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圍桌夜話
梁夢川現在是徹底面臨了失業的問題,可生活還是要繼續的。梁夢川縱使有千萬般不願,也必須順著這樣的軌跡走著。
現在她首先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得躲著徐萌萌,好在自己暫時十幾天不工作並不會影響太多的事情,畢竟自己還是存有一些積蓄的,這些積蓄可以應對一陣子時間。
可是這些事情對梁夢川的心裡造成的影響卻有些嚴重,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如果真的只是因為工作上的失誤,她或許還是會好受些。
可偏偏確實讓她碰到那個巧合,讓她的心裡五味雜陳。
梁夢川中午沒有吃飯,她吃不下,她滿腦子都是徐君澤一家人,她在擔心他們幾個人的身體狀況。
梁夢川除了家以外沒有什麼地方可去,現在的這些事情她也並沒有什麼人可以說。即便是有人,她也並不想去說這些事情。
「回家嗎?」梁夢川心裡的聲音問道自己。
「算了。」心底很快回應了她一個聲音。
理由恐怕也是很簡單吧,溫馨的家現在回去無異於一個甜蜜的炸彈,越溫馨越睹物思人,無論是丈夫,孩子還是大家一家子人一起在飯桌上共同吃過的飯都是如此。
所以梁夢川在此次選擇了逃避,就在車裡靜靜的似乎也挺好,一個人哭泣流淚悲傷,哀嚎崩潰也幾乎不會有人看到。
梁夢川將車裡的音樂調的聲音很大,並且開了車門下車去旁邊的商店裡買了幾瓶啤酒,回來之後的梁夢川二話沒說直接是打開了啤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此時梁夢川喝酒豪爽的樣子像極了男人一般,一口氣,不到十幾秒鐘的功夫,這一甁啤酒就全部消失不見了。
梁夢川喝完也是將易拉罐隨手丟在了副駕駛的腳底下。
突然梁夢川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在家樓下,車倒是可以放在這裡,但是到了晚上該怎麼去接徐萌萌啊,後來梁夢川索性也不想了,自己用別的方式去,然後打車回來。
總之也這樣了,不如放縱一下。
梁夢川又打開了第二瓶酒,大口的喝了起來,中途由於喝的太快還險些嗆到了自己。
「這東西也不好喝啊,為什麼有的人開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都能用這種奇怪的液體來表述或者安慰自己的心情呢。」梁夢川理解不了。
但是下一秒似乎她又理解了,因為這東西喝起來真的好爽,應該是第一瓶中的酒精開始發揮出了作用,開始麻痹大腦了。
梁夢川陷入了微醺的狀態,她一半覺得過癮,解勁,可另一半卻更難過,這應該就是李白那首詩中曾經說過的:「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吧。
終於在喝到第三瓶的時候,梁夢川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是那種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與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多了更多的壓力與煎熬,這次旁邊沒有徐萌萌。
自己的負面情緒終是得以全部發泄出來,梁夢川趴在方向盤上,任憑自己的淚水和鼻涕弄濕和弄髒自己的衣袖。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有無盡哭聲的梁夢川最後直到哭出乾嘔的癥狀,瘋狂的抽泣著,似乎連氧氣都快要跟不上了。
這種時候就像是大壩的決堤一般,始終都是峰值。
衝垮的不僅是有淚腺的防守,還有著心裡的那倒防線。
她哭了很久,哭到最後沒有聲音的時候,嗓子都是有些沙啞的。
在酒精與疲倦以及壓力釋放完的作用下,梁夢川睡著了。
也許這是她這幾天以來睡得最好的一個覺了,因為至少沒有失眠。
她是個細心的母親,在決定完徐萌萌回家方式的時候算好了自己的路程時間,給手機定了一個鬧鈴。
這會功夫,梁夢川睡得很安詳,安詳的像一個孩子一般,嘴角上有了笑容,眼角的淚漬也乾涸了。應該是夢裡有著很好的場景,應該是有徐君澤和徐萌萌的吧,她才能笑的那麼開心。
夢與現實的區別就是夢多數要好於現實,可是太過於短暫。
梁夢川被鬧鈴聲吵醒,她下意識的伸手去夠了夠副駕駛的位置並且喊了一聲:「君澤。」
可是是理所當然的沒有回應,漸漸清醒地梁夢川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剛才不過是大夢一場,現在的徐君澤還是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
梁夢川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似乎是在酒後如此激昂高亢的發泄之後讓自己的頭有些不太舒服,車子里也的確是有些悶得慌。
梁夢川搖下了車窗讓一些新鮮的空氣跑進來,自己舒服了許多。
發獃了兩分鐘的梁夢川嘆了一口大氣后將車窗搖上,拿著自己腳底下的垃圾,下了車。
她應該要去接徐萌萌了,梁夢川搭乘了公交車來到了徐萌萌的學校。
「媽媽,今天怎麼沒開車來?」徐萌萌開口問道。
「車子可能有些壞了,在修理呢。」
可能是梁夢川今天發泄完之後睡了個好覺吧,她的心情比之前強了不少,再加上看到女兒放學的樣子,梁夢川還是稍微笑了出來,雖然很淺很短,但是在這幾天中能有笑容已經極其不容易了。
「今天媽媽有些累,領著萌萌在外面吃吧,萌萌有什麼想吃的嗎。」
「萌萌想吃小火鍋。」萌萌很開心地說道。
梁夢川摸了摸萌萌的腦袋牽著她的小手說道:「好,那我們今天就領萌萌吃小火鍋。」
吃完飯後回到家中的兩個人,依舊是各做各的事情。
只是梁夢川已經不需要再做事情了,因為沒有東西可讓她做事情了,家裡沒有什麼可收拾的,她也不想收拾,也沒有不喜歡的面孔再出現了,也沒有策劃案和報表再需要做了。
梁夢川繼續在黑夜之中讓無盡的夢魘侵蝕著。
依舊還是有空就看看車次和打打電話,可是都依然不出意外的是和之前的結果一樣,這讓梁夢川習慣的同時也是一如既往的悲傷。
這幾天她總是在以淚洗面,淚水似乎都快流幹了,而現在更多的是陷入了沉默,思想上的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