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獨龍正準備問出自己的疑問,袁珊的聲音又響起了。
「庄先生?你熟悉律師聯盟嗎?」
獨龍茫然的搖搖頭。
「我們是一個非營利性的律師團隊,致力於解救無辜的人。」
「這裡沒有無辜的人。」
袁珊眨了眨眼睛,「但是你在這裡。」
「我應該在這裡。」
袁珊盯著獨龍看了一會兒,然後把聽筒擱在肩膀和下巴之間,翻出封面上有他的名字的那個文件夾,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我沒有錢。」獨龍說。
「錢?」
「請律師的錢。」
「不需要錢,」袁珊說,「我們是由私人捐贈者資助的,有關你的案件費用都有人支付。」
「我的——案件?」
「我就是為它而來的,」袁珊顯得有些興奮的繼續說道,「目前你的案子已經取得了一些令人興奮的進展,都是因為前不久那場龍捲風,是它為整個案件帶來了奇迹。」
「龍捲風?」獨龍並不知道他的案子與龍捲風有任何關係。
「你知道這場龍捲風造成的損害有多大嗎?」袁珊說。
「損害?」獨龍更加的不解。
「在南蒼,小鎮的一半被龍捲風摧毀,包括南城和整個商業區。」
「是嗎?」獨龍漫不經心的說,「百利街主也被毀了嗎?」
「是的,」袁珊回答,「你為什麼這樣問呢?」
「我曾經在那裡工作過,」獨龍回答,
他曾在那裡一傢俱樂部做過門衛,這可能是他干過的最好的一份工作,部分原因是因為那裡的女孩子給的小費都不低,但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他在保護她們的過程中所感受到的那種被崇拜的感覺讓他身心舒暢。
那時的他身材高大,英俊不凡,雖然他現在依然很高大,但已經不英俊了。
「是什麼樣的工作?」
「就是一份工作。」
袁珊點點頭,不再問,繼續說:「這場龍捲風夾帶著從海島上卷過來的海水,瞬間淹沒了南蒼一半的小鎮,包括百利街,一連很多天,南蒼以南的城區都被淹沒在3米多深的海水中,其中包括了法院大樓,警察總局和政府的辦公室,清理工作還在進行中,可是應急管理局發現了一些有關你的案子的東西,雖然我們仍然不確具體發現的時間,但是卻讓案子有了微妙的變化。」
變化?
有變化意味著……
雖然獨龍依然沒有任何頭緒,他仍然問道:「是我在俱樂部工作時留下的東西?」
袁珊搖搖頭,她的眼神充滿了激動。
「和那天晚上的謀殺案有關!」
「什麼謀殺案?」
獨龍已經忘記了自己被關在這裡的原因,有什麼關係呢,反正自己是個惡棍,什麼樣的罪名都無所謂了。
「閔南謀殺案。」
儘管袁珊依然在說話,但是有一會兒,獨龍覺得她的聲音在逐漸減弱,他們看似近在咫尺,但是他們之間的通話質量貌似並不好,因為所有的電話都要求都錄音。
獨龍知道這一點,卻一時間忘記了。
「也是你在這裡的原因。」袁珊的話再次響起。
獨龍已經不再否認是他殺害了閔南,但他也不坦白或者是承認,他只是不再否認。
承認,否認,這有什麼意義嗎?
糾結這樣的問題,只會讓他倍受煎熬,然而他現在心境平和。
袁珊匆匆瀏覽著文件,時不時的會問上一句。
「你還記得在審訊時,你為什麼不出庭作證——當時他只是被視為嫌疑犯出庭指證犯人?」
「那是羅俊峰先生的囑咐,」獨龍看著袁珊那年輕的皮膚在心中回答,他並沒有告訴她,羅俊峰曾囑咐他:有關他犯罪記錄的一些事情,包括一次搶劫未遂,儘管沒有人受傷,但作案手法與閔南謀殺相似,這樣的案例使得他並不適合出庭作證。
顯然他對當時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他知道很早以前,他有兩三年的酗酒和吸毒史,而對於審判唯一很清晰的記憶就是陪審團最後商議的時間——二十五分鐘。
二十五分鐘后他被判定有罪,可是這個時間僅僅夠吃完炸醬麵的時間。
「把你不在謀殺案現場的證據的告訴我!」袁珊說。
「沒有證據。」
「既然你沒有出庭作證,」袁珊又說,「那麼你不在現場的證據就只有在直接審訊你的那個警官所做的記錄中,你還記得那個警官叫什麼嗎?」
「忘記了。」獨龍打著吹欠,這會應該是他的午睡時間。
「種種跡象表明,羅先生當時認為不應該進行辯論,那麼也就是說,他從來沒有從最有利的角度向法院正式提交證據。」
「嗯?沒有什麼?」
「你不在場的證據。」
為什麼要一直談他不在場的證據?
那是一個非常沒有說服力的證據,獨龍從一開始就知道。
「沒有人會為作證,」他說,「沒有證人。」
袁珊又露出那迷人的笑容,但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無論如何,請你簡要的和我說一說當時的情況。」
獨龍聳聳肩,他簡明扼要的把那微不足道的不在場的事件說了一遍。