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有稚兒

徐有為望著屋子裡的每一寸牆壁和地磚，摸著家裡的物件，雖然只是離開還不到一個月，可是卻覺得有些陌生。

梁夢川怕徐有為感覺不得勁，特意做了點充滿家裡味道的飯菜。

「你應該都知道了吧，小梁。」徐有為一邊感受著家中家的氣息，一邊問道梁夢川。

「嗯，我都知道了。」梁夢川回應到。

「爸，您來早少吃點吧。」梁夢川對徐有為說道。

徐有為的確是不餓，在醫院吃過了飯。

可是看到梁夢川如此的忙碌，也算是為自己準備的飯菜，再加上懷念家裡的那種範圍。

徐有為還是選擇拿起筷子，吃了一些。

徐有為剛吃了兩口感覺的確是不錯的，再吃了幾口之後眼眶有些紅潤了，倒不是東西有特別好吃，只是這種在家吃飯的感覺以及吃著熟悉食物和家裡人做出來的這種感覺，彌足珍貴。

梁夢川似乎是看出來了徐有為的異樣，可是卻沒有打攪他，覺得讓他在那獨自釋放一些情緒也許會更好。

「爸，你先吃著，我有點小事情處理一下。」梁夢川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便離開了。

徐有為也只是哽咽著點了點頭。

看到徐父的這個樣子，梁夢川的心裡也是一緊，怕是在這裡待久了自己也會被拽進那悲傷的黑洞。

可是梁夢川終究還是沒有能逃脫這束縛的手，她終究還是被抓住了。

無非是一人在里，一人在外。

徐有為明明在喝的是自己的家人為他精心熬制的粥，可卻總是能噎住了喉嚨。

又也許是梁夢川做的飯中，沒有了鹹淡，或許是她想讓徐有為吃的清淡一些，或許是她太過於忙碌忘記了放鹽。

徐有為不得不將自己的眼淚來加入其中，好讓生活里充滿了有感覺的色彩。

可梁夢川似乎也是沒有好到哪裡去，她沒有選擇回到卧室，只是來到了一側的牆壁上，用自己的身體靠著牆。

不知眼淚是出於感動還是悲傷，也在梁夢川的眼中奪眶而出。

她用手捂著嘴，讓自己盡量不發出聲音，身體卻也是一陣陣劇烈的抖動和抽泣。

兩個人在房間中彼此都在消化著自己悲傷的情緒，可能多數還是悲傷的氛圍要大於感動吧。

梁夢川還在思考著一會如何和徐父說徐君澤的問題，顯然他還不清楚徐君澤的狀況，自己是隱瞞下來還是全盤托出是梁夢川始終在思考的問題。

如果都說出來的話，恐怕徐有為會承受不住，這剛抓到點的些許溫暖恐怕就會消散殆盡，可是不說的話，等到隱藏不住的那一天，如果情況有所好轉，那便也算相安無事，可情況甚至大不如前的話，到時候連個心裡準備都沒有，對上了年紀的人面臨著那樣的問題，實在是過於殘忍，尤其是之前是處在編織好的美色夢境中。

無論，怎麼選都很為難。

可成年人的世界里必須得為事情做出抉擇，不能像小孩子一樣，將自己的頭埋在被子里就算是將這件事情躲了過去。

深呼吸加上幾口濃重的嘆氣過後，梁夢川還是選擇了一個比較殘忍的方式。

或者說無論怎麼選都很殘忍，只不過現在當下先是有個預熱會比到時候坐過山車要強。

梁夢川做好決定后，擦了擦眼淚，來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她也是在靜靜地等待著。

徐有為這麼長的時間理論上早就應該吃完了，如今還沒有任何動靜，想必是在那裡釋放著自己的情緒，梁夢川很明白，也很清楚。

梁夢川也開始整理著自己的情緒和一會要說出來的話，生怕自己到時候因為自己的太過於自己的感性和徐有為的情緒導致自己無法正常的對事情的陳述，從而變得太過於沉重和壓抑。

雖然梁夢川覺得這段時間裡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了，可是在有任何變數條件出現的時候，她內心構築的高牆，還是輕而易舉的就被摧毀了。

過了又不知多久，徐有為用著自己曾經最熟悉的收拾動作，將自己吃完碗筷收拾利索，也擦了擦桌子。

可是這桌子卻怎麼也擦不幹凈。

因為抹布每次擦完總會有一滴或者是幾滴眼淚掉落在桌子上，所以他怎麼也擦不幹凈這張桌子。

最後還是自己打敗了自己，也擦凈了桌子。熟悉的場面，熟悉的節奏，徐有為強顏歡笑了一下。可這強顏歡笑又何嘗不是一張面具，面具下的另一副表情怕是早就扭曲成了一團吧。

徐有為也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來到了客廳。

「您吃完了，爸。」梁夢川笑著和他打了一聲招呼。

「吃完了，還是家裡的飯好吃啊，你看我在醫院吃飽了，回來還能再吃一份。」徐有為非常開心地說道。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剛才還怕自己做的不好吃，您吃不慣呢。」梁夢川也開懷笑著說道。

「哪有，家裡的這味道簡直是棒極了。」

兩個人故意炒熱氛圍，這種感覺多少有些牽強，可是即便是這樣蹩腳，誰也是不願意逃開。

「萌萌怎麼樣呀，又有一陣子沒見到孫女了，還挺想她的呢。」

「挺乖的，我這過來，家裡沒人照顧她，就把她放在我爸我媽那裡暫時照看了。」

「哦哦，那君澤是和你一起來了嗎？」徐有為問道。

終究還是無論怎麼躲避都是繞不開這個話題的。

「爸，君澤沒來。」梁夢川一步步地說道。

「那也沒在家，也沒來，是工作太忙出差了什麼嗎。」徐有為壓根也沒去往別的方向去想。

徐有為剛開始隔離的那幾天，恰好趕上自己發燒，所以被當做特殊病情處理，但是後來發現自己只是趕巧而已，並不是新冠，後來也沒見徐君澤聯繫他。

「那就對上了應該。」梁夢川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控制情緒地說道。

「什麼對上了？」徐有為一頭霧水地問道。

「那個時候徐君澤在探望您的病情，但是見不到你。」

「你是說君澤來了？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