
一頓教訓后，蔣金勝轉身就跑。
他後背冷汗疊出。
這該死的年輕人，身上竟然穿著將帥之袍。
整個華夏，也就五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沒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大片嗎，連秦長弓都跪在地上……
自己在這年輕人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還是保命要緊。
「主上沒讓你走。」阿蠻，鬼魅一般，擋在了蔣金勝面前。
後者一臉死了全家的沮喪表情，最終，乖乖的跪在了地上。
無人敢吱聲。
就在這時，一道咳嗽聲在門口響起。
「江之國，真是生了個好孫子。」
眾人神情一亮。
鄭烈、李清揚等人，也是鬆了口氣。
能夠在這等時候，還敢出言說話之人，必定只有秦家那一位了。
江天成抬眼望去，露出了瞭然神色。
一位頭髮悉數花白，穿著唐裝的老者，背負雙手，獨自一人踱步而來。
精神爍爍，背脊也只是略微彎曲，腳步沉穩，目光始終，定格在江天成的身上。
準確的說，是那件將帥之袍上。
秦家家主——秦建風。
他的胸口位置，別著一枚紅色功勳章，那也是他早年的功名。
他，對著江天成，微微彎腰。
因為，有功勛在身，只需行禮致敬，不用下跪。
所以秦建風，也是現場唯一能夠和江天成站著說話的人。
他一步步而來，很慢，很穩健。
老人不及年輕人高大，兩人相距四五米，卻氣勢相當。
江天成看著對方。
有一瞬間，他很想直接殺死秦建風。
因為當年江家一事，是秦建風領頭，氣死了爺爺。
「當年，你爺爺和我，一直稱讚你這個孫兒，說你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如今你有膽量，穿得起這件戰袍，看來是做好了打算。」
「老夫，已經很多年，不曾見過這戰袍。」
「你爺爺自從解甲歸田后，便從不穿戰袍。」
「他說，重要的是人，而不是戰袍。」
秦建風笑眯眯道，似在回憶，有些感概。
只是，話里話話，又有威脅的意味。
你江天成，哪怕穿上這將帥戰袍，也不過，狐假虎威。
甚至，會墮了你爺爺的威名。
江天成哂笑，指了指這一群人：「我自然知道，我不是我爺爺，但能夠看到這些人下跪，也值得了。」
「能讓你這位寧城第一人彎一下腰，也算是告慰我爺爺在天之靈。」
一字一句，皆有所指。
兩人對話，聽得眾人，膽戰心驚。
「你啊你，這些年不見，伶牙利嘴了不少，男人當心胸寬廣，切不要因為成了上門女婿，而變得像個娘們，這，也是你爺爺當年說的話。」秦建風笑道。
江天成點了點頭，又道：「你左一句我爺爺，又一句我爺爺，看來對我爺爺想念的很。」
「不如……」
「讓本少，送你去見我爺爺，陪他聊聊天。」
此言一出，全場悚然。
這，也太大膽了吧。
秦建風一點都不惱怒，樂呵呵道：「罷了罷了，等過幾年，老夫親自去見你爺爺，說不定，還能帶上你這個孫兒。」
他，朝著江天成走去。
而後經過了江天成的身旁，一路走到靈堂的牌位前。
「明玉，年紀輕輕，卻遭人歹毒手段，實在令爺爺心疼啊。」
「爺爺答應你，必定讓兇手，繩之於法。」
言畢。
他取了三炷香，為其點燃。
他望著黑白照片，背對眾人，悠然道：「你今日前來，難道不來祭拜一下？」
「老夫還記得，明玉也和你有些許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