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指尖蒼穹
我有一刀。
照破山河萬朵！
雨簾之中，透亮色的刀光如子彈一般，拉出百道痕迹，打了過去。
「恩？」
季昌只覺得眉眼狂跳，有一股危機感縈繞在心頭。
「有意思，你竟然會功法。」
引天地之力，創造的法門，記載於冊，經過驗證，這才是功法。
而一般的武者，根本不知道，功法為何物。
甚至，到達了宗師級別，也很難搶奪到合適自己的功法。
而他季昌，能夠走到這一步，戰鬥力強悍，便是早年間，無意中得到了一部功法。
《千雪訣》！
他深吸一口氣。
剎那間，無盡江水，彷彿被其牽引，朝著他周身遍布而去。
化作，一顆顆潔白無瑕的冰珠。
「去！」
刀引動。
冰封對刀芒。
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功法。
試問，天下之大，又有多少人，能是他的對手。
可……
呲呲呲。
一連串的悶哼聲后，刀光破開了季昌的防禦手段，僅僅在空中凝滯了片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陣寒風吹過。
季昌的身軀，淹沒在刀光之中，不斷狂退。
最終，他一腳踩在岸邊，渾身一震，狂喝一聲。
腳下的地面層層脆裂，炸出一個深坑。
但他倒退的身影，總算制止而住。
眾人瞳孔一凝。
卻見季昌的身上，衣衫襤褸，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疤。
有人細細數去，心中駭然。
不多不少，正好九十九道。
雖，不至於重傷，只是表面淺淺的傷口。
可般模樣，令這位天榜三十的宗師，看上去異常狼狽。
夜月冷。
雨絲極細。
掛落在江天成黑色的風衣上。
一手負背，一手握刀。
迎風淺笑。
「從他剛才的話來看，地球上的功法應該很缺，至少沒有到爛大街的地步。」
「恐怕一些宗師，都難以獲得。」
「而且……」
「我剛才試探了一下，這才發現對方竟然連心法都沒有。」
心法，講境界、講修鍊效率。
功法，注重招式。
江天成不用，是因為他境界本身就高到離譜，在武道境，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
可，哪怕在崑崙境內，一般的武修，也需要功法和心法，來彌補自身的缺憾或者提升修鍊速度。
「我記得，崑崙境，百年一開，每次都會有心法和功法，流入到地球……」
「一個天榜第三十的宗師，怎麼會連心法都沒有。」
江天成略微思索，就明白了。
絕對有某些勢力，壟斷了心法和功法。
砰！
就在江天成晃神的剎那。
季昌重重的一踩。
身如炮彈。
那把透亮的長劍，已經變得鮮紅如血。
多少年了，未曾受傷，卻不料，被一個後輩所傷。
江面，被當即，斬成了兩段。
這一劍，幾乎要突破音速，刺穿空氣，朝著江天成腦門而去。
哪怕時隔上百米的距離，遊船上的人，都感到驚悚和恐慌。
唯，江天成，依舊淺笑。
「僅僅這樣，天榜前三十加起來，還不夠本少打的。」
刀，指天。
那不是霸道的語氣，只是平平淡淡，彷彿在說一個事實。
不似狂妄。
放倒，從容自信，絕代無雙。
「不知天高地厚，你剛才用盡全力的招數，只是傷到了本宗的皮毛。」
他這一劍。
白雪化紅。
江水如血。
他自信，對方剛才那一招，已經是最強一擊，否則的話，怎會沒有連續攻擊，直接壓著自己打。
定然，是在調整狀態。
「你可知，天榜第一是誰？」
「青山北外老神仙。」
真是笑話，連老神仙都敢隨意誹謗。
那是公認的第一。
以神仙為稱號，何等霸氣。
所有人都在爭奪天榜第二，因為沒人，敢去爭第一。
話音落，於是這一劍，也跟著劈落。
江浪滾滾。
可怕的氣壓，如悶雷般，直接壓了下去，四周颳起狂風。
眾人只覺得呼吸困難。
有些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免得被劍芒刺傷。
面對這狂風暴雨般的一擊。
江天成伸出左手，慢悠悠的，點出了食指。
啵！
輕輕一彈。
那讓人為之恐懼，就連嚴雷都要全力以赴面對的一劍，竟然憑空頓住。
世界，為之安靜。
江面，為之平靜。
戴著黑色面具的男人，如帝如皇。
不動如山！
季昌大駭。
只覺得，自己這一劍，彷彿落在了一片廣袤的世界上。
他仗劍傲視，掃視眾生，青衫翻飛，長劍刺出……
再抬頭時，只有自己一人，站在蒼茫荒涼的原野上。
手足無措。
他自不知道，這是兩人，境界相差太多。
如蚍蜉撼樹。
江天成一指，就讓對方，感受到了蒼穹般的遼闊。
「咳咳……」
江天成收手、握拳。
放在嘴邊，咳嗽一番，不由得微微蹙眉。
「這麼一點境界，身體就有些吃不消了，那看來修為到達宗師，恐怕也難以發揮多少戰鬥力。」
武道，對他來說，滄海一粟。
除非直接進入到築基期，提升才會稍大一些。
另外一邊。
季昌陡然回神，脫離了江天成營造出的境界。
他後退幾步，落在一枚楓葉之上。
神情，驚疑不定。
「本宗，已經許久未遇見你這般驚才艷艷的年輕人了，你是第一個。」
「交出你剛才的功法，本宗可以饒你一命。」
「如今你的臉色蒼白，顯然體內的勁氣強度跟不上了，再比下去，只會讓你，失敗得更快。」
他老道，經驗豐富。
知道如何在戰鬥之中，節省體內的勁氣，而非一味的進攻。
是以，到了現在，仍有餘力。
看似，對方步步緊逼。
然，卻是自己在優勢。
江天成抬起頭：「我也會是，第一個送你上路的年輕人。」
「……」
季昌啞火。
卻見江天成，已經再度揮刀。
「第二刀。」
「你肆意妄為，縱火燒人，這一刀，為宛白。」
豁然之間，刀身一片緋紅。
像是，一抹夕陽落在了刀上。
於是，大半個江面，都被映得通紅一片。
江天成橫移數步，已出現在季昌左側。
大巧不工。
大道無痕。
季昌倉促提劍，手臂連帶劍身上，凝聚出一層層冰霜。
卻，為時已晚。
江上，人影翻滾。
帶著一團火紅，一躍跳入江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